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初代绿灯侠的死亡！

一股寒意窜上康特尼的脊背。

「正义协会的野猫丶午夜医生.」

康特尼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桌布边缘。

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还有星侠丶时侠，还有其他人一起对抗不义协会！你当时就在现场！你是星侠的助手！」

帕特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

杯里褐色的液体微微晃动，映出他脸上的茫然。

随后帕特咳嗽了一声，「康特尼，你知道我的履历，我当过机械师丶开过长途卡车丶还给有钱人做了几年专职司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记忆深处努力搜寻着什麽，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眼神更加困惑。

「可我从来没听说过什麽『正义协会』，更不是什麽『星侠』的助手，你最近……是不是那些漫画书看太多了？或者学校项目压力太大了？」

康特尼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木椅腿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我吃饱了！」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转身冲出厨房，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

冲进自己的卧室，反手锁上门，康特尼快步走到书桌前。

笔记本电脑被她飞快地掀开盖子，屏幕亮起幽幽的蓝光。

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康特尼用力敲击键盘，在搜索栏输入了「正义协会」的名字。

然后，重重地按下了回车键。

「未找到相关结果!」

几个冰冷的黑色方块字，矗立在空白的搜索结果页面上。

康特尼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可能！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换了一个又一个关键词：

「星侠。」

「午夜神医。」

每一次搜索，都如同将石头投入无底的深渊，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网际网路浩瀚的信息海洋里，关于「正义协会」的一切，消失得乾乾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康特尼觉得事情彻底大条了。

这个世界发生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

难道世界上的所有人除了自己，关于正义协会的记忆都被抹除了？！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康特尼点开电脑深处那个加密的文件夹——「英雄档案」。

这里面存放着一些扫描件。

其中包括发黄卷边的旧报纸剪报丶协会成员的合影。

她屏住呼吸，滑鼠指针悬停在那张标注为「圣诞派对」的照片文件上，双击点开。

下一秒，她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看到照片，康特尼顿时愣住了。

所有围在圣诞树旁的正义协会的超级英雄们，全都变成了苍白的，且没有五官的人形剪影。

他们像是被从照片上抹去了血肉和所有存在的痕迹，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康特尼咽了口唾沫。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

康特尼随后疯了似的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手指在杂物中摸索，直到触碰到带着奇异金属质感的杖身。

她猛地抽出宇宙之杖。

就在她的手指握紧杖身的刹那，沉寂的宇宙之杖骤然爆发出灼目的纯白光芒。

还好，自己的宇宙之杖还在！

握着宇宙之杖，康特尼长舒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正义协会不存在了，自己的宇宙之杖也不在了。

看来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的情况。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麽？

为什么正义协会不存在了？

甚至连帕特都不记得正义协会的存在！

只有自己记得正义协会吗？

「康妮？你还好吗？」

楼下传来母亲芭芭拉的呼喊，紧接着是踏上楼梯的脚步声。

芭芭拉正向她的房间走来。

康特尼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她手忙脚乱地将还在微微嗡鸣，散发着馀温的宇宙之杖塞回床底深处。

「你还好吗？康特尼。」

芭芭拉进入房间看着女儿魂不守舍的模样，疑惑的向她问道。

「是的，我.我没事，妈妈，你不是要去工作吗？现在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康特尼指了指墙上的钟表，对母亲说道。

将母亲打发走后，康特尼咬着手指，立即想到了彼得。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帮助自己的话，恐怕也只有帕德里克先生了。

毕竟帕德里克先生曾经击败了达克赛德和反监视者，以及格蕾尔。

那几位可是让她看一眼，就感到浑身发抖的强大存在。

或许他也会像自己一样，没有被抹掉记忆。

六神无主的康特尼，立即想到了彼得。

等到母亲离开后，她立即拿着星杖前去帕德里克农场。

帕德里克农场。

莫德雷德把脸埋进小狗「墨菲」的绒毛里，声音闷闷的说道：「不要乱跑，墨菲，农场外可是很危险，这里的陨石怪人可不少。」

警告了爱犬不要乱跑之后，莫德雷德有些郁闷的将视线投向客厅。

客厅里，瑞雯脊背挺直如白杨。

她指尖悬在西洋棋盘上方，思考着下一步该怎麽走。

瑞雯正和彼得一块下棋。

彼得看着女儿很快就要将自己将死，嘴唇微微抽动。

自己这是要输了？

我这麽要面子的人，会输给自己女儿？！

咳嗽一声，彼得视线向外面看去。

正巧看到小女儿莫德雷德，正鼓着脸颊生闷气。

随后气喘吁吁的康特尼，闯入了农场中。

「帕德里克先生！」

逐星女没注意到庭院里和小狗玩耍的莫德雷德，直接进入了客厅。

「康特尼？怎麽了？」

彼得看着突然过来的逐星女，站起身来，顺势不动声色的把棋盘收起来。

「帕德里克先生！」

康特尼气喘吁吁的说道，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正义协会……它……它不存在了！像有人……像有人用一块橡皮擦，把整段历史都抹掉了！」

她语无伦次地对彼得说道：「帕特！帕特他忘了星侠！彻底忘了！网际网路上搜索不到正义协会的任何痕迹！连……连我电脑里加密保存的照片都……都变了！」

康特尼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迷茫和恐惧，以至于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彼得听着对方的话，脸上的温和笑意敛去。

「你确定吗？康特尼。」

「是的，帕特完全不记得有正义协会，他明明是星侠的助手，并且所有与正义协会有关的存在，除了宇宙之杖都消失了。」

听康特尼解释完之后，彼得陷入了沉默。

正义协会的历史被抹去，这倒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不用猜，彼得也知道，这肯定是进入了这个宇宙的曼哈顿博士搞得鬼。

他沉默了片刻后，对康特尼说道：「我知道了。」

随后彼得转过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靠墙的书柜。

书柜里并非普通的书籍，而是塞满了各式各样泛黄的笔记本丶卷轴丶密封的金属筒，散发着古老纸张和皮革混合的独特气味。

随后彼得从中抽出一本封面磨损严重，边缘卷起的深棕色皮面笔记本。

这是一本彼得从上都夫人那，搞来的魔法书。

里面记载了上个世纪的一些老超级英雄，老反派们的信息资料。

彼得的眼眸扫过康特尼惊惶的脸，瑞雯专注的神情，以及莫德雷德懵懂却努力倾听的大眼睛。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瞬间吸引了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关于正义协会的历史，你们知道吗？」

彼得向三人问道。

几人都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彼得拿着书，走到三人面前。

「正义协会的创始人是阿兰.斯科特，世界上第一个绿灯侠。」

彼得注视着康特尼的眼睛，缓缓向她说道：

「一切开始的节点，是1940年7月16日，宾夕法尼亚铁路桥的灾难性坍塌事故。」

随着他的话语，书桌上的台灯的光晕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柔和地漫过书页，照亮了旁边一幅用钢笔精心绘制的插图。

滂沱的暴雨中，年轻英俊的铁路工程师——阿兰·斯科特，站在断裂的铁路桥边缘，浑身湿透，泥泞不堪，脸上混杂着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盏造型古朴，通体散发着浓郁绿色光芒的提灯。

绿色光芒如同活物，形成坚韧的能量藤蔓，缠绕住他的腰身和手臂，将他从脚下翻滚着致命洪水和扭曲钢铁的死亡深渊边缘，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

在康特尼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彼得缓缓对几人说道：

「这是英雄诞生的瞬间，按照所有已知的历史，正是这盏灯救了火车事故的阿兰.斯科特，赋予了他力量，并在五个月后，由他高举这盏象徵着希望与秩序的绿灯，宣告了正义协会的诞生。」

随后彼得将魔法书收起来，走到电脑前，开始搜索「阿兰.斯科特」的信息。

「现在正义协会不在了，可以调查一下正义协会的源头，即我们这位初代绿灯侠发生了什麽。」

彼得输入「阿兰.斯科特」的名字后，一个黑色标题如同凝固的血痂，出现在众人眼前。

「铁路桥惨剧致37死，搜救队发现工程师斯科特遗体！」

标题下方，是一张模糊但足以令人心寒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阿兰·斯科特半个身体被沉重的，扭曲变形的钢梁死死压住，泥水混合着暗色的液体浸透了他的工装。

他的一只手向前伸出，五指张开，仿佛在绝望地抓取着什麽。

而在距离他指尖仅仅几英尺，一个对于濒死之人来说却遥不可及的地方。

最⊥新⊥小⊥说⊥在⊥⊥⊥首⊥发！

那盏本该成为他救赎的绿色提灯，像一件被遗弃的垃圾，滚落在泥泞之中。

灯罩已经碎裂，如同僵死的虫蛹，里面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绿色光芒透出。

看到这一幕，空气仿佛凝固了，书房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墨菲不安的低呜。

「这……这不对！」

康特尼失声叫道，指着照片，「灯！灯的位置！阿兰·斯科特的手明明可以够到它的！先生你刚才提供给我们的画里清清楚楚！」

瑞雯的眉头紧紧锁起，扫视着照片的每一个细节。

莫德雷德则是伸出手，拽了拽彼得的衣角，仰着小脸，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父王，灯要是离他近一点点，阿兰.斯科特就能抓到了吧？对不对？」

她的手指着照片上那盏灯和手之间的距离，向彼得问道。

莫德雷德的话，让瑞雯和康特尼心情更加糟糕了。

瑞雯的手猛地攥紧。

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改变过去的历史，抹掉一个人的存在！

彼得点了点头，轻轻握住莫德雷德的小手，目光变得更加幽深锐利。

「你说的对，莫蒂。」

彼得点了点头，「绿灯偏移了阿兰.斯科特一段距离，只要再近点，他就能够到了。」

「但是.绿灯的落点，相比起阿兰·斯科特所在地点，恰好超出其臂展所能移动的最大距离。」

另一边，康特尼手中的宇宙之杖，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内心的剧烈震荡。

杖首的星形宝石骤然迸发出刺目的湛蓝色光芒，嗡嗡的震动声陡然加剧，整个杖身都在她手中微微颤抖。

「帕德里克先生，也就是说，有人……有人移动了那盏灯，让阿兰.斯科特无法抓住绿灯而死去？」

她几乎是嘶哑地问出这句话，无法想像什麽样的存在能做到如此恐怖的事情。

「更准确地说。」

彼得的声音，带着一种令康特尼感到异常神秘的深邃气息，「是移动了『可能性』本身。」

「那个男人拥有重组原子，直接改写时间线的伟力」

「他回到1941年，将那盏提灯，轻轻地『推』离了阿兰·斯科特在生命最后一刻，竭尽全力伸展手臂所指向的方向。」

瑞雯听着彼得的解释，疑惑的看向他，「那父亲，为什麽篡改者不直接抹除这盏提灯的存在？你说他无所不能。」

她的目光注视着父亲，「这种刻意的偏移，这种留下物理痕迹的操作，完全是多此一举，反而暴露了篡改行为本身，留下了追查的破绽。」

「因为它必须存在，瑞雯。」

彼得的声音沉稳的说道，同时他注视着那个代表绿灯的标记。

「这盏提灯，不仅仅是力量的源泉，它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时空坐标锚点，如果它被彻底抹除，从根源上消失」

「那麽后续所有与之紧密关联的事件——包括正义协会的诞生，包括它所激励产生的无数英雄，甚至包括我们此刻所在的现实结构，都可能发生难以预测的连锁坍缩，他不会做这样风险极大的事。」

彼得的目光穿透玻璃窗，望向远处沉入地平线的夕阳，馀晖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染上一层金红。

「那个男人的目的，仅仅只是杀死阿兰·斯科特一个人，他挪动了那盏灯几公分，没有抹消掉绿灯的存在，目的是为了阻止正义协会的诞生，他想让英雄的传承，在源头就被扭曲丶被玷污丶被导向一个他所希望的黑暗方向。」

「比如——现在外面因为『超人类理论』，而引起的动乱。」

莫德雷德眨了眨大眼睛，似乎努力消化着这些复杂而可怕的信息。

随后她有些不安的，把怀里温顺的墨菲抱紧了一些。

墨菲则是很配合的发出低沉的丶充满威胁的呜呜声。

眨了下眼睛，康特尼震惊的向彼得问道：「先生，那个抹消掉正义协会的男人，究竟是谁？就是您也无法对抗他吗？」

「他是曼哈顿博士，即便是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彼得摇头说道。

他现在有些理解曼哈顿博士的手法了。

把那盏绿灯挪移一些距离，让阿兰没有成为初代绿灯侠，正义协会也没有创造。

那麽人们对于超级英雄的信任，就没有以往积累的信任了。

看来自己得去哥谭调查一下了。

布鲁斯说罗夏在哥谭，被他关起来了。

他需要去和那位罗夏聊聊。

哥谭。

哥谭的雨，将整座城市浸泡在一种阴郁粘稠的黑暗里。

滴水兽的轮廓在昏黄的路灯下扭曲蠕动，仿佛随时会扑向下方狭窄丶堆满垃圾箱的后巷。

彼得行走在黑暗的街道上。

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纤尘不染，雨水在距离他身体几厘米的地方便悄然滑开，仿佛畏惧着触碰他。

他手中端着一个廉价的纸杯咖啡，袅袅热气在寒冷的雨夜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目的地，是巷子尽头那扇闪烁着「伊莱恩酒吧」霓虹招牌的门。

前去见布鲁斯之前，他先去酒吧喝上两杯放放松。

话说自己好久没去酒吧放松了。

巷子深处，阴影仿佛拥有了生命，蠕动得格外剧烈。

彼得停下脚步，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阴影里。

这年头还有敢袭击自己的家伙？

彼得脚步未停，只是极其细微地调整了纸杯的角度。

就在这一刹那——

「咻！」

一声尖锐到几乎撕裂空气的厉啸，从彼得左后方，一个堆迭着废弃轮胎的角落毫无徵兆地爆发。

目标并非他的身体，而是他手中那杯咖啡。

攻击快得超越了视网膜捕捉的极限，只有最敏锐的直觉才能感知这致命的轨迹。

那是一颗完全透明的丶由压缩空气瞬间凝固成玻璃态，又被赋予恐怖动能的「子弹」！

它撕裂雨幕，直取纸杯中心！

彼得甚至没有回头。

他端着纸杯的手腕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流畅和精准，微微向内侧转动。

「叮！」

一声清脆得如同水晶杯相碰的轻响。

那颗足以洞穿钢板的空气玻璃弹，精准无比地撞击在彼得手腕上的怀表壳上。

之后高速旋转的子弹没有碎裂，而是诡异的失去了所有动能，悬停在表壳表面。

紧接着，它无声地解体，化作一蓬比雨丝更细密的的粉尘，被风一吹，便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连一点涟漪都未曾留下。

彼得的手甚至没有一丝晃动，杯中的咖啡液面平静如初。

「空气枪？」

彼得低沉的声音在雨巷中响起，带着一丝近乎慵懒的困惑。

「创意可嘉，但准头嘛……」

他轻轻啜了一口咖啡，仿佛在评价一道甜点，「还欠点火候，不如下次瞄准心脏试试？至少目标大些。」

回应他的，是巷子两侧墙壁上突然暴起的无数道银线。

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从斑驳的砖缝丶生锈的消防梯阴影丶甚至从上方滴落的雨水中骤然射出！

每一根都细若发丝，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金属寒芒。

丝线交织成一张毫无死角死亡之网，朝着彼得当头罩下！

提线木偶艾丽卡·曼森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面巨大的霓虹灯GG牌后闪现。

她的手指在空气中急速弹动，如同操控着无形的丝线。

与此同时，彼得正前方，一个巨大的丶锈迹斑斑的绿色工业垃圾桶盖子，毫无徵兆地凭空飞起，带着沉闷的呼啸，狠狠砸向彼得的面门。

垃圾桶后方，哑剧马科斯·梅兹优雅地迈步而出。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抬起右手，食指和拇指优雅地比划出一个「手枪」的姿势，对着飞旋的垃圾桶盖，轻轻「扣动」了不存在的扳机。

彼得端着咖啡杯的左手依旧稳定。

之后他空着的右手缓缓抬起。

他的指尖，对准了前方飞来的巨大铁盖。

没有能量光束，没有咒语吟唱。

彼得只是对着那沉重的金属造物，极其随意地一指。

「！」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夜色里响起，随后垃圾桶盖向着惊住的哑剧，呼啸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