第264章 第二对莲苞(1/1)
周尝眼看着原本还温言软语,态度和善的周昌,忽然在他几句话后,陡然间变了脸色他心头一凛,就见到对面周昌直接将手中「化血神刀』插进了后裤腰里。
「!」
紧跟着,对方手里重又起了一枚似乎黑铁铸造,内里浮漾血管状纹络的长钉!
那枚长钉呈不规整的三棱形,周尝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枚棺材钉!
这枚棺材钉被周昌身上星斑浸染着,竟也流淌出迷离的光。
周昌着棺材钉,一钉子就朝三两步外的周尝胸膛扎去!
虽眼见周昌变了脸色,而心生警惕,但周尝也绝没有想到,对方连解释也没有一句,
直接就向自己动手了!
对方出手速度极快,一下就贯穿了周尝的胸膛棺材钉散发出的迷离星光,侵蚀看周尝的这具肉壳。
被钉子扎出的创口四周,腥臭污血滚滚流淌,试图消磨周昌棺材钉上的迷离星光,但却反过来不断被这迷离星光污染,漩涡般流淌的血浆,顷刻间就化作一团斑斓血云!
能『腐消种种』的血浆,在这星光浸染下,都渐失效用!
「嗡!」
周尝满身都开始有腥臭血浆流淌。
他自身化作一个血人,面部只露出闪烁血光的眼眶,以及黑漆漆的一张嘴。
他的五官变得模糊不清,但他一张口说话,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惊怒情绪:「你纵是财宝天王亲子,又岂能如此欺辱于我?!
「我之根脉『三味咒仙」,乃有「陆压真人』背景!
「如你财宝天王一般神灵,头顶尚有诸佛菩萨,及至密藏域中位分最贵的『大日如来」,亦须沾染陆压祖尊三分火性,你如此践辱于我,坏了鬼神后嗣之间的规矩,难道不怕我之根脉过来兴师问罪吗?!」
化作血人的周尝,满身鲜血翻腾着。
一条条血手从血浆中伸出,不断撕裂着四周弥漫的斑斓星光,连连躲逃,远离对面不知何故突然发疯的周昌。
也慢慢与角落里蹲着的阿西接近。
周尝见对面周昌暂时没有下一步动作,又跟着将语气放缓:「更何况,我已答应将『化血神刀』的操刀咒,连同我这副命壳子,及其内所有积累,尽数赠送于你。
「我只须真胎归位即可!
「你此时动手伤我这副命壳子,也是在损毁你自身的财产!
「何必如此?!你本也杀不死我之真胎!」
周昌闻声,眼珠乱转,嘿嘿直笑,
他站在原地没动,手上把玩着棺材钉,向周尝回道:「要是我真正杀不死你的真胎的话,你又何必向我投降,奉上所有?
「咱俩实力虚实强弱究竟如何,尚未可知。
「你这麽急着投降作甚?
「投降莫非真就只会输一半?
「未必吧?」
周尝也冷笑起来:「你这些言论如此纯真,根本不似是鬼神后嗣所能说出口的,尤其是你称自己乃是财宝天王亲子,财宝天王诞育下你,竟没教给你这些鬼神后嗣皆知的规矩?
「我看你的身份根脚,根本就是假的!」
他对周昌的话不作正面回应,又隐约从侧面给出了答案一一即是周昌不清楚他们圈子里的规矩,但规矩真实存在,毋庸置疑。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疑问。」周昌面上笑意更浓。
那般笑容,叫周尝心里发慌周昌问:「倘若你即便肉壳损坏,真胎亦能归回原位的话,那同命人之间,互相争杀,胜者即能从死者身上获得些许「遗物」,这遗物又算是什麽?」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周尝面色一滞。
他神色修忽恢复正常,接着开口道:「遗物自不过是这副命壳子遗下来的一些修行积累而已。
「我早便与你说过,倘若你我之间不动干戈,何止是那些丝遗物?便是这副命壳子的全部积累,连同这副命壳子,我也一—」
周昌这时面上笑容收尽。
他眼晴里都没有了任何情绪,神色如那些行走人间的恶鬼般麻木冷漠:「你该清楚,
同命人之间继承的『遗物」,绝非你说得这样简单。」
周昌杀死同命人『周阳」之时,并不曾获得周阳的甚麽修行积累。
譬如当时,周阳已然孕育出诡影『漆皮鬼」,可这鬼在周阳彻底死后,也未成为遗物,被周昌所继承。
彼时他真正继承得到的,即是在周阳彻底死亡的当口,一道清凉气息冲进了周昌体内,令周昌肩后长出了两道细嫩的胎芽。
这两道胎芽,至今未有变化,隐在周昌肉壳之中。
周昌直觉这两缕胎芽,必然会长成两道臂膀。
那道清凉气息即是周昌彼时所得的遗物。
明明周阳已完全被周昌杀死,所谓修行积累,一切种种,尽皆随孽火烧作灰,根本不留,那这缕清凉气息又从何而来?
它必不涉及周阳寄身的命壳子,倒很有可能与周阳的真灵本源有关。
如此,便与当下周尝所说,有了根本冲突!
在周昌目光注视之下,周尝面色骤然变得挣狞,厉声说道:「是又如何?!
「同命人之间,一旦相见,必有死伤,落败的那个,必为胜出的那个所吞!
「恰如养蛊一般,钵中蛊虫相互吞吃,最终胜出的那个,才是身有剧毒的蛊王!
「你我这般命壳子,入此局中,既想获得大利益,必先付出大代价!
「然而我先前所言,亦无虚假!
「我身后有根脚背景,真灵受得庇护,乃是鬼神后嗣一一你既然也是鬼神后嗣,咱们之间,便注定分不出个生死的,鬼神不杀鬼神,大家共谋利益,这是刻在鬼神根本之中的规矩,是第一等禁忌!
「纵你今时势强,如此欺辱于我,也不过是毁去我这具命壳子,令我真灵稍受损伤,
为你落下些丝遗物而已!
「但你绝无可能杀我,旦起杀机,禁忌立现!」
「那你到底慌张什麽?左不过只是真灵稍受损伤而已?」周昌扬起手中棺材钉,一钉子贯串向周尝的眉心,「真正叫你如此慌张的,想来不是我所说的所谓『财宝天王亲子』的鬼神位分?
而是你心下其实猜测,我与你根本不是同类。
「我实为人一一既然是人,哪里需要遵循你们鬼神的规矩?」
周尝闻声,眼神大骇!
被一身血浆包裹的他,骤然化作一道血光,撕裂着四下弥漫的斑斓星光,当即就欲逃跑!
斑斓星光被周尝满身血光不断撕裂开,须臾之间,被他打开了一条通往星光之外的道路!
周昌开通主观意识宇宙之后,获得这般拼图能力,纵然强横,却也并非无解。
今下在周尝蛮力之下,斑斓星光也被撕裂,有诡韵顺着裂缝流淌了进来!
周尝所化血光,当即乘游于诡韵之中,试图借诡韵逃跑一一这时,被他满身血光侵染成赤色的诡韵里,忽然浮漾起一道道晦暗气息。
那一道道晦暗气息,在顷刻之间变作一条条长满病疮,瘦骨鳞的手臂,一把住了周尝所化的那团血光!
「厌鬼?!
「瘟神?!」
病疮手臂在周尝浑身愈缠愈紧,周尝神色畏惧,顺着那条条厌气手臂延伸而来的方向看去,但见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蹲着个面目模糊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侧对着他,低着头,拿着炭笔在纸上刷刷画写着。
诸多厌气手臂,正是从小男孩脚下的影子里生长而出!
小男孩的影子铺展在地面上,无数手臂壮的厌神影子随意舞动着,正好似一杆恐怖的幡子!
「我输得不冤——」
周尝看到那孩童身上流淌着神灵的气韵,他眼神释然!
下一刻,他满身血光骤然逆转流淌,一层层从他脚下往头顶赞聚!
他猛然仰起头,双目凝视着漆黑一片的苍穹。
攒聚于眉头上的浓稠血光,一刹那冲霄而起,在漆黑天穹上烙印了一记血手印,经久不散!
「l一」
周昌追上近前,一只手掌住周尝满头乱发,另一只受拼图星云加持的手掌,着同样星光斑点的棺材钉,将棺材钉自周尝脖颈送入,从其天灵盖里穿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周尝满面血光一瞬间消散殆尽,在凄惨的豪叫声中,其寄居于这具肉壳内的真胎直接被拼图星光映照着,沦灭作灰烬!
这副命壳子褪去一身血浆,也在极短时间内迅速腐败,消无!
唯余两股气—一股清气扑入周昌眼耳口鼻之中,这股清气与周昌先前得自周阳身上的遗物如出一辙。
清亮气息与周昌融合之后,周昌背后那两朵莲苞胎芽,未生任何变化。
但周昌体内,却又生出了两朵莲苞,寄附在他的双肾之上。
他因长久修持诡仙道,而显得鬼气森森的眉宇间,多出了许多生气。
「这两朵莲苞,在我体内孕育着一对肾脏。」
周昌内心忽生此念。
他先前就猜测,随着自己杀死同命人愈多,自身或许不只会多出两条手臂,可能会再长出一副全新的肉壳也说不定一一今下这个想法就得到了验证。
他旋而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那根红绳。
第二股赤气落入红绳之中,长久沉寂的红绳,如今也积蓄得一股力量,不知何时就能再为周昌带来一副已死命壳子的棺材。
「!」
周昌抽回棺材钉,任由周尝已经萎缩如半大孩童的尸身倒在地上,继续萎缩消散。
他转而走向钱克仁,棺材钉一下串起了钱克仁的那两道偷脸狐子,将之撕成粉碎。
拼图星云之下,这两道偷脸狐子凝滞在钱克仁身前身后,根本宛如死物。
做完这一切,周昌才抬眼看向苍穹。
苍穹中的血手印,像是黑猪皮上的红烙铁,分外醒目。
这是周尝知道其必然陨亡之后,拼尽全力向外界放出的信号。
这道血手印里,蕴藏着周尝这具命壳子的气息。
同命人们很快就会循着这股气息,追踪至此。
周昌随手一挥,弥漫地坪的星光条而收拢在他掌心里,聚成一团斑斓的星丸。
这团星丸像是镶嵌进了他掌心内,又像是他掌心里多出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孔洞。
此下连续灭却黑熊仙丶钱克仁的两道偷脸狐子,周昌直觉这团星丸中蕴含的光芒,更浓郁了一些。
他念头一动,斑斓星丸修而移转至头顶,在头顶化作一只朝天张开的手掌,光芒忽闪了几下之后,便消失不见。
原本在「本我手印」星光映照下,一时也动弹不得的众人,此时恢复了行动力,都聚在了周昌四周。
众人因体内根器生长,灵异力量爆发,而被本我手印视作鬼神之类,光芒映照之下,
一时动弹不得,但他们的性魂终究是人类,所以不受影响,就都见到了周昌杀死那个血人的全过程。
「叫上屋里的同事,我们赶紧走。」
周昌如是吩咐道。
「去哪?」王看着漆黑天空里的血手印,心中惊悸不减,忍不住问道。
在场三人里,只剩下他体内的偷脸狐子还未露面,不能被周昌拔除。
眼下也没时间留给王,等他体内的偷脸狐子显身了。
只能随机应变。
「去槐村。」
周昌转身钻进了地坪边停着的汽车里。
其馀人见状,也不敢再追问周昌槐村在何处,连忙叫上屋里守着的众人,乘着两辆车,沿路飞驰而去。
两辆汽车走后不久,又有一辆计程车在此间停下。
此时,天上的血手印也渐渐模糊。
计程车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眼神惊恐,但脸色不似是被诡韵侵袭的模样,还是正常肤色。
计程车的车窗紧闭着,内里冷气充足,但没有一丝诡韵侵入其中。
这好似就是一辆正常载客的计程车。
车后座上,坐着一个戴圆墨镜丶穿黑长衫的青年男人。
他与周昌的长相一模一样。
在他身畔放着一只藤编行李箱。
「到地方了,师傅」计程车师傅战战兢兢地向后座穿黑长衫的男人说道。
这一路上,他经历了太多奇诡之事,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身在梦中,而非现实了。
后座的那个乘客的打扮气质,更叫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对方根本就是个从民国时候走过来的近代人。
正因为如此,计程车师傅也不敢得罪对方,只希望把对方拉到地方以后,对方能放自已离开一一他得赶紧回家去,看看自己妻儿老小的情况如何。
「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了,师傅。」周炎亦称计程车司机为师傅,他神色淡淡,接着道,「你继续往前走吧,我什麽时候说停,你再停下。」
计程车司机头皮发麻,不敢生硬拒绝,只得委婉地道:「不行的啊,师傅-现在这个情况,我有点担心我的家人,我想回去——」
周炎闻言,皱了皱眉。
他也没有拒绝对方的请求,伸手拉开了车门:「那好吧,我再这里下车,师傅。
「钱放在车座上了。
平
车门拉开的一瞬间,一股诡韵便灌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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