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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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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书?你怎么……你在这儿等很久了吗?”卫璧觉得奇怪极了,这明明应该在武当山上的人,怎么会这么一大早的出现他房门口?说话的同时卫璧也侧过身子,示意宋青书进来说话。

宋青书的表情不怎么好,整个人也有些恹恹地,拖沓着步子走进了房间里,也不客气,直接找个椅子就坐下了。

等到屋里的气氛都有些过于沉闷了,宋青书才蹙着眉头说道:“现在武当山上……根本就是乱成一团……”说着十分诚恳地看着卫璧说道:“卫大哥,我也不瞒你,那张无忌命在旦夕,时时都要人在身旁以内力护持,我太师父、爹爹和师叔们轮番给他输送内力,实是疲惫不堪,无心他顾。然而自太师父百岁寿诞时众派上山以来,我武当弟子也颇有些人心浮动,是而身为师兄,我自要担起教导师弟,稳定人心的责任来……这样,我怕是要长居武当山上,更无法与卫大哥你一同行走江湖了……”

卫璧了然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是以你担心我久等你而不至,便立即下山知会与我?”

“嗯……”宋青书微微低下头说道:“对不起,卫大哥……”

卫璧安抚地拍拍宋青书的肩膀,诚挚地说道:“我都了解了,你身为三代弟子的大师兄,自然应该以武当为重。至于行走江湖,机会甚多,我每隔一段时间便来武当看你,你何时得了闲,我们一起便是。”

宋青书点点头,舒了一口气,淡笑着说道:“那便就此说定了,卫大哥也要时时与我通信,把江湖上的趣事说与我知。”

卫璧笑了笑,应承着说道:“好,鸿雁传书,也是雅事一桩。”

宋青书站起身来,似要告辞,却又回转身来,微微侧首说道:“卫大哥……你可要遵守约定,别把我给忘了……”

卫璧郑重地说道:“青书,你既已将武当派的情形都详细告知与我了,我自不会辜负你番信任。你我一世好友,不过暂时分别,就莫要做小儿女姿态了。”

宋青书重重地点头应是,四目相汇,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与君一别,再见时,已非池中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与卫璧别过后,宋青书便自己回了武当山。

事实上之前宋青书真的有想过,在这几年里干脆禀明宋远桥要去江湖历练,然后就跟着卫璧算了。

然而昨天宋青书一个人走在武当山路上,吹着柔柔的春风,却是蓦然间转换了想法。

跟着卫璧闯荡江湖,实在是很不妥。虽说宋青书本想把理由安在武当上下对张无忌的重视上面,可若是因为这么一次被忽视就“离家出走”去闯荡江湖,无疑会给人以无责任感,不堪大用的感觉,这个硬伤太致命,还是应该规避。

尤其是当宋青书回到武当派时,就更坚定了留下来的思想——因为武当派确实是有些人心浮动,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张三丰百岁寿诞时武当山上的剑拔弩张,任何一个武当弟子都不会看不出来。而后张翠山夫妇身死当场,武当派和江湖各派都生了隔阂和间隙。在这个时候,合格的领导人就应该站出来进行安抚和鼓励,同时进一步提升士气,把武当上下拧成一股绳,以“共度难关”才是。与此同时,还应该站在正义的角度上来诠释武当的行为,先一步掌握道德制高点——并不是每个武当弟子都觉得应该“包庇”金毛狮王谢逊的,毫无疑问,谢逊确实是杀人盈野的大魔头,单单因为张翠山和谢逊的交情,就赔上整个武当派的名声和士气,实在是很不值当。

然而这个时候,张三丰和武当五侠却都把心思放在了张无忌的小命上,并没有及时站出来说明情况。虽说武当泱泱大派不会因此就分崩离析,毕竟张三丰和武当五侠的名声还摆在那里。但是这点儿不安的种子一旦种下,终究会有长大的一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这个时候,如果宋青书能够适时站出来收拢人心,对提升他在武当的声望和地位绝对是大有好处的。

这个道理,宋青书能想到,卫璧也不会完全想不到。毕竟真正的前因后果,卫璧也是一清二楚的,只要静下心来分析一二,便能看出这其中的道道来。

卫璧之所以要先施恩于张无忌,又与宋青书交好,其实就是看中了武当的声名和实力。将来若真的逐鹿天下,江湖势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少林寺久居方外,是佛家避世的门派,不会加入战局。但武当就不一样了,汉人才是道家正溯,元蒙倒行逆施,武当侠义之辈早就心有反意了。因而卫璧一心拉拢江湖势力,只待时机到时振臂一呼,那么宋青书想要参一脚,自然不能放过武当这盘摆在眼前的菜了。

宋青书相信,就算是原著里,宋青书在武当的声望,也必然是远远高于张无忌的。若非他为情陷入魔障,最终因妒成狂,又被陈友谅设计杀叔,也不至于落到那等悲惨地步。宋青书这样想,自然会让卫璧也这样觉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宋青书能坐稳武当首席弟子并未来掌门的位置,那么卫璧想要掌控武当,就必须支持宋青书。因为宋远桥那一辈的无论是谁继承了武当,都不可能被卫璧摆布;至于张无忌?卫璧防他都来不及……谁知道主角的气运有多大,可不要一个不小心为他人做嫁衣那就糟糕了。所以卫璧只有宋青书一个选择,宋青书也断然不会让别人有成为那个选择的机会的。

因而宋青书要留在武当,趁着这两年张无忌在武当山上的日子,彻底把人心转向他这一边。只要想一想,那个张无忌不但要占用张三丰和武当五侠无数的精力,还要吃掉源源无尽天材地宝灵药金丹,就足以让武当弟子对他失去耐性了。其实嫉妒的产生,就是这么简单。

也许原著的宋青书一开始只是看不惯张无忌这个病歪歪的小屁孩儿,宋青书的太师父、他爹和师叔们全都围着张无忌一个人转,宋青书的落差自然很大。后来张无忌消失了,更有可能是寒毒发作死掉了,宋青书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许他也就不怎么讨厌张无忌了,毕竟没必要和个“死人”计较。结果几年后,张无忌又冒出来了,不但当了明教教主,拯救了全江湖,还把人家宋青书的初恋女神周芷若的心给抢走了——宋青书所有的光芒都被张无忌给掩盖了,犹如狂风过境,连地皮都给刮走了。学文习武熟读兵法行侠仗义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个在山洞里和猴子一起练成九阳神功的张无忌——换了谁,心里也没法平衡,自然就嫉恨了。而周芷若的“心有所属”,更是成了压倒宋青书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曾经风度翩翩,广受赞誉,英俊潇洒的宋少侠,居然沦落到要去别人峨眉女弟子寝室外偷窥的地步——其实那时他的心境就已完全扭曲了。

宋青书安然地在武当山上开始了他的计划,其实也不用做得太过,顺其自然再稍微加点儿料,便足够了。

另一边卫璧自然也有事要做。其实这些事,还真不怎么合适让宋青书全看在眼里——宋青书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那么“不舍”地和卫璧各走各路了。

卫璧身为穿越大军的一员,毫无疑问,肯定会建立自己的势力。而宋青书此时还没有达到能让卫璧完全信任的地步,若是硬要跟在卫璧身边,反而会成为阻碍,让卫璧心下不虞,这对二人关系也绝无好处。反而不如二人各自发展,待得几年后卫璧的势力组建完成,能够暗中控制的时候,两人再在一起行走江湖打响声名来得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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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宋青书大抵安抚了武当人心时,正好是张无忌三十六日出关之时。此时寒毒已然侵入了张无忌的顶门、心口和丹田,张三丰和武当五侠已是爱莫能助,只有让张无忌自己修习武当九阳功了。

这武当九阳功和少林九阳功、峨眉九阳功合起来,其实就是完整的九阳真经。奈何武当九阳功终究不全,难以真正除去张无忌体内的寒毒。张无忌依法修练,凝聚丹田中的氤氲紫气,可是体内寒毒胶固于经络百脉之中,非但无法化除,反而脸上的绿气日甚一日,每当寒毒发作,所受的煎熬也是一日比一日更是厉害。

宋青书和张无忌好几个月也见不上一面,交情实在是泛泛。武当其他弟子就更是别想一睹张无忌的真容了,连远远看上一眼的机会都少,张无忌还真可以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了。

宋青书对张无忌虽算不上太热络,但也向来是平和的,该扶一把的时候,也不至于不伸手光看着。要说会有武当弟子欺负张无忌,那其实是绝对不可能的,张无忌是张三丰和武当五侠都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谁敢稍有异色,都无异于捋虎须。再说了,大家根本见不到他,就是想欺负也没机会。而且武当终究是名门正派,纵然弟子们心中稍有嫉妒,但心思还是纯正的。张无忌有沉疴在身,常年无法出门,众弟子也还是有些同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光就如流水一般逝去了,在这两年之中,张三丰全力照顾无忌内功进修,宋远桥等人则是到处为他找寻灵丹妙药,那些百年以上的野山人参、成形首乌、雪山茯苓等珍奇灵物,也不知给他服了多少,但始终有如石投大海。张三丰和武当五侠见张无忌日渐憔悴瘦削,虽然见到他时均是强颜欢笑,心中却无不黯然神伤,心想张翠山留下的这唯一骨血,终于无法保住。

这一日中秋佳节,武当诸侠和师父贺节,宋青书也在席上就坐。然而还未开席,张无忌突然发病,脸上绿气大盛,寒战不止,他怕扫了众人的兴致,咬牙强忍,但这情形又有谁看不出来?殷梨亭将无忌拉入房中睡下,盖上棉被,又生了一炉旺旺的炭火,但张无忌情形很糟糕,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这时张三丰忽然说道:“明日我带同无忌,上嵩山少林寺走一遭。”众人都明白,这是张三丰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向少林低头,亲自去向空闻大师求救,盼望少林高僧能补全“九阳神功”中的不足之处,挽救无忌的性命。若由宋远桥率领众师弟上少林寺求教,虽于武当派颜面上较好,但空闻大师决不会答应将九阳真经相授的,势所必然。然而张三丰以百余岁的年纪还要亲去少林,实在是让众人心下难过,这庆贺团圆佳节的酒宴,也就在几杯闷酒之后草草散席。

宋青书知道这次少林之行不过是无功而返,张三丰被少林寺大大地扫了脸面,却和张无忌在汉水旁遇到常遇春和周芷若,从此开启了张无忌波澜壮阔的一生。

宋青书虽以这天下为棋盘,世人为棋子,但也并非是无心无情的怪物。他与武当派这么多年的感情并不是假的,而对于张三丰这位太极宗师,宋青书也是倾心敬佩的。张三丰在后世人心中,本来就是个传奇,如今传奇就在眼前,又岂有不敬之理?况且宋青书本就是武当派弟子,对待本门的开山祖师,自然更是崇敬。如今张三丰要向少林低头,而且宋青书也知道少林寺对张三丰是极其不敬的,心下也不免有些气恼。

然而当这份气恼放在“宋青书”的身上时,就还要更多几分怨恨了。宋青书提笔给卫璧写信,便把这祖师受辱之恨全加在了张无忌身上,更添了不少抱怨之词,将张无忌这两年对武当的拖累一一道明。当然语气直白却也有分寸,还顺带着在不经意间透露了张三丰动身的路线。

宋青书很想看看,卫璧究竟会不会有行动……其实在宋青书心里,有好几个适合卫璧的行动方案——当然,这些都是穿越者的方案,宋青书是绝对不可能透露半分的。

这些方案有利有弊,宋青书只是想借这剧情中的一件大事来看看卫璧的心性和能力——他究竟会不会行动?又会怎样行动?这都关系着未来的判定。

次日一早,宋青书才放飞与卫璧通信的信鸽,便收到了张三丰已然和张无忌一同下山的消息。

倚天屠龙,近在眼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汉水可以说是张无忌一生的转折之地,他与张三丰在汉水得遇常遇春和周芷若,张三丰在蒙元鞑子手中救得二人,而后张三丰带周芷若回武当,却是把张无忌托付给常遇春带去寻蝶谷医仙胡青牛医治他身上寒毒。张无忌在蝴蝶谷两年,习得医术和毒术。而后金花婆婆击杀胡青牛夫妇,此时张无忌初见殷离。时纪晓芙和杨不悔也在蝴蝶谷,张无忌暗中看见灭绝师太击毙纪晓芙,便带杨不悔前去昆仑寻其生父杨逍。完成纪晓芙嘱托后,偶见朱九真,惊为天人,入住朱武连环庄为杂役,却被识破身份,朱长龄设骗局欲诓出谢逊下落,却最终与张无忌一起坠下悬崖,朱长龄身死,张无忌得奇遇学会九阳神功,寒毒终解。

然而此时变故已生,卫璧横空出世,九阳真经已成了他囊中之物,朱武连环庄变数太大,那么张无忌未来的命运,便要看卫璧如何抉择了。

汉水是个重要的切入点,这里不但是张无忌和周芷若的初遇,亦是张无忌和明教结缘的开端。先是常遇春,胡青牛,后又辗转施恩于杨逍父女,为六大派围攻后的荣登教主位打下了基础。倘若卫璧有心取代张无忌成为未来的明教教主,便不能忽视这段因果。

宋青书坐在书房里,微微皱着眉头思索剧情的进展——既有些期待,却也不乏遗憾……卫璧究竟能做到哪一步?而他……倘若不是必须和宋青书的命运绑定,本来也是大有可为之处,又何至于枯坐武当山上……

“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书页被风吹起,看书人的思绪已不知飞去了何方——宋青书眼神空茫,究竟是在透过这孙子兵法,看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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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此时,在少室山上,张三丰和张无忌等了良久,才见寺门开处,方丈空闻大师率同师弟空智、空性一同走了出来。然而他们也不请张三丰入寺,只在半山亭中奉茶。纵是张三丰心性开阔,也不免心下有气:“我好歹也是一派宗师,总也算是你们前辈,如何不请我进寺,却让我在半山暂坐?别说是我,便对待寻常客人,也不该如此礼貌不周。”但他生性随便,一转念间,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岂料空闻却是说道:“张真人光降敝山,原该恭迎入寺。只是张真人少年之时不告而离少林寺,本派数百年的规矩,张真人想亦知道,凡是本派弃徒叛徒,终身不许再入寺门一步,否则当受削足之刑。”

张三丰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贫道幼年之时,虽曾在少林寺服侍觉远大师,但那是扫地烹茶的杂役,既没有剃度,亦不拜师,说不上是少林弟子。”

一旁的空智冷冷地说道:“可是张真人却从少林寺中偷学了武功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三丰气往上冲,暗自想道:“我武当派的武功,都是我后来潜心所创,与少林功夫已全然不同。”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推本溯源,若非觉远大师传我九阳真经,郭女侠又赠了我那一对少林铁罗汉,此后一切武功全是无所依凭。他说我的武功得自少林,也不为过。”于是再度心平气和的道:“贫道今日,正是为此而来。”

空闻和空智对望了一眼,心想:“不知他来干什么?想来不见得有什么好意,多半是为了张翠山的事而来找晦气了。”空闻便道:“请示其详。”

张三丰道:“适才空智大师言道,贫道的武功得自少林,此言本是不错。贫道当年服侍觉远大师,得蒙授以九阳真经,这部经书博大精深,只是其时贫道年幼,所学不全,至今深以为憾。其后觉远大师荒山诵经,有幸得闻者共是三人,一位是峨嵋派创派祖师郭女侠,一位是贵派无色禅师,另一人便是贫道。贫道年纪最幼资质最鲁,又无武学根底,三派之中,所得算是最少的了。”

空智再度冷冷地说道:“那也不然,张真人自幼服侍觉远,他岂有不暗中传你之理?今日武当派名扬天下,那便是觉远之功了。”觉远的辈分比空智长了三辈,算来该是“太师叔祖”,但觉远逃出了少林寺被视为弃徒,派中辈名已除,因之空智语气之中也就不存礼貌。张三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先师恩德,贫道无时或忘。”

空智气量褊隘,常觉张三丰在少林寺偷学了不少武功去,反而使武当派的名望日渐兴隆,心下不忿。何况那日殷素素临死之时,假意将谢逊的下落告知空闻,这一着移祸江东之计使得极是毒辣。两年多来,三日两头便有武林人士来到少林寺滋扰,或明闯,或暗窥,或软求,或硬问,不断打听谢逊的所在。空闻发誓赌咒,说道实在不知,但当时武当山紫霄宫中,各门各派数百对眼睛见到殷素素在空闻耳边明言,如何是假?不论空闻如何解说,旁人总是不信,为此而动武的月有数起。外来的武林人物死伤固多,少林寺中的高手却也损折了不少。推究起来,岂非均是武当派种下的祸根?寺中上下僧侣憋了两年多的气,难得今日张三丰自己送上门来,正好大大的折辱他一番。

因而空智便道:“张真人自承是从少林寺中偷得武功,可惜此言并无旁人听见,否则传将出去,也好叫江湖上尽皆知闻。”

张三丰洒然而笑,朗声说道:“红花白藕,天下武学原是一家,千百年来互相截长补短,真正本源早已不可分辨。但少林派领袖武林,数百年来众所公认,贫道今日上山,正是心慕贵派武学,自知不及,要向众位大师求教。”

当即张三丰便将张无忌如何中了“玄冥神掌”,体内阴毒无法驱出的情由说了,又说他是张翠山身后所遗独子,无论如何要保其一命;目前除了学全“九阳神功”之外,再无他途可循,因此愿将本人所学到的“九阳真经”全部告知少林派,亦盼少林派能示知所学,双方参悟补足。

空闻听了,沉吟良久,说道:“我少林派七十二项绝技,千百年来从无一名僧俗弟子能练到十二项以上。张真人所学自是冠绝古今,可是敝派只觉上代列位祖师传下来的武功太多,便是只学十分之一,也已极难。张真人再以一门神功和本派交换,虽然盛情可感,然于本派而言,却为多余。”顿了一顿,又道:“武当派武功,源出少林,今日若是双方交换武学,日后江湖上不明真相之人,便会说武当派固然祖述少林,但少林派却也从张真人手上得到了好处。小僧忝为少林掌门,这般的流言却是担代不起。”

张三丰心下暗暗叹息,想道:“你身为武林第一大门派的掌门,号称四大神僧之一,却如此宥于门户之见,胸襟未免太狭。”但其时有求于人,不便直斥其非,只得说道:“三位乃当世神僧,慈悲为怀,这小孩儿命在旦夕之间,还望体念佛祖救世救人之心,俯允所请,贫道实感高义。”但不论他说得如何唇焦舌敝,三名少林僧总是婉言推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空闻道:“有方尊命,还请莫怪。”转头向身旁一名僧人道:“叫香积厨送一席上等素席,到这里来款待张真人。”那僧人应命去了。张三丰神色黯然,举手说道:“既是如此,老道这番可来得冒昧了。盛宴不敢叨领。多有滋扰,还请恕罪,就此别过。”躬身行了一礼,便牵了无忌之手,飘然而去。

张三丰带了张无忌下得少室山来,料想他已然命不长久,索性便也绝了医治的念头,只是跟他说些笑话,互解愁闷。这日行到汉水之畔,两人坐了渡船过江。船到中流,汉水波浪滔滔,小小的渡船摇晃不已,张三丰心中,也是思如浪涛。

想他张三丰至今活过百岁,却是见多了生离死别……纵是再豁达,也不免心下哀叹。无忌不过是一全无心机的孩童,究竟有何错,要让他受此苦楚。又想到当今武林,各派皆敝帚自珍,宥于门户之见,反倒让无数武学尽数失传,实是可惜可叹,便生出广传武学之道,让世人皆健体强身的心来,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祖孙二人正待聊些轻松话题,忽而听得江上一个洪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快些停船,把孩子乖乖交出,佛爷便饶了你的性命,否则莫怪无情。”这声音从波浪中传来,入耳清晰,显然呼叫之人内力不弱。

张三丰心下冷笑,暗道:“谁敢如此大胆,要我留下孩子?”抬起头来,只见两艘江船,如飞的划来,凝目瞧时,见前面一艘小船的船梢上坐着一个虬髯大汉,双手操桨急划,舱中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后面一艘船身较大,舟中站着四名番僧,另有七八名蒙古武官。众武官拿起船板,帮同划水。那虬髯大汉臂力奇大,双桨一扳,小船便急冲丈余,但后面船上毕竟人多,两船相距越来越近。过不多时,众武官和番僧便弯弓搭箭,向那大汉射去。但听得羽箭破空,呜呜声响。

张三丰心想:“原来他们是要那虬髯大汉留下孩子。”他生平最恨蒙古官兵残杀汉人,当下便想出手相救。只见那大汉左手划船,右手举起木桨,将来箭一一挡开击落,手法甚是迅捷。张三丰心道:“这人武功不凡,英雄落难,我怎能坐视不救?”向摇船的艄公喝道:“船家,迎上去。”那艄公见羽箭乱飞,早已吓得手酸足软,拚命将船划开尚嫌不及,怎敢反而迎将过去?颤声道:“老……老道爷……,你……你说笑话了。”

张三丰见情势紧急,夺过艄公的橹来,在水中扳了两下,渡船便横过船头,向着来船迎去。猛听得“啊”的一声惨呼,小船中男孩背心上中了一箭。那虬髯大汉一个失惊,俯身去看时,肩头和背上接连中箭,手中木桨拿捏不定,掉入江心,坐船登时不动。后面大船瞬即追上,七八名蒙古武官和番僧跳上小船。那虬髯大汉兀自不屈,拳打足踢,奋力抵御。

张三丰高声叫道:“鞑子住手,休得行凶伤人!”急速扳橹,将渡船摇近,跟着身子纵起,大袖飘飘,从空中扑向小船。两名蒙古武官嗖嗖两箭,向他射来。张三丰袍袖挥动,两枝羽箭远远飞了出去,双足一踏上船板,左掌挥出,登时两名番僧摔出丈许,扑通、扑通两声,跌入了江中,众武官见他犹似飞将军由天而降,一出手便将两名武功甚强的番僧震飞,无不惊惧。领头的武官喝道:“兀那老道,你干甚么?”张三丰骂道:“狗鞑子!又来行凶作恶,残害良民,快快给我滚罢!”

那武官道:“你可知这人是谁?那是袁州魔教反贼的余孽,普天下要捉拿的钦犯!”

张三丰听到“袁州魔教反贼”六字,吃了一惊,心道:“难道是周子旺的部属?”转头问那虬髯大汉道:“他这话可真?”那虬髯大汉全身鲜血淋漓,左手抱着男孩,虎目含泪,说道:“小主公……小主公给他们射死了。”这一句话,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分。张三丰心下更惊,道:“这是周子旺的郎君么?”那大汉道:“不错,我有负嘱咐,这条性命也不要了。”轻轻放下那男孩的尸身,向那武官扑去。可是他身上本已负伤,肩背上的两枝长箭又未拔下,而且箭头有毒,身刚纵起,口中“嘿”的一声,便摔在船舱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那小女孩也扑在船舱的一具男尸之上,哭喊道:“爹爹!爹爹!”张三丰瞧那具尸身的装束,当是操舟的船夫。张三丰心想:“早知是魔教中的人物,这件闲事不管也罢。可是既已伸手,总不能半途抽身。”当下向那武官道:“这男孩已然身亡,余下那人身中毒箭,也是转眼便死,你们已然立功,那便走罢!”那武官道:“不成,非将两人的首级斩下不可。”张三丰道:“那又何必赶人太绝?”那武官怒道:“老道是谁?凭甚么来横加插手?”

张三丰微微一笑,说道:“你理我是谁?天下事天下人都管得。”那武官使个眼色,说道:“道长道号如何?在何处道观出家?”张三丰尚未回答,两名蒙古军官突然手举长刀,向他肩头猛劈下来。这两刀来势好不迅疾,小舟之中相距又近,实是无处闪避。张三丰身子一侧,本来面向船首,略转之下,已面向左舷,两刀登时砍空。他双掌起处,已托在两人的背心,喝道:“去罢!”掌力一吐,两名武官身子飞起,砰砰两响,刚好摔在原本所乘的舟中。他已数十年未和人动手过招,此时牛刀小试,大是挥洒如意。那为首的武官张大了口,几乎骇得闭过气去,只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张三丰袍袖挥动,喝道:“老道生平,专杀鞑子!”众武官番僧但觉疾风扑面,人人气息闭塞,半晌不能呼吸。张三丰袍袖一停,众人面色惨白,齐声惊呼,争先恐后的跃回大船,救起落水的番僧,急划而去。张三丰取出丹药,喂入那虬髯大汉口中,将小舟划到渡船之旁,待要扶他过船,岂知那大汉甚是硬朗,一手抱着男孩尸身,一手抱着女孩,轻轻一纵,便上了渡船。

张三丰见这人身受重伤,仍是如此忠于幼主,确是个铁铮铮的好汉子。便觉得他这番出手虽然冒失,但这样的汉子却也该救。当下回到渡船,替那大汉取下毒箭,敷上拔毒生肌之药。那女孩望着父亲的尸身随小船漂走,只是哭泣。那虬髯大汉缓过口气,只道:“狗官兵好不歹毒,一上来就放箭射死了船夫,若非老道爷相救,这小小的船家女孩多半也是性命不保。”张三丰心想:“眼下无忌不能行走,若到老河口投店,这汉子却是钦犯,我要照顾两人,只怕难以周全。”取出三两银子交给艄公,说道:“艄公大哥,烦你顺水东下,过了仙人渡,送我们到太平店投宿。”

那艄公见他将蒙古众武官打得落花流水,早已万分敬畏,何况又给了这么多银子,当下连声答应,摇着船沿江东去。那大汉在舱板上跪下磕头,说道:“老道爷救了小人性命,常遇春给你老人家磕头。”张三丰伸手扶起,道:“常英雄不须有此大礼。”碰他手掌,但觉触手冰冷,微微一惊,问道:“常英雄可还受了内伤么?”常遇春道:“小人从信阳护送小主南下,途中与鞑子派来追捕的魔爪接战四次,胸口和背心给一个番僧打了两掌。”张三丰搭他脉搏,但觉跳动微弱,再解开他衣服一看伤处,更是骇然,只见他中掌处肿起寸许,受伤着实不轻。换作旁人,早便支持不住,此人千里奔波,力拒强敌,当真英雄了得。当下命他不可说话,在舱中安卧静养。

又见那女孩约莫十岁左右,衣衫敝旧,赤着双足,虽是船家贫女,但容颜秀丽,十足是个绝色的美人胎子,坐着只是垂泪。张三丰不禁怜惜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孩道:“我姓周,名叫周芷若。”

张三丰心想:“船家女孩,取的名字倒好。”问道:“你家住在哪里?家中还有谁?咱们会叫船老大送你回家去。”周芷若垂泪道:“我就跟爹爹两个住在船上,再没……再没别的人了。”张三丰嗯了一声,心想:“她这可是家破人亡了,小小女孩,如何安置她才好?”

常遇春与张三丰互通姓名,得知救他的人竟是武当掌门张真人,心中钦佩万分。众人共度一夜,期间周芷若悉心照料手脚麻痹,动弹不得的张无忌用晚饭,实在是温柔可人。

次日常遇春本是要带周芷若与张三丰别过,却忽而得知张无忌几已无救,大惊之下,便提出带张无忌一同去找蝶谷医仙胡青牛治伤。

张三丰倒也看得开,总归他对张无忌已无法可施,何不“死马当成活马医”,便将张无忌托付给常遇春,自己带着周芷若回武当山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常遇春雇了一艘江船,直往汉口而去。到了汉口后另换长江江船,沿江东下。那蝶谷医仙胡青牛所隐居的蝴蝶谷,是在皖北女山湖畔。长江自汉口到九江,流向东南,到九江后,便折向东北而入皖境。

到得集庆下游的瓜埠,常遇春舍舟起旱,雇了一辆大车,向北进发,数日间到了凤阳以东的明光。常遇春知道这位胡师伯不喜旁人得知他隐居的所在,待行到离女山湖畔的蝴蝶谷尚有二十余里地,便打发大车回去,将张无忌负在背上,大踏步而行。他只道这二十余里路转眼即至,岂知他身上中番僧的两记阴掌,内伤着实不轻,只走出里许,便全身筋骨酸痛,气喘吁吁的步履为艰。

此时两人走到了一处大道上,常遇春心里生疑,担心是走错路了,正想停下思考片刻,忽听得马蹄声响,四名蒙古兵手舞长刀,纵马而来,大呼:“快走,快走!”奔到常遇春身后,举刀虚劈作势,驱赶向前。

常遇春暗暗叫苦:“想不到今日终于又入虎口,却陪上了张兄弟一条性命。”这时他武功全失,连一个寻常的元兵也斗不过,只得一步步的挨将前去。但见大路上百姓络绎不断,都被元兵赶畜牲般驱来,常遇春心中又存了一线生机:“看来这些鞑子正在虐待百姓,未必定要捉我。”

于是常遇春便随着一众百姓行去,到了一处三岔路口,只见一个蒙古军官骑在马上,领着六七十名兵卒,元兵手中各执大刀。众百姓行过那车官马前,便一一跪下磕头。一名汉人通译喝问:“姓什么?”那人答了,旁边一名元兵便在他屁股上踢上一脚,或是一记耳光,那百姓匆匆走过。问到一个百姓答称姓张,那元兵当即一把抓过,命他站在一旁。又有一个百姓手挽的篮子中有一柄新买的菜刀,那元兵也将他抓在一旁。张无忌眼见情势不对,在常遇春耳边悄声道:“常大哥,你快假装摔一交,摔在草丛之中,解下腰间的佩刀。”常遇春登时省悟,双膝一弯,扑在长草丛中,除下了佩刀,假装哼哼唧唧的爬起身来,一步步挨到那军官身前。那汉人通译骂道:“贼蛮子,不懂规矩,见了大人还不赶快磕头?”常遇春想起故主周子旺全家惨死于蒙古鞑子的刀下,这时宁死也不肯向鞑子磕头。一名元兵见他倔强,伸脚在他膝弯里横腿一扫。常遇春站立不稳,扑地跪下。

那汉人通译喝道:“姓什么?”常遇春还未回答,张无忌抢着道:“姓谢,他是我大哥。”那元兵在常遇春屁股上踢了一脚,喝道:“滚罢!”常遇春满腔怒火,爬起身来,暗暗立下重誓:“此生若不将鞑子逐回漠北,我常遇春誓不为人!”

常遇春负着张无忌,急急向北行去,只走出数十步,忽听身后惨呼哭喊之声大作。

两人回过头来,但见被元兵对着那之前被拉在一旁的十多名百姓举刀就要砍下去!

原来此时朝政暴虐,百姓反叛者众多,蒙古大臣有心要杀尽汉人,却又是杀不胜杀,当朝太师巴延便颁布了一条虐令,要杀尽天下张、王、刘、李、赵五姓汉人。只因汉人中以张、王、刘、李四姓最多,而赵姓则是宋朝皇族,这五姓之人一除,汉人自必元气大伤。后来因这五姓人降元为官的为数亦是不少,蒙古大臣中有人向皇帝劝告,才除去了这条暴虐之极的屠杀令,但五姓黎民因之而丧生的,已是不计其数了。

常遇春和张无忌都是看得目眦欲裂,奈何此时自顾不暇,又哪有能力去救那些无辜百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遇春狠狠地瞪大眼,要亲眼将这血腥一幕刻在心头,终生不忘。

就在那些大刀将要劈下的一瞬,却有一道白芒忽闪,只听“锵锵”几声,元兵手中的大刀全数应声而断——原来那是一把长剑飞射而来,直接撞断数把大刀,深深嵌入路旁的数人抱的大树树干内,尤且还在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一声长啸声由远至近,其中夹杂着内力激荡开来,直把在场元兵震得头昏目眩,周边百姓却是丝毫无损。

常遇春心下一喜,知道这是恰有高手路过,便也能保下这许多百姓了。当下定睛看去,只见一片白衣疾速掠过,那却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眉目俊朗不凡,双目神光湛然,显然是内力深厚——那青年以脚尖踏过一众元兵,直接落在大树之前,反手就将之前那长剑抽出,回手挽了几个剑花,树旁的几个元兵就已身首异处。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得之前举刀欲杀百姓,后又被那青年侠客踏在头顶的元兵也纷纷倒地毙命——原来是被那青年直接灌输了内力的脚步正正踏中头顶百会穴,劲力入脑,身死当场。

常遇春不禁为这青年侠客的风采心折不已,张无忌倒是怔愣片刻,欣喜地大呼一声:“卫哥哥!”

那青年顿了顿,出手不停,立时冲进既怒且惊的元兵之中,手起剑落,一剑一命。不过片刻,六七十名兵卒都已如数解决,那蒙古军官见势不妙,正欲策马逃走,却被一颗飞来的石子击入脑门,落马而亡。

这时那青年才和缓一笑,悠悠地转过身来。才见他大杀四方,一身白衣却是半点血迹也没飞溅上,此时这么一笑,却凭然生出谦谦君子之感,若非他脚下还躺着几十条人命,怕是众人只会当他是个翩翩佳公子罢——这白衣青年,不是卫璧,还能是谁?

卫璧看向常遇春和张无忌那边,微微顿了顿,这才淡笑地招呼道:“原来是张小兄弟,两年不见,向来可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说卫璧乍然出场,连杀数十元兵,救人于瞬息之间,场上百姓何时见过这等神功与风采,早已是看得痴了。

张无忌一眼就认出了卫璧,两年未见,现年一十有九的卫璧却更是丰神俊朗,夺人心神。若说当年在安徽铜陵的铜官山脚下拔剑救人的卫璧更似一把锐利出鞘的宝剑,那么如今的卫璧,就已然是收发自如的神兵了。

卫璧向常遇春与张无忌点头示意,而后走至百姓之中,分发了一些厘钞以做安抚,百姓自是感激涕零,纷纷叩首称谢后才各自散去。

这时卫璧才回身到常遇春和张无忌跟前,淡笑着说道:“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张小兄弟,却是我俩有缘了。”

张无忌怔然地笑笑,说道:“卫……卫大哥,叫我无忌就好。这位是常遇春常大哥。”

卫璧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看向常遇春,语气十分随和地说道:“不知这位常英雄年岁几何?”

常遇春也为之前卫璧的风采所折服,拱手道:“英雄不敢当,我今年刚好二十岁。”

卫璧爽朗地笑笑说道:“如此我便也称一声常大哥了。”

常遇春既惊且喜,连说不敢当。

卫璧摆摆手说道:“常大哥不需客气。”说着又转向张无忌戏谑言道:“无忌怎不继续叫我卫哥哥了?”

张无忌一时大窘,面色微红,垂首说道:“我……无忌已不是小孩子了……”说着又忽而想起,这“卫哥哥”的称呼还是当初殷素素让他这样叫的,顿时神情一滞,颇有几分苦涩的意味泛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见张无忌面色有变,也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不禁温声说道:“无忌……当初其实我也有上武当山拜寿……”

张无忌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眼看向卫璧。

卫璧面含歉色地说道:“我并不清楚那些人的目的,只当是为贺寿而去,便也随他们一同上山了……谁料……我当初本想与你们相见,然变故陡生,却也不好现身安慰于你……”

张无忌释然一笑,语气微黯地说道:“这怎么能怪卫大哥,当日卫大哥你是真心前来为太师父祝寿的……哪像其他人……真是不说也罢。”

卫璧微微颔首,又语带关怀之意说道:“无忌,我看你面色不佳,你这是意欲何往?”

张无忌微有迟疑,常遇春连忙接口说道:“我这是要带张兄弟去找人医病。”

卫璧稍怔片刻,反问道:“这附近……可是去找蝶谷医仙?”

常遇春一愣,不禁苦笑说道:“正是……我却是明教中人……”常遇春颇为敬仰年纪轻轻就武功高强的卫璧,虽然他自认无愧于天地,却终究被人视为邪魔外道,心下不禁有些忐忑,不知卫璧会如何看待于他。

卫璧微微一笑,洒然说道:“明教又如何?皆是我汉家子孙,抗元驱蒙,便是英雄。若是江湖中人都能不拘正邪愚见,通力合作,又何至于让我神州百姓遭此蛮夷荼毒,满目疮痍?”

常遇春听闻此言大是感动,不禁伸出手去狠狠地在卫璧肩上拍了几下,不断地说:“好兄弟,好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也是心下一震,不禁暗自反思:是啊,正派又如何,明教又如何?不都是我汉家子孙?又何苦自相残杀?全该像一家人一般,共抗外敌才是啊……这般想着,张无忌对卫璧更是信服,心中诸多纠结也慢慢开解了。

卫璧眼中有神光一闪而逝,续而和声说道:“无忌看似病得不轻,常大哥也有伤在身,我左右也无甚要事,便送你们前去吧。若是那胡医仙不愿相见我这个外人,我便也不露面,看你们平安我就自行离去了。”

张无忌十分感动地说道:“卫大哥,你真是好人。”

常遇春也是激动不已,连连说道:“卫兄弟义气为先,我说什么也要给胡师伯引见一二。”

卫璧微笑颔首,三人便一同上路。见常遇春因伤体力不济,卫璧便将张无忌背在背上,往蝴蝶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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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张三丰回到武当,倒真是让武当众人都大吃一惊。这张真人去的时候带着的是张无忌,回来的时候张无忌没了,倒换成了个小姑娘……武当五侠真是大惑不解,忍不住连连发问。

唯有宋青书心里早有准备,双眼微眯,心下倒是略略松了口气……

事实上宋青书有想过好几种可能性。

第一种情况是张三丰和张无忌还有卫璧一起回武当山来——这种情况的出现说明卫璧在少林寺张真人吃瘪后“偶遇”这祖孙俩,然后与张无忌略述别情后,“惊讶地”得知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命在旦夕。于是卫璧将自己偶得九阳神功一事说出,言明可以传授给张无忌以做救命之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选择绝对是交好武当最有效的一种方式,不吝啬于传授神功的卫璧瞬间就可以赢得武当极大的好感,同时表现得当的话,还能令张三丰刮目相看,彻底将武当纳入后援势力之中。

然而这样做,弊端太大。

一则汉水初遇全数消失,诚然卫璧可以派出自己的势力去把常遇春和周芷若救下来,甚至可以收养周芷若自行培养,还可以护送常遇春去找胡青牛,以交好明教。然而且不说手下办事牢靠性的问题,单说这剧情走向全数崩盘,那么身为穿越者的优势便瞬间消减大半了。

再者说,用手下去施恩于常遇春,显然不如自行前往的效果好,而且事后也容易惹人怀疑。更别说,只有峨眉周芷若才能发挥她最大的热度,若将她带走培养,便再难有控制峨眉的手段了,变数太大,麻烦也多。

与胡青牛学习医术毒术一事大概也就崩掉了,无比可惜。而张无忌和殷离的初遇也没有了,未来殷离还会偷偷离开金花婆婆来找情郎吗?变数更多了。更别说纪晓芙和杨不悔辗转链接的杨逍一线,卫璧就算是三头六臂,也难以两头皆顾,必然白白错失了交好杨逍的机会。

二则,也是更重要的一点,要是卫璧真的和张三丰张无忌同回武当,那么武当宋青书这条线,无疑成了鸡肋。因而宋青书没有见到卫璧,不免松了一口气……若是卫璧当真出现于此,宋青书迫不得已之下,怕是要使出雷霆手段了——事实上宋青书不想这样做,他现在势力太浅,根本无法承受失败,也幸而卫璧总算还是选择了更恰当的一条路。

第二种情况还有待核查,宋青书必须弄清楚,卫璧究竟有没有和张三丰见面。事实上,在汉水附近和张三丰见面也是一种选择,但这无疑是种很失策的选择。当时在张三丰救下常遇春和周芷若之前,卫璧当然可以插一手,提早救人,或是让张三丰看到他的侠义胸怀,同时施恩于常遇春。可是那有什么意义呢?若是卫璧告知张三丰九阳神功一事,结果应该还是张三丰张无忌和卫璧三人回武当——那么这种情况就可以被排除了。然而若是卫璧选择不告诉张三丰九阳神功一事,而是说由他护送张无忌与常遇春去找蝶谷医仙的话,其结果便是张三丰带着周芷若回武当,因此这种情况,很有可能。

但若是卫璧如此行事,后患实在太多。最大的问题在于,张三丰。

张三丰百岁的阅历岂是等闲?在他面前玩花样,可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若是卫璧此时见了张三丰,又隐瞒九阳神功一事——以后他称霸武林逐鹿天下之时,这九阳神功迟早是瞒不住的——更别说以张三丰的内力和眼力,说不定只要一探便清清楚楚了——若是那样,该怎样解释?被识破之后再提出传授张无忌九阳神功?这绝对是最愚蠢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遑论卫璧还与宋青书交好,到时候张三丰只要联系前后一想,不难察觉出卫璧对武当的意图,到时可就真是糟糕了,不单只是卫璧糟糕,宋青书也很糟糕,谁让他们根本就是绑在一块儿的呢。那样的话宋青书要么选择和卫璧决裂,要么选择和武当决裂投奔卫璧——若和卫璧决裂,站在既定主角的对立面,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宋青书本来就必须得帮卫璧,这都决裂了还怎么弄?可若是叛出武当?那绝对是个大笑话。他宋青书身为武当第三代大弟子,宋远桥的儿子,居然会为了卫璧叛出武当?这绝对是失心疯了——就连卫璧也必然会怀疑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这就叫里外不是人。再加上,卫璧现如今这么点儿实力,根本就连泱泱武当大派的一个边角都比不上,若是得罪了武当,大概他就完蛋了。被打上个“另有所图”的标签,以后都难以翻身,什么逐鹿中原更成了泡影,那么宋青书也得跟着完蛋。

因此若是卫璧已然见过张三丰了,说不得宋青书就得给他善后打掩护了。纵使宋青书心机惊人,手段通天,这事也很难做到毫无破绽——若真是如此,那宋青书就要考虑后路了——明摆着这卫璧的脑子不是很好使,还是想个着儿,扶他做个傀儡皇帝算了。到时可以一味奉承得让卫璧觉得自己厉害得不行,志得意满一辈子,事实上暗地里大事小事都由宋青书包揽了……虽说辛苦悲催了点儿,但是忍一忍,一辈子也就凑合着过去了。

所以宋青书真心希望卫璧能做出最好的选择,这样他才好按部就班地把戏演下去,稳稳当当地过完这辈子。

宋青书暗暗叹了口气,心念电转片刻,这闪亮亮的眼神就往周芷若小妹妹那里飘了过去——从周芷若口里套话,看看他们有没有遇到过卫璧,也总比去问张三丰要靠谱得多了。

再说了,宋青书的眼中慢慢溢出了惊艳和带着点儿羞涩的情绪——这周芷若可是宋青书的女神,就算现在只是个长得水灵的小萝莉,丝毫没有恋童癖的宋青书也得表现出“色迷迷”的感觉来……而最重要的是,要够猥琐……因为,宋青书爱上周芷若没问题,可千万不能蝴蝶到让周芷若也爱上了宋青书……

这可不是宋青书自恋,事实上,此时的青书正值一十六岁,真是若竹君子,俊秀非凡,温润如玉,气质内敛,绝对是小妹妹们的初恋最佳选择。

如此这般,宋青书也只能选择“自毁”了。

“芷若妹妹……”宋青书在心里暗暗把这个称呼咀嚼了好几十遍,嘴角慢慢挑起了一个痴痴的弧度,颇有些呆怔着深深地凝视着周芷若。

那边正被张三丰介绍给武当五侠的周芷若忽而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侧头看去,便看到了那个满脸痴呆样的少年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一股厌恶之情就这么从心底弥散开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三丰将张无忌往蝴蝶谷求医一事告知武当五侠,众人虽说甚为担忧,但木已成舟,便也只得心下祝祷,希望无忌能泰然归来了。

至于周芷若,便也先安排她独居一个小院,拨两名仆妇照料,安顿之事却是未定。盖因周芷若虽然资质甚好,但武当毕竟没有女弟子,颇为不便,张三丰既不让她拜师,也不让人传她武功,看来是已有打算了。

近两年来张三丰的大半心神都放在张无忌身上,如今张无忌离了武当,他便要宋远桥先将武当上下情况禀报一番,也好着手稍作整顿。虽说宋远桥已掌教务多年,但诸多大事和决定仍是由张三丰亲定的。

这边厢周芷若总算暂且在武当住了下来,仆妇们收拾好房间,准备好必备用品,便纷纷退下了。

宋青书在院门口徘徊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挪动着步伐走了进去。才进院口,便见得周芷若亭亭玉立在院子里,也不说话,但很明显,绝对没有欢迎他的意思。

宋青书略略有些羞赧地笑笑,说道:“我……我叫宋青书,我爹爹是宋远桥,你……你呢?”

周芷若毕竟年纪尚幼,心情几乎难以掩饰,微微蹙眉说道:“我姓周,叫周芷若。”

宋青书的嘴咧得更大了,语气欢喜地说道:“那……那我叫你芷若妹妹可好?”

周芷若有些不虞,但终归是寄人篱下,也不便拒绝,只得颇为冷淡地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宋青书有些局促,仿佛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磕磕巴巴地说道:“嗯,我……我就是想问问……嗯,听你说说,你是怎么和太师父遇上……怎么又到的武当的?”

周芷若颇为不耐,但也请宋青书到院里石凳上坐下,简要地把遇上张三丰和张无忌的过程说了一遍。

宋青书没有捕捉到卫璧出现的细节,心下大定,眉眼间都带上了几分真实的笑意。事实上宋青书是极为俊俏的,可惜现如今他咧开嘴一副憨样,还笑得傻兮兮的,直接就把风骨气质毁得一干二净。而且他十分清楚,像周芷若这种外柔内刚的女孩子,最讨厌的莫过于依靠父辈余荫的无能之辈以及谄媚讨好的庸庸小人了——很不幸的是,宋青书两者都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开始宋青书介绍自己的时候就把宋远桥挂在嘴边,立时让人看低很多等——这又不同于当时他与卫璧初遇时的情况,那时是卫璧先问他令尊是谁,意义就大不相同了——而此时,周芷若只会觉得宋青书一是在炫耀家世,二是他自己无能。

更有甚者,宋青书摆出一副被美色吸引的嘴脸,还唯唯诺诺的样子,这印象直接就降到了最底层。周芷若既然对他有了这极其糟糕的第一印象,只要以后也没什么大改观,便一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上宋青书了。

宋青书暗暗观察周芷若的表情,那明显的讨厌之意让宋青书心下更是舒爽——今天一来证实了卫璧是个有脑子的,可堪合作共赢,未来有了保障;二来他宋青书依照剧情圆满完成了“初恋”的第一步,而且“初恋女神”周芷若也顺应剧情对他半点无感——任务圆满达成,真是可喜可贺。

此时的周芷若简练地用几句话就把事情给说了个一清二楚,然后就捧起茶杯看着宋青书,一脸“送客”的表情。

宋青书假装没看见或是没看懂,微红着双颊,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原来芷若妹妹你是孤儿……”说着飞快地瞥了周芷若一眼,然后一副说错话的样子赶紧低下头,讷讷地说道:“我……我是说,没关系,以后我……我们武当上下都会照料你,关心你的……”

周芷若的脸简直要皱成一团了,清秀小美人都要差点儿化身成咆哮母老虎了,深深地呼吸好几下周芷若这才堪堪忍住了,只面无表情地说道:“哦,谢谢。”

“嗯……”宋青书继续“不着痕迹”地偷看周芷若,满脸通红,低声说道:“那……那你一定累了,好好休息,我……我就先回去了……你……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周芷若“嗯”了一声,怎么看都有种舒口气的感觉。

然后宋青书一步三回头地往院子外走去,最后走到了院门口,还回过头来羞涩地说道:“芷若妹妹……我……我就住在从这里左拐的院子中的正数第一间房里,你……你要有什么需要,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周芷若又“嗯”了一声,不过那表情分明是:我会去找你才怪咧……

宋青书倒像是得了准信的样子,一瞬间连耳朵都红了,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徒留周芷若妹妹一脸郁闷地坐在院子里发呆。

……

走回房间,掩上门,宋青书的一脸呆样直接回复成面无表情状,红到了耳根子的色泽也迅速褪去——只见他淡然地走到书桌前坐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话说,用内力硬是憋得满脸通红也蛮不容易的。

宋青书玩味地笑笑:芷若妹妹你魅力不够啊,还是说我果然没有恋童癖吗……

揉揉额角,休息了片刻,宋青书这才慢慢铺开信纸,提笔开始给卫璧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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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卫璧背着张无忌和常遇春往蝴蝶谷而去,一路上嫣红姹紫,遍山遍野都是鲜花,春光烂漫已极。三人转了几个弯,却见迎面一块山壁,路途已尽。

三人都微微怔神,却见几只蝴蝶从一排花丛中钻了进去。张无忌说道:“那地方既叫作蝴蝶谷,咱们且跟着蝴蝶过去瞧瞧。”卫璧笑着点头说道:“好!”便和常遇春一起躬身,也从花丛中钻了进去。

过了花丛,眼前是一条小径。行了一程,但见蝴蝶越来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蝴蝶也不畏人,飞近时便在三人头上、肩上、手上停留。三人知道已进入蝴蝶谷中,都感兴奋。

张无忌轻拍卫璧的肩膀说道:“卫大哥,让我自己慢慢走吧。”卫璧点头应允,便将他放下地来。

行到过午,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常遇春开心地招呼道:“到了,这是胡师伯种药材的花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拉住想上前喊门的常遇春,淡然笑道:“一直听闻胡医仙对正道中人颇看不上眼,我虽无门户之见,却也不好贸然上门,免得惹怒医仙,耽搁你俩的伤情便糟了。我便在这附近暂留,哪时你们看医仙心情较好,再引见也不迟。若有需要帮忙之处,也可随时出来唤我。”

常遇春虽曾说会帮卫璧引见胡青牛,却也知道胡青牛的脾气着实古怪,心下也是毫无把握的。见得卫璧如此为人着想,心下不禁感激,便点头说道:“如此也好,卫兄弟若有要事,便是离去亦可,我与无忌兄弟多蒙照顾,万分承情。”

卫璧笑笑说道:“我与常大哥和无忌一见如故,又何须客气?我左右也无事要做,还颇为想见见这位医仙,便在此等你二人吧。便是等你俩伤势无恙后再引见也可,一切以你二人伤势为重。”

常遇春和张无忌皆是点头不已,便与卫璧拱手暂别。而后常遇春走到屋前,恭恭敬敬地朗声说道:“弟子常遇春叩见胡师伯。”

卫璧飞身往小径而去,悠悠回首一瞥,再转身,眼中只一片深沉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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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挂,天色渐暗,忽有信鸽飞至,落在一抹纯白之上。

致卫璧吾兄:今太师父回山,仅携一女周氏而张师弟不见踪迹,众甚奇之。盖因太师父路遇明教中人,偶从鞑子手中救之,故将张师弟托之带往寻蝶谷医仙医治寒毒。吾父与众师叔皆忧心张师弟安危,然弟却甚忧武当。如此这般与明教瓜葛若让他派得知,便是落人口实,后果堪忧。且太师父虽对此行泛泛而谈一语带过,弟却料想那少室山上众僧必对我武当不善,为一人而辱及一派,弟心实不忿之至。偶与周氏女相谈,弟深觉此女温婉淑良,当属太师父此行唯一益处。望兄长万事安好,弟青书顿首。

卫璧捏着手中的信纸,不由自主地,脸色微沉。

周芷若……卫璧皱起了眉头,暗暗想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这么快就能把明明很正常也没有长歪的宋青书迷得三魂七魄都飞走了一半?”心中有些不快,又有些发闷,卫璧终是愤愤地想:“不就是个女人嘛……我卫璧的兄弟要谁没有?帮你就是了……”这般想着卫璧却更气闷了,内力一吐把信纸震得粉碎,略略按捺下脾气写了回信让信鸽带走,便转身往树林里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走入林中,隐身在一棵大树上定气凝神,分心两用,一边以内力运转大周天,一边发散感官,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不多时便月上中天,林中越发静谧,几无一丝声响。又过些许时间,月隐云中,卫璧依旧岿然不动。

便在此时,忽而远处有兵刃相交之声响起,又有人大声吆喝:“往哪里走?”

“堵住东边,逼他到林子中去。”“这一次可不能再让这贼秃走了。”跟着脚步声响,几个人奔向树林中来。

卫璧骤然睁眼,有厉色一闪而过,纵身飞起,不泄露一丝身形痕迹,往出声处掠去。待到近前,卫璧再度隐入树中,凝神向外望去,只见黑暗中影影绰绰的有七八个人围着一个人相斗,中间那人赤手空拳,双掌飞舞,一时间逼得敌人都无法近身。

如此激斗了一阵,众人渐渐移近卫璧所在的大树旁,此时皓月破云而出,清光泻地,照见中间那人身穿白色僧衣,原来是个四十来岁的高瘦和尚。围攻他的众人中有僧有道,有俗家打扮的汉子,还有两个女子,共是八人。两个灰袍僧人一执禅杖,一执戎刀,禅杖横扫、戒刀挥劈之际,一股股疾风带得林中落叶四散飞舞。一个道人手持长剑,身法迅捷,长剑在月光下闪出一团团剑花。一个矮小汉子手握双刀,在地下滚来滚去,以地堂刀法进攻白衣和尚的下盘。

另外两个女子身形苗条,各执长剑,剑法也是极尽灵动轻捷。酣斗中一个女子转过身来,半边脸庞照在月光之下,却见是一个二十岁上下清丽可人,身段高挑的美人——卫璧一眼就认出,那便是当年在武当张真人百岁寿诞之际亦有上山拜寿的峨眉弟子纪晓芙。

这时月光明媚,场中众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卫璧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被围攻的和尚武功了得,掌法忽快忽慢,虚虚实实,变幻多端,打到快时,连他手掌的去路来势都瞧不清楚。纪晓芙这边虽然人多,却久斗不下,几人面上都浮现出焦急之色。

正当时,忽听得一名汉子喝道:“用暗青子招呼!”顿时另一名汉子和一名道人分向左右跃开,跟着便是嗤嗤声响,弹丸和飞刀不断向那白衣和尚射去。这么一来,那和尚便有点儿难以支持了。

那持剑的长须道人见状,趁势喝道:“彭和尚,我们又不是要你性命,你做什么这么拼命?你把白龟寿交出来,大家一笑而散,岂不甚妙?”

一旁看戏的卫璧微微眯眼,嘴角微挑——这白龟寿是天鹰教在当年王盘山一战仅得安然生还的玄武坛坛主,这些年来各帮派和天鹰教争斗不休,为的便是要白龟寿吐露谢逊的踪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和尚丝毫不惧,朗声说道:“白坛主已被你们打成重伤,我彭和尚莫说跟他颇有渊源,便是毫无干连,也不能见死不救。”

那长须道人又道:“什么见死不救?我们又不是要取他性命,只是向他打听一个人。”

彭和尚冷笑一声回道:你们要问谢逊的下落,为何不去问少林寺方丈?”

一名灰袍僧人怒声叫了起来:“这是天鹰教妖女殷素素嫁祸我少林寺的恶计,谁能信得?”这僧人显然是少林派的,自然出声反驳。

场上一时僵持不下,霎时间站在外圈的道人猛地喊道:“自己人快快伏倒!”

众人一听,立即伏地,但见白光闪动,五柄飞刀风声呼呼,对准了彭和尚的胸口直直射到。本来彭和尚只须低头弯腰、或是向前扑跌,要不然就使铁板桥仰身,使飞刀在胸前掠过,便可无忧——但这时地下六般兵刃一齐上撩,封住了他下三路,却如何能矮身闪躲?”

此危急关头,只见彭和尚突然跃高,五柄飞刀从他脚底飞过,飞刀虽然避开,但少林僧的禅杖戎刀、长须道人的长剑已分向他腿上击到。彭和尚身在半空,逼得行险,左掌拍出,波的一响,击在一名少林僧头上,跟着右手反勾,已抢过他手中戒刀,顺势在禅杖上一格,借着这股力道,身子飞出了两丈。那少林僧被他一掌重手击在天灵盖上,立时毙命。

其余众人又惊又怒,立时逼上前去,只见彭和尚却是足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七人顿时将他围住了。

那使禅杖的少林僧势如疯虎,禅杖直上直下的猛砸,悲怒喝道:“彭和尚,你杀了我师弟,我跟你拚了!”

那长须道人喊道:“他腿上已中了我的蝎尾钩暗器,转眼便要毒发身亡!”果不其然,彭和尚足下虚浮,跌跌撞撞的站立不稳,显是中了毒。

彭和尚眼中神光已有些许弥散,拼尽全力,一跃丈许,却是摔倒在地,闭目无声,似已毒发身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七人也十分小心,不敢立时走近彭和尚身边。长须道人眼睛转了两转,说道:“许师弟,你射他两柄飞刀试试。”

那放飞刀的道人右手一扬,“嗤嗤”两声响,一柄飞刀便射入了彭和尚的右肩,另一柄则射入了他的左腿。彭和尚毫不动弹,显已死去。

那长须道人说:“可惜!可惜!已经死了,却不知他将白龟寿藏在何处?”七人同时围上去察看——正在此时,忽听得砰砰砰砰砰五声急响,五个人同时向外摔出跌倒,那彭和尚却已站立起身,肩头和腿上的飞刀还兀自插着,好不骇人。原来他腿上中了喂毒暗器,知道难以支持再斗,便装假死,诱得敌人近身,以惊雷闪电似的手法连发“大风云飞掌”,在五个男性敌人的胸口各印了一掌。况且彭和尚躺在地下之时,便一直在暗暗运气,因而这五掌掌力着实凌厉刚猛。

此时场中除了彭和尚外,就只有峨眉纪晓芙和她师姐丁敏君仍然站立了。

然而却没人留意到,刚刚彭和尚骤而反击之时,卫璧也出手了——而他的目标是,刚刚飞至这林中的另外一人!

此时卫璧已换了颗更大的树,藏身于其枝桠中。而在他身旁还躺着一个人,这人显然是全身穴道被点,全然动弹不得,只能瞪大双眼,满怀怒火地看着卫璧。

如若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大概卫璧早死了几千万次了。这人也没料到还有旁人躲在四周看戏,他心焦火燎地赶来,只刚刚现身,还未及反应,便已被卫璧制住,封住了全身大穴拖上了树。

原来这被卫璧制住的人,正是天鹰教玄武坛坛主白龟寿。他身受重伤之后,得知彭和尚为了掩护自己,受到少林、昆仑、峨嵋、海沙四派好手围攻,于是力疾赶来,想要帮彭和尚一同退敌。

白龟寿此时心中已是惊涛骇浪,翻滚不休——这白衣青年究竟是谁?此人于夜半林中暗中窥视,居然穿着一身白衣,显是对自己的藏匿功夫信心十足。更重要的是,这年轻人的功夫实在厉害,不说他是如何在瞬息之间就制住了白龟寿,单说他出手时机的选择便已是妙极——正在彭和尚出手,众人大惊失色的片刻,以至于场中对峙的人竟无一人能察觉于躲在树上的两人。

白龟寿无可奈何,只得暗暗祈祷这人是友非敌了,毕竟他只是被制住而非杀掉,勉强还算有希望。而且细细打量之下,白龟寿也不得不称赞一声——好一个青年俊杰!只见这白衣青年风姿卓绝,气质慑人,双目神光凝而不散,显然是内力精深。如此年纪便有如此能耐,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卫璧将心神收回,转而看向目光炽热的白龟寿,此时他眼神中的敌意已减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惑和难以掩饰的赞赏之意。卫璧淡淡一笑,微微颔首示意,用神色和态度表现出了友善之意,令白龟寿好生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刹那间死寂一片的场上终于又有了变化,只是气氛更为凝重了。

场中纪晓芙和她的同门师姐丁敏君大惊之下,急忙跃开,再看向那五个同伴,却是个个口喷鲜血,倒地不起。两名汉子功力较逊,伤势更重,忍不住开口惨呼。

但那彭和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就受伤中毒,这一急激运劲,更是摇摇欲坠,站立不定。

那长须道人嘶声呼喊道:“丁纪两位姑娘,快用剑刺他。”双方敌对的九人之中,一名少林僧已死,彭和尚和五个敌人同受重伤,只有纪晓芙和丁敏君并无损伤,一时间似乎胜负已定。

白龟寿虽被点中穴道,但卫璧却是将他摆在能看到场中情况的角度上,见此状况,心下焦急,不禁用略带祈求的目光示意卫璧。

卫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微微摇首不做其它动静,也不知这副表情在白龟寿看来是成竹在胸还是冷心无情。

丁敏君此人心思狭隘,听闻那道人的话,暗暗想道:“难道我不会用剑,要你来指点?”当即长剑一荡,一招“虚式分金”,径往彭和尚足胫削去。

彭和尚伤重无可抵挡,只得长叹一声,闭目待死。不料听得叮当一响,兵刃相交,张眼一看,却是纪晓芙伸剑将她师姐的长剑格开了。丁敏君一怔,问道:“怎么回事?”纪晓芙答道:“师姐,彭和尚刚刚对我俩掌下留情,咱们也不能赶尽杀绝。”

这话一出,场上人人神色皆变。就连正在树上“被迫看戏”的白龟寿也是又惊又奇。

唯有卫璧端坐树枝深处,神色依旧,分毫无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说眼看彭和尚已束手待毙,纪晓芙却忽而拦下丁敏君的长剑,说是不能赶尽杀绝。

丁敏君横了纪晓芙一眼,冷声说道:“什么掌下留情?他那分明是掌下无力。”说罢厉声言道:“彭和尚,我师妹心慈,救了你一命,那白龟寿在哪里,你总该说了罢?”

彭和尚仰天大笑,说道:“丁姑娘,你可将我彭莹玉看得太低了,大丈夫纵死亦不能背信弃义!”说到这里,一口鲜血喷出,坐倒在地。

丁敏君冷哼一声,踏步上前,右足在彭和尚腰胁间连踢三下,叫他再也无法偷袭。后又长剑一晃,指着彭和尚的右眼,寒声说道:“你若再不说,我便先刺瞎你的右眼,再刺瞎你的左眼,然后刺聋你的右耳,又刺聋你的左耳,再割掉你的鼻子,总而言之,让你生不如死。”

丁敏君的剑尖相距彭和尚的眼珠还不到半寸,晶光闪耀的剑尖颤动不停。这要是换做常人,早就难以遏制心慌了,不是求饶就是闭眼待死。然而那彭和尚却睁大了眼睛,竟不转瞬,淡淡言道:“素仰峨嵋派灭绝师太行事心狠手辣,她□□出来的弟子果然也差不了。我彭莹玉今日落在你手里,你便随意施展峨嵋派的拿手杰作吧!”

丁敏君双眉上扬,厉声道:“死贼秃,你胆敢辱我师门?”长剑向前一送,登时刺瞎了彭莹玉的右眼,跟着剑尖便指在他左眼皮上。彭莹玉哈哈一笑,右眼中鲜血长流,一只左眼却依旧睁得大大的瞪视着她。

树上的白龟寿看到这一幕简直目呲欲裂,心中绞痛不已,奈何既无法出声,又动弹不得,眼中哀求之色愈浓,只直直地望着卫璧,无声恳求。

卫璧微微皱眉,神色中似有犹豫,手中扣了一枚小石子,正对丁敏君的方向,显然已是存了相助之心。事实上这彭和尚如此硬气,卫璧心底实是盛赞不已,若非他心下早有计划不便立时现身,连那一只眼也不会让彭和尚失去。但他心中既已有了计划,便不会为了些旁人随意更改,足见其心之坚硬。

丁敏君被彭和尚瞪得心头发毛,又见他虽无反抗之力,但神色之间对自己却大为轻蔑,愤怒中长剑一送,便要去刺瞎他的左眼。

卫璧作势欲出手,纪晓芙却已挥剑将丁敏君的剑轻轻格开,劝说道:“师姐,这和尚硬气得很,不管怎样,他总是不肯说的了,便是杀了他也是枉然。”

其实卫璧早知道纪晓芙会阻拦,这番作势只为给白龟寿看,此时便也收势不动,继续看戏。

丁敏君冷笑道:“他骂师父心狠手辣,我便心狠手辣给他瞧瞧。这种魔教中的妖人,留在世上只有多害好人,杀得一个,便是积一番功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晓芙再度劝道:“这人也是条硬汉子。师姐,依小妹之见,便饶了他罢。”

丁敏君皱眉说道:“这里少林寺的两位师兄一死一伤,昆仑派的两位道长也身受重伤,海沙派的两位大哥伤得更是厉害,难道他下手还不够狠么?我废了他左边的招子,再来逼问。”那“问”字刚出口,已是剑如电闪,疾向彭和尚的左眼刺去。纪晓芙长剑横出,轻轻巧巧的将丁敏君这一剑格开了,说道:“师姐,这人已然无力还手,这般伤害于他,江湖上传将出去,于咱们峨嵋派声名不好。”

丁敏君已是不耐,立时长剑抖动,再向彭和尚左眼刺去,这一次已然又加三分劲道。

纪晓芙心下不忍,便又伸剑挡格。她见师姐剑势凌厉,出剑时也用上了内力,双剑相交,“铛”地一声,火花飞溅。两人各自震得手臂发麻,退了两步。

丁敏君顿时大怒,喝道:“你三番两次回护这魔教妖僧,到底是何居心?”纪晓芙道:“我劝师姐别这么折磨他。要他说出白龟寿的下落,尽管慢慢问他便是。”

丁敏君冷笑道:“难道我不知你的心意。你倒抚心自问:武当派殷六侠几次催你完婚,为何你总是推三推四,而当你爹爹也来催你时,你更是宁可离家出走?”

纪晓芙道:“那是小妹自己的事,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干系?师姐怎地胡乱牵扯?”

丁敏君道:“你知我亦知,当着这许多外人的面,我本也不想揭你的疮疤,然而你分明是身在峨嵋,心在魔教!”纪晓芙脸色苍白,颤声道:“我一向敬你是师姐,从无半分得罪,为何要这般羞辱于我?”丁敏君道:“好,倘若你不是心向魔教,那你便一剑把这和尚的左眼给我刺瞎了。”

纪晓芙柔声道:“师姐,望你念在同门之情,勿再逼我。”丁敏君笑道:“我又不是要你去做什么为难的事儿。师父命咱们打听金毛狮王的下落,眼前这和尚正是唯一的线索。他不肯吐露真相,又杀伤咱们这许多同伴,我刺瞎他右眼,你刺瞎他左眼,那是天公地道,你为何不愿意动手?”

纪晓芙低声说道:“他先前对咱二人手下留情,咱们可不能回过来赶尽杀绝。小妹心软,下不了手。”说着将长剑插入了剑鞘。丁敏君冷笑道:“你心软?师父常赞你剑法狠辣,性格刚毅,最像师父,一直有意把衣钵传给你,你怎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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