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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同命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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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同命人(1/1)

「膨!」

计程车师傅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乘客提起藤编行李箱下了车,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外界环境的诡变化令他恐惧,但后座这个乘客浑身流露出的怪异感,更叫他如芒刺在背。

他警了一眼车后座。

如方才的乘客所说,他真的在后座上放了一张百元纸钞。

「这个人还挺守信的」

计程车师傅在心底默默念了一句。

不过他此时其实也并不在意这位乘客是否会付给自己车费,他连放在后座上的钞票都没有去捡,便拨转着方向盘,使车头掉转,沿着那条愈发幽暗阴沉的长路,向来时的路返回去。

这一路上,他目睹了种种怪事。

他意识到百河市可能发生了某种恐怖的变化!

他得尽快赶回家去,和自己的家人聚集到一起!

司机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划开了手机屏幕。

漆黑的屏幕上,映出司机此时渐变得苍白的脸色,尔后,那屏幕修而亮起。

他找到妻子的电话号码,旋即拨了过去。

「嘟—.....」

电话里传出通话等待音。

内心焦灼的计程车师傅,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对着自己的空调出风口,又拨转风力旋钮,把风力调小了许多。

他觉得身上有点儿冷。

妻子在对面仍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那股冷意并没有随着他调整空调出风而削弱多少,反而愈渐浓重。

在这阵冷意侵袭间,司机使劲拍了拍脑袋,

他并未因这股冷意而头脑清醒,反而有种意识虚浮,看前头景象都渐不真切的感觉。

「出了什麽事?」

计程车师傅喃喃低语,他下意识地转头,往身后冷意聚集的地方看去身后,车后座上,除了那静静躺着的百元纸钞之外,根本一无所有。

司机心神不定地转回头。

公路上一片幽暗,连计程车的远光灯都不能将此照亮几分。

前方的黑暗里,隐约有道人影。

计程车师傅驾驶着汽车,与那道同样在向前行走的人影愈加临近。

汽车灯光映出了公路上那个行人的影子。

他」的影子被光芒拖长了,一瞬间好似延伸到了司机的计程车上。

司机这时看清楚,那人与自己同向而行。

她是个女人。

约莫是个年轻的女学生。

穿着白色的衬衫,配灰黑色的百褶裙。

蕾丝边的袜子包裹着脚踝,板鞋的鞋面洁白如新。

她走起路来,脚下的影子也一跳一跳的。

计程车师傅正观察着那朝前走着的女学生,忽然,他心里像是生出了某种预感似的,

看向女学生原本该是后脑勺的位置一对方脑后的头发被吹开了,露出了一张青春动人的面容。

那张面容随着女学生的脚步,而一摇一晃。

她似乎是在对着车里的司机笑。

可她分明背对着司机,却将脑袋转过了一百八十度,一边朝前走着,一边朝后正视着计程车里的司机!

司机后背生出的寒意愈来愈浓,他猛踩油门,想要加速从那明显不对劲的女学生身旁冲过一「嗡!」

汽车朝前直冲,前头的女人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她满头乱发舞动着,手脚朝后摆动着,倒退着,一瞬间临近了司机驾驶的计程车!

「l—」

计程车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漆黑的痕迹。

车内,

计程车师傅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他的头颅转过了一百八十度,转到了本该是后脑勺的位置。

「踏,踏,踏。」

脚上穿着一双黑面白帮布鞋的周炎,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似有所感,转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黑雾遮映下的公路远处,方才他乘坐过的那辆出租汽车,此时打横在道路中央,车灯乱闪。

车里的人大约是死了。

周炎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拎着藤编皮箱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有多久,一辆与他前进方向相反的汽车缓缓停下了。

车窗摇下,露出内里女司机那张娇艳又苍白的脸。

「能不能载我一程?」周炎向那位女司机问道。

女司机笑容醉人,眨了眨眼睛,道:「好呀,帅哥要去哪儿?我送你。」

「往前走。」周炎指了指自己的前方,跟着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天穹上的血色手印已经愈发暗淡,几近于无。

这道血手印彻底消失之后,周尝散发出的所有同命人气息,也会跟着消失殆尽。

周昶仰头看了眼天上的血色手印,旋而低下头来,脸色变得阴沉。

一个个紫红色肉瘤从他颈后密密麻麻生长出,他若不去理会,那些肉瘤便会越长越多,越长越大,逐渐与他的五脏六腑都牵连起来,可若是进行处理的话,每一次处理,又会让他疼得浑身发抖!

周昶咬着牙,还是伸出手指,按在了颈后那大片生长的紫色肉瘤之上。

一缕缕厌气从他指间溢出,渗进一颗颗肉瘤中。

仿佛能穿透魂魄的疼痛顷刻发作!

周昶嘶豪着,咒骂不已:「该死的,该死的!」

吸取了他释出的厌气的紫色肉瘤,一个个开始干丶萎缩,最终只在后颈皮肤上塌陷成一层一层的黑斑。

「这该死的病啊!

「这该死的瘟神肉壳!」

尽管疼痛随着肉瘤萎缩,也跟着消失,可周昶仍旧心有馀悸,满面狞地咒骂着。

他正是藉助『李奇』的瘟神肉身,才得以从那个恐怖的同命人手下逃脱,但如今他自身完全与这副瘟神肉壳融合之后,种种不可控的情形开始出现。

诸多疾病缠绕在这副瘟神肉壳之上。

若是真正的李奇在此,这些瘟病会成为对方手中的有力武器。

可周昶并非真正李奇,他从李奇手中学来的最大神通,也唯有『发燥神幡」,是以便凭藉着不断释出厌气,磨削身上的病势,支撑到了现在!

但这种情况,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周昶愈发觉得,自己最初吞噬李奇赠给门下弟子的瘟神肉身,便已经是行差踏错。

因为此,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落进了一张网中。

织造这张网的,就是那头恶鬼『李奇」!

一想到李奇,周昶忽然不寒而栗!

他无暇顾及天上那道散发着同命人气息的血手印,以他如今境况,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同命人之间的猎杀,此下聚集过去,只是平白送死。

他频频环视四周,深怕四下的幽暗建筑间,那个让他畏惧不已的鬼李奇就会出现,朝他追近。

李奇始终没有出现。

周昶心中的恐惧也没有消减半分,他始终觉得,李奇就隐在自己周遭不知何处。

在该出现的时候,对方一定会出现。

「啪啪一—

这时,一阵鞭炮声忽然在远处那片楼房建筑阴影中响起。

听到这阵鞭炮声,周昶的脸色也变得愈发狂躁,

鞭炮声后,就是一个拉长了的僵硬嗓音,在周昶脑海里萦绕:「有客到一远处那片楼房建筑阴影里,一盏白灯笼晃晃悠悠地升起。

白灯笼滴着血,朝周昶慢慢临近。

白灯笼下,还拖着一道长长的丶狐狸尾巴似的影子,这道影子与周昶相连着。

这只白灯笼,就是周昶的『偷脸狐子』。

不过,周昶眼下还没真正碰到几个鸦鸣国『本地人」,他连『鸦鸣国禁忌』都不曾了解,更论是认识「偷脸狐子』这种鬼。

对于这只如附骨之疽般的白灯笼,周昶对其另有一个称呼:「道鬼!」

这只白灯笼,是源自于周昶本来神位『吊客神』之中的道鬼!

他就是为了剥离这道鬼,费劲千辛万苦,才终于得到了『周昶」这个命壳子,从此以周昶之名,行走于世间!

可眼下随着李奇吞灭两盏醒灯,中阴墟显现,他的道鬼也跟着追来了。

「中阴墟都显现了出来,坏劫鬼墟的出现,也已经为时不远。」

周昶注视着那顶晃晃悠悠而来的滴血白灯笼,他了踩脚,那只漆黑的番子狗便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他的傍鬼-夜狗子,如今满身鳞片已经剥脱了个七七八八,不复从前那般神气。

「坏劫显现,人鬼神在劫数中,俱为应劫之辈!

「应劫者,或趁势而起,不为此劫数所困,或浮沉无为,终为劫数所吞!

「我必要磨削坏劫,趁势而起!

「这劫数于我而言,未尝不是一场全新的造化,可以助我完全摆脱道鬼侵袭之患!」

周昶自光连闪,在心底发看狠。

随后,他踢了踢那条有气无力的夜狗子,道:「夜狗子,去!

「把吊客鬼引开!

「待我化去此次劫数,你跟着我,也就鸡犬升天了!」

夜狗子作为他的傍鬼,如今势弱之下,自无法违逆他的指令,闻声拖曳着一副棺材,

钻入黑影中。

不多时,那盏晃晃悠悠地白灯笼,忽地调转了一个方向,朝与周昶相反的方向游荡而去。

夜狗子作为周昶替身,具备周昶一切种种气息,吊客鬼自然会被其吸引走。

才解决了这次道鬼侵袭的危机,周昶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后脖颈的皮肤再次鼓凸而起,那种紫黑肉瘤眼看看就要生长出来。

周昶内心抑制不住地狂躁起来,他揉着脖颈,目光四处巡,陡然间警见远处胡同口有几道穿的人影!

「谁!」

「竟敢窥视于我?!」

他心头大怒,随手放出一缕厌气那缕厌气登时化作了身披血衣的女鬼,扑到胡同口去,沾附在其中一人身上,当场将之头颅拧断!

躲在胡同口垃圾桶后的剩馀几人,眼见血衣女鬼修忽而来,随意杀死了他们的一个同伴,顿时吓得亡魂大冒!

有人当场就被吓得大叫起来:「偷脸狐子,偷脸狐子!」

他也没真正目睹过几次偷脸狐子,每一回都是不明不白地就死,此刻亲眼见到那厌气所化的血衣女鬼,下意识就将之当作了偷脸狐子。

那人骇叫出声的时候,旁边的女人拽住了他的胳膊,拖着他,带着一个更年幼的小女孩,撒腿就跑可惜这三个并未逃出多远,周昶就追了上来。

他拦在三人身前,看着三人周身萦绕诡韵,体内又有活人气儿,非人非鬼的样子,一时压抑住了杀念。

这三个『人」,明显已经不正常。

在中阴墟内,愈不正常的事物,愈可能蕴藏着某些线索。

「偷脸狐子是什麽?」

周昶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向对面恐惧不已的三人问道:「你们好好说,

就不会被我养的鬼夺走性命,否则就和刚才被杀的那个人一样。」

言语间,周昶放出去的那缕厌气飘忽而来,又化作血衣女鬼,静静漂浮于周昶背后。

三人眼神顿时无比震恐,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周昶等得有些不耐烦,便将那个小女孩拖过来,按住了她的脑袋:「还发什麽愣?!

「再发愣,我就拧下她的脑袋!」

「别!不要,不要!」应该是那小女孩以及半大少年的母亲的女人,赶忙摇头,哭着出声,「偷脸狐子就是鬼,我们都是被偷脸狐子杀死的。

「它具体是什麽,每个人看到的偷脸狐子都不一样,我们也不知道。

「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想从这借道经过,没想打扰您!」

方才叫喊出「偷脸狐子」这个称呼的半大少年,吓得浑身发抖,更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周昶手底下的小女孩,只是眼神纯真又好奇地看看周昶。

也不知是不是小孩纯净的眼神平复了他的心绪,他跟着觉得满身的瘟病一时间都停止了发作。

于是神色也稍稍缓和,向那女人问道:「你说,你们都被偷脸狐子杀死了?

「死人竟能复活?」

女人闻声愣了愣。

鸦鸣国内,她这样裹草席的能死而复活,是再明显不过的常识了。

可眼前这人竟然不知道。

他难道没死过?

还是个彻底的活人?

「是,是,鸦鸣国里的规矩是这样的。

「死人能复活。」女人垂着眼帘,畏惧地说着。

「鸦鸣国—」周昶听到这个称呼,一时神色恍然。

世间各地,有各种坏劫墟界。

每一处坏劫墟界,各得其名。

鸦鸣国,即是其中之一。

「这处鸦鸣国里,有着何样规矩?」周昶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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