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同门师姐妹吵嘴,旁人都听得没头没脑,直到这时才隐约听出来,似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对纪晓芙甚是喜爱,颇有相授衣钵之意,丁敏君心怀嫉妒,这次不知抓到了她什么把柄,便存心要她当众出丑。
只听丁敏君不依不饶地说道:“纪师妹,我来问你,那日师父在峨嵋金顶召聚本门徒众,要传授她老人家手创的两套剑法,你为什么不到?以至于惹得师父她老人家大发雷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晓芙回道:“小妹那时在甘州忽患急病,动弹不得,此事早已禀明师父,师姐何以再问?”丁敏君冷笑说道:“此事你瞒得了师父,却瞒不过我。下面我还有一句话问你,你只须将这和尚的眼睛刺瞎了,我便不问。”
纪晓芙低头不语,心中好生为难,轻声道:“师姐,你全不念咱们同门学艺的情谊吗?”丁敏君避过不答,只问:“你刺不刺?”
纪晓芙悠悠说道:“师姐,你放心,师父便是要传我衣钵,我也是决计不会接受的。”丁敏君怒道:“好啊!这么说来,倒是我在喝你的醋啦。我什么地方不如
你了,要来领你的情,要你推让?你到底刺是不刺?”
纪晓芙低头说道:“小妹便是做了什么错事,师姐如要责罚,小妹难道还敢不服吗?这儿有别门别派的朋友在此,你如此逼迫于我……”说到这里,不禁流下泪来。
丁敏君冷笑道:“嘿,你装着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儿,心中却不知在怎样咒我呢。那一年你在甘州,是三年之前呢还是四年之前,我可记不清楚了,你自己当然是明明白白的,那时当真是生病么?‘生’倒是有个‘生’字,却其实是生娃娃罢?”
纪晓芙听到这里,转身拔足便奔。丁敏君早料到她要逃走,飞步上前,长剑一抖,拦在她面前,说道:“我劝你乖乖把彭和尚左眼刺瞎了,否则我便要问你那娃娃的父亲是谁?问你为何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却去维护魔教妖僧?”
纪晓芙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让我走!”丁敏君长剑指在她胸前,大声说道:“我问你,你把娃娃养在哪里?你是武当派殷梨亭殷六侠的未婚妻子,怎地去跟旁人生了孩子?”这几句石破天惊的话问了出来,听在耳中的人都是禁不住心头一震,唯有卫璧微微眯眼,似是颇有兴致。
纪晓芙脸色苍白,向前疾冲。丁敏君突下杀手,刷的一剑,已在她右臂上深深划了一剑,直削至骨。纪晓芙受伤不轻,再也忍耐不住,左手拔出佩剑,说道:“师姐,你再要苦苦相逼,我可要对不住啦。”
丁敏君心知今日既已撕破脸,自己又揭了纪晓芙的隐秘,她势必要杀己灭口,自己武功不及她,当真性命相搏,那可是凶险之极,是以一上来乘机先伤了她的右臂,听她这么一说,当下一招“月落西山”就直刺她小腹。纪晓芙右臂剧痛,眼见师姐第二剑又是毫不容情,当即左手使剑还招。她师姐妹二人互相熟知对方剑法,攻守之际,分外紧凑,也是分外的激烈。旁观众人个个身受重伤,既无法劝解,亦不能相助哪一个,只有眼睁睁瞧着,心中均暗自佩服:“峨嵋为当今武学四大宗派之一,剑术高明,果然名不虚传。”
纪晓芙右臂伤口流血不止,越斗血越是流得厉害,她连使杀着,想将丁敏君逼开,以便夺路而走,但她左手使剑甚是不惯,再加受伤之后,原有的武功已留不了三成。总算丁敏君对这个师妹向来甚是忌惮,不敢过分进逼,只是缠住了她,要她流血过多,自然衰竭。
眼见纪晓芙脚步蹒跚,剑法渐渐散乱,已是支持不住,丁敏君刷刷两招,纪晓芙右肩又接连中剑,半边衣衫全染满了鲜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和尚看不过去,忽然大声叫道:“纪姑娘,你来将我的左眼刺瞎了罢,彭和尚对你已然感激不尽。”他想纪晓芙甘冒生死之险,回护敌人,已极为难能,何况丁敏君用以威胁她的,更是一个女子瞧得比性命还重要的清白名声。
但这时即便纪晓芙去刺瞎了彭和尚左眼,丁敏君也已饶不过她,她知今日若不乘机下手除去这个师妹,日后可是后患无穷。
彭和尚见丁敏君剑招狠辣,正想开口大骂以激怒丁敏君减轻纪晓芙的压力,忽而一颗石子从旁边的大树上疾速破风而来,喀嚓声响,不但将丁敏君往纪晓芙要害处刺向的一剑荡击开来,甚至连丁敏君的佩剑都给撞出了网状裂痕来,可见那石子威力之大。
在场众人均骇然不已,丁敏君的心扑扑狂跳,大声喝道:“何方贼子,可敢现身一见?”此时她也不急着向纪晓芙下杀手了,却是想着,若那人是魔教中人,难说还得她们二人联手对敌。但她心中也实在担忧,因为这人一出手,便是在帮纪晓芙。
彭和尚却是大喜,无论来者是敌是友,总之对他而言也不可能比现在这种情况更糟了。
这以“弹指神通”射出石子的人,自然是藏身于树上的卫璧。
卫璧等待良久,终于等到自己上场了,立时摆出一副浩然正气的表情,从树上飘至场中。
于是就在众伤者的惊疑不定,丁敏君的忐忑不安,纪晓芙的不知所措和彭和尚的翘首盼望中,一袭白衣翩然飞落,身姿完美,衣袂飘飘,那中天明月似乎也被那人的气度所吸引,遍洒清辉,映出极其俊朗的面孔,又更添几分飘逸之态——在这夜半昏暗的树林之中,简直仿若谪仙降世,慑人心魄。
毫无疑问,卫璧一出场,就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这简直可以荣获跨越时代的特别出场设计奖……
卫璧心下发笑,复又感慨不已:这外在形象实在是太重要了,也不枉他专门设计的这身白衣,再配以宝剑碧箫——就是为了先夺其势,再摄人心。当然,也全靠卫璧这副皮囊原有的资本,再加上内里灵魂的气质,两相辅佐,更添风采。
此时在场的好几人都张大了嘴,不知作何形容。丁敏君更是目光呆滞,反应不能,一时间林中再度寂静无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看众人都被自己拉风的出场给震住了,终于还是卫璧淡淡一笑,打破了这份沉寂。
只听他朗声说道:“不才卫璧,偶然路过此地,却不料得遇各位英杰。本不想多惹事端,然而同门相残,也实是过了,不得不管上一二,冒昧之处,还望见谅。”这话说罢,卫璧便坦然直视丁敏君,周身浩然磊落,面上一派正义凛然。
丁敏君似是哽住了,良久才缓缓地动了动眼珠子,既惊且疑地轻声说道:“雪衣侠剑……卫璧?”
卫璧洒然一笑,微微颔首说道:“皆是江湖众人抬爱,卫某愧不敢当,却不料峨眉女侠亦有听闻在下薄名,实是幸甚。”
丁敏君抿了抿嘴,微有些心虚地说道:“方才我与纪师妹正在处理峨眉派门中私事,卫少侠何以僭越?”
卫璧还未作答,那倒在一旁的彭和尚却是立时大声说道:“嘿!门中私事便是师姐杀害师妹,和尚我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
丁敏君怒极,寒声说道:“卫少侠,你既然也是侠义中人,当不会相助于那魔教妖人罢!”
卫璧收敛笑容,严肃答道:“在我眼中,正邪之分只在于事而不在于人。当今蒙元辱我汉家江山,明教既以鞑子为敌,我等便不该为私利而内斗。再者说,其实丁女侠之前刺瞎彭和尚右眼时我便可以出手相助。然一则我未曾料到丁女侠手段,二则既然你等互有仇怨,他亦伤你同伴,如是也算一报还一报,我不便插手——然丁女侠若再这般零碎地折磨人,也委实太过,有碍我侠义正道,丁女侠意下如何?”
卫璧这番话一来以民族大义化解了正邪分歧,为他相助明教中人找好了理由;二来又以公平压制住了丁敏君的反驳之力,实是颇为高明。此言一出,铿锵有力,彭和尚当即连连叫好,直说道:“好一个雪衣侠剑,我彭和尚今天算是心服口服啦!”那躲在树上的白龟寿亦是心折不已,连之前对卫璧不救彭和尚致其失去右眼的怨恨也烟消云散了。
丁敏君无言可对,只色厉内荏地问道:“你这是打定主意要相助魔教妖人?”
卫璧微微眯眼,厉声说道:“丁女侠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我出手是为救纪女侠而来,你对同门出手,又作何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晓芙刚才已趁机撕下衣襟包扎好了臂上伤口,此时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卫少侠施以援手。”说罢再不多言,转身便走。
彭和尚穴道未解,只得出言道:“纪姑娘,我彭和尚永记你的恩情。”纪晓芙的脚步微微一顿,却也步伐不停地往前走去,只柔柔说道:“卫少侠,还望莫要为难我师姐。”遂飘然远去。
丁敏君心下惴惴不安,只瞪着卫璧说道:“你待怎样?”
卫璧叹了口气,尽去之前的凛冽,温言说道:“丁女侠是峨眉高足,在下何敢冒犯?只盼女侠慈悲为怀,莫要计较今日之事了。”
丁敏君无可奈何地看了彭和尚一眼,便也转身奔走了。说来也奇怪,丁敏君向来心思狭隘,最是记仇。可今日之事,她恨彭和尚、纪晓芙,甚至于恨重伤在旁的众人看到了她的丑态,却是半点儿也不恨卫璧——虽说卫璧给她留了几分余地,但真正原因怕是那拉风的出场和俊俏的脸捡的便宜了。
待丁敏君走后,卫璧回身看看倒了一地的人,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中坦然走到彭和尚身前,解开了他的穴道。
彭和尚撑着站起身来,拱手答谢道:“卫少侠高义,和尚敬佩不已。”
卫璧微微颔首,又从怀中拿出伤药,一一喂给身受重伤、躺在地下的五人,神情磊落地说道:“各位均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实在难以眼看你们互结深仇,刀剑相对。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如何?”
昆仑派的两名道人、一名少林僧、两名海沙派的好手纷纷点头答应,都承了卫璧相助赠药之情。
彭和尚却是皱眉说道:“这些家伙都听到了那丁姓女子污蔑纪姑娘的话,岂能就此放过?若是他们到处乱说,岂不坏了纪姑娘的清誉?”
卫璧微微沉吟,那五人连忙各自立誓绝不泄露此事,誓言有多歹毒,神情就有多真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此状况卫璧便朝彭和尚说道:“既如此我便送阁下出林去吧,相信诸位正道侠义之辈绝不会食言的。”
那五人和彭和尚都知道卫璧是担心他走后彭和尚再对五人下杀手,心思各异。彭和尚毕竟是坦坦荡荡的好汉子,既然卫璧这样说了,他便也答应了。
两人身影全然消失无踪后,那五人才缓缓站起身来,各自对视几眼,神情莫名,终归是互相搀扶着出林去了。
这时卫璧才带着满脸疑惑的彭和尚现出身形,也不拖延,卫璧直接飞身上树将白龟寿带了下来,又解开了他的穴道。
彭和尚一惊,表情犹疑地变了几变,终于咬牙开口说道:“卫少侠……你这般所为,也是为了逼问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吗?”
白龟寿也是神情黯然,只默默地走上前查看彭和尚的伤势,叹息不语。
卫璧神情一正,敛容说道:“两位不必多想,卫某确实是偶然路过此地罢了,并无他想。再者说,江湖中人对金毛狮王下落如此在意,也无非是为了那屠龙宝刀罢了——”说着洒然一笑,在彭和尚和白龟寿两人惊疑不定的表情中继续开口说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这句话在卫某人眼中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即使得了那宝刀,真能天下第一又如何?便能号令武林了吗?在我看来,只有像当年郭靖大侠那般为国为民,才是真正的武林至尊。众江湖热血豪侠纷纷听从郭大侠号令,抗元救民,又岂是因为什么屠龙宝刀?唯拳拳侠义之心耳!”
彭和尚和白龟寿皆是目瞪口呆,却又觉得胸腔内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全身的热血仿若沸腾了一般,霎时间如醍醐灌顶,什么宝刀屠龙,实是可笑之至——英雄豪杰,唯愿提刀但斩鞑子头,拼尽热血仍不休。
震撼半晌,彭和尚才激动地拱手说道:“卫少侠……和尚今日真是受教了!从今往后,少侠但有吩咐,和尚莫有不从!”白龟寿亦说:“卫少侠何等高义,白龟寿至死不忘!”直到此时,两人才真的对卫璧倾心折服了。
卫璧朗然一笑,双目炯然地说道:“卫某只盼终有一日,我等能协力齐心,一同光复汉家山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和尚亦仰天大笑,目光坚定地说道:“唯乱世出英雄,和尚对卫少侠有信心,必有一日能建不世之功,我彭和尚鞍前马后任君驱使!”
白龟寿感慨说道:“能不拘正邪偏见,只以汉家天下为重,唯卫少侠一人而已。我白某人虚活了这么多年,今日才见识到了真正的‘侠’和‘义’,江湖中那么多妄称侠客之辈,俱是沽名钓誉的浅薄之徒!”
卫璧微微一笑,谦然说道:“两位谬赞了,卫璧但求无愧于心耳。”说着拱手作别道:“今日得与两位义士相逢,卫某幸甚。唯叹夜深无酒,只待他日再把酒言欢。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彭和尚和白龟寿同时拱手答道:“后会有期!”
是时月斜云厚,双方就此分别;然而种在心底的种子,终有一日会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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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青书吾弟:兄日前行至凤阳以东,见蒙元□□之下,百姓无辜遭元兵屠戮,不禁愤而出手击杀鞑虏,竟巧遇明教常遇春并张无忌二人。因见其二人伤病在身,吾遂护送二人往蝶谷求医。向闻蝶谷医仙脾气甚异,故吾过门不入,只身暂离蝶谷。近年来江湖正道与明教纷争日益深重,实只为探得金毛狮王下落,谋求屠龙宝刀,当年张五侠亦为此事身故。为兄纵观此事始末,只觉为区区屠龙刀而使我汉家武林好手自相残杀实是可惜,君不见我神州百姓尚在水深火热之中乎?拘泥于正邪而罔顾民族大义,如此舍本逐末,智者所不取也。为兄祈盼弟亦深思此事,以汉家大义为重。见得弟信中提及一女周氏,兄甚忧之。切莫为一女而舍男儿心胸,弟当以功业为重,且不闻大丈夫又何患无妻乎?望弟以正立身,兄卫璧顿首。
宋青书的眼中映着艳艳的火光,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薄薄的信纸一点点地燃尽,最终化作飞灰消散于暗暗的夜幕之下。
卫璧……实在不简单……宋青书轻轻地叹了口气,既有浅浅的欣慰,又带着一丝凝重和防备——这卫璧选择介入剧情的时间点实在巧妙,纵是宋青书自己……也做不到更好了……
常遇春和张无忌往蝴蝶谷的路上,一直都在加急赶路,若是卫璧在半途上去和他们来个偶遇,怎么也有些不大合适。从信中的只言片语中,宋青书就可以想到,卫璧定然采用了最经典的大侠出场方式——那就是救百姓于水火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出场直接就会给人留下既深刻又极其好的印象,也更能令人相信,这确实是“偶遇”。再加上,经年相交,宋青书完全摸透了卫璧爱现的性格,这人绝对是一身白衣飘飘拉风出场,巴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才是最最闪亮亮的那个主角。
然而卫璧虽然有些爱现,可他的心思,却是十分精明的。蝴蝶谷过门而不入,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一来避免了胡青牛的为难,万一让常遇春和张无忌误会胡青牛是因为卫璧在场而不愿意救治两人的话,那卫璧岂不是比窦娥还冤枉了。胡青牛本来就会无故找茬,不救张无忌;而后常遇春提出以他一命换张无忌一命,也被拒绝——至此开启张无忌学习医术的契机和流程。那么卫璧只要暂时和他们两人别过,再在二人被胡青牛扫地出门的时候凛然出现,好好表现,不但能进一步令二人归心,说不定还能把“神医”这个附加身份从张无忌身上转移过来,一举两得。若再加上后续剧情的开启,简直就是一举数得了。
二来,当天晚上,蝴蝶谷旁的树林内会上演正邪大战外加峨眉师姐妹矛盾激化的大戏,原本若无卫璧的护送,常遇春和张无忌应该是刚刚好能躲在树丛内旁观整出大戏,为未来杨不悔的出现做铺垫的。然而此时张无忌已经错过了,卫璧不入蝴蝶谷,便可以趁机参与那出戏,坐收渔利了。
宋青书半眯着眼,脑海里不断推演着各种情况。他并不知晓卫璧是怎样做的,但最好的结果,莫过于既交好施恩于明教,又不得罪正道中人了。
不过……原著中追杀彭莹玉和白龟寿的人除了峨眉丁敏君和纪晓芙,其余人等最后都被彭和尚给灭了口。此时卫璧横插一脚,为保持正义形象,却是必然要放走那些人的……宋青书嘴角微翘,若是换做他,必然会让自己的人暗中除去这些漏网之鱼的,但就不知卫璧是否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了。
虽说那些人算不得什么大角色,但他们背后的帮派却不是简单货色。或许卫璧一番大义凛然的言语可以震住那些人,但却未必能震住那背后的帮派了。卫璧救了彭和尚,就是坏了他们寻屠龙刀的好事,一旦放那些人回去回禀师门长辈,这问题就有些复杂了。要知道积毁销骨,众口铄金——若那些老家伙们心中不忿,随便放出点儿卫璧和魔教勾连的风声来,对卫璧的名声和实力积累都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固然卫璧可以解释他是为了民族大义云云,但空口说白话,又关系到令人眼热的屠龙刀,江湖人就不一定吃这套了。再者说,那些个偷得一命的人在师门长辈的示意下,都不可能站出来为卫璧说些什么话的,峨眉两位就更不可能了。什么?你说彭和尚他们?他们要是站出来说上半句话,无疑就是坐实了传言,结果只会更糟糕。
当然,退一万步讲,也许那些老家伙也不想把事情弄太大,就此揭过了,表面上看,似乎是什么事也没有了——其实不然。卫璧的行为言语,都在他们心上放着了,无论他们是真的相信卫璧的一片大义凛然,还是怀疑卫璧另有所图,这事情都会被他们牢牢记住。将来若是依然出现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事,而卫璧偏偏又在那时站出来的话……前后一想,难保不会有老狐狸看出卫璧逐鹿天下的心思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脚跟还没站稳的时候就贸然露出野心,殊为不智……
宋青书淡淡一笑,吹灭烛火,就此安寝了——卫璧要是真能一路顺风顺水,那不就没他宋青书什么事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达成目标,志得意满地回到蝴蝶谷的入口时,便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俯身穿过花丛进谷去了。
此时黎明刚至,只有隐隐绰绰的花影在朝阳下交织。卫璧行至胡青牛的茅草屋之前,果然见得张无忌和常遇春两人一并倒卧在草地之上,显然是在这草地之上睡了一整晚。
然而这时已是深秋,夜露寒重,卫璧昨夜隐于树丛中,全因修炼了九阳神功,方能寒暑不侵,而此时的常遇春和张无忌二人却是连内力都使不出来的,又如何抵御寒气?这两人一个身受重伤,另一个更是原本就被寒毒侵入了五脏六腑,如此露天睡了一晚,对身体自是损伤极大。
卫璧虽是早有心理准备,乍见此情形,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怒气来。事实上卫璧在一开始确实是存着利用和拉拢人心的意思在,但人非草木,而且卫璧这人最是护短,他已然把张无忌和常遇春当成了自己这派的人,将来说不得还要托付于大事,如今见他俩被如此对待,心里会不舒服那是肯定的。
就着这股怒气,卫璧直接上前拍醒二人,对着那两个仍旧有些迷迷蒙蒙的家伙愤然说道:“你们竟是在这地上睡了一夜?就浑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
张无忌此时只觉得全身如坠冰窟,冷得他牙关打颤,根本说不出话来。常遇春也有些精神不济,语气黯淡地说道:“是我没有照顾好无忌兄弟,有负张真人所托……胡师伯不愿意救治我等……”
卫璧双目一凛,寒声说道:“医者父母心,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常遇春苦笑道:“我师伯的名号就叫做‘见死不救胡青牛’……”
卫璧眉梢一挑,刚要说话,那边厢张无忌已然“咚”地一声倒了下去,却是寒毒发作,再加上这一夜的寒气,来势比往常更为汹汹。常遇春顿时失色,连忙将张无忌抱在怀里,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来。
见张无忌双目紧闭,脸色青灰,卫璧也知情势不容乐观,立时盘腿坐下,将双掌抵在张无忌背上,一股暖暖的真气就从任、督、冲三脉汇向丹田。卫璧所习练的乃是寒毒的克星九阳神功,内力才一渡过去,张无忌脸上的青绿之色就退减不少,实是有效之极。
卫璧的九阳真气循经脉游走至张无忌的丹田,立时与其丹田内修炼了两年武当九阳功所得的氤氲紫气交相呼应起来,而后经腰脊第十四椎两旁的“辘轳关”,上行经背、肩、颈而至“玉枕关”,再向上越过头顶的“百会穴”,分五路上行,与全身气脉大会于“膻中穴”,再分主从两支,还合于丹田,入窍归元。如此循环一周,张无忌体内的寒毒已然散至四肢百骸之中,痛苦骤减。然而若要完全祛除寒毒,却是连卫璧也无法可助,只得由张无忌自行修习九阳神功以至阳丹田内力化解至阴寒毒了。
寒毒之痛散去,张无忌悠悠醒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暖,甚至比张三丰给他灌输内力时更为舒畅,心中隐隐惊奇,却不知这就是“对症下药”四个字的道理。
然而张无忌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卫璧便惊讶地出声说道:“无忌,我一直以为你是生了重病,可你这明明是受了阴寒内伤的症状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微微一怔,苦涩说道:“是的,我太师父说这门阴毒功夫名叫玄冥神掌……事实上两年前才与卫大哥分别不久,我便被人掳去,受了这掌了……时至今日,一直无法可愈。”
常遇春亦是第一次听闻这其中内情,诧异地喃喃道:“玄冥神掌?这是何等诡异的功夫,竟连张真人也无法可治吗?”
张无忌叹了口气说道:“太师父为了我耗尽心血,甚至去和少林低头,无忌怕是此生难以报答了。”
这时卫璧忽而说道:“无忌,你可有听过九阳神功?”
张无忌大惊,微微变了语调地说道:“卫大哥也知道九阳神功?太师父说唯有我自己练成九阳神功才能祛除寒毒,可惜我武当九阳功并不完整,因而太师父才上少林求助。”
卫璧忽而爽朗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无忌啊,你再也无须担忧了,我所练的内力就是九阳真经,正好可以传授于你用以祛除寒毒。”
张无忌又惊又喜,不禁问道:“真……真的吗?卫……卫大哥你真能传授我九阳真经?”
卫璧微笑说道:“正是。”
常遇春也十分惊讶,连连说道:“当真?那可真是太好了……”说着又不禁问道:“卫兄弟……那等神功,真的可以传给无忌兄弟?”
卫璧正色说道:“为救无忌一命,区区功法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大是感动,哽咽不已。
忽而张无忌神色焦急地说道:“那常大哥的伤势怎么办?他中了‘截心掌’,昨日胡医仙本是愿意救他的,可常大哥为了我和胡医仙闹翻……胡医仙说常大哥的伤‘过了七天,只能保命,武功从此不能保全。十四天后再无良医着手,那便伤发无救。’,这……这可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皱眉沉思,说道:“无忌的寒毒已然无碍,可否再求胡医仙治疗常大哥的伤势?”
“哼,阁下神功盖世,区区小伤小病都难不倒阁下,这便带着这两人走吧!此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阴阳怪气的声音恻恻传来,一下子打破了这蝶谷内的和谐氛围,原来却是胡青牛站在门口,斜着眼看向院中三人。
卫璧早知胡青牛在门口听他们讲话,也不慌乱,只淡淡地说道:“蝶谷医仙医不了玄冥神掌,也不过是把伤者扫地出门罢了。”
胡青牛冷笑道:“你也用不着激我,你既可以救他,带他走便是,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卫璧淡淡地说道:“常遇春是明教中人,你却不救他,这又作何道理?”
胡青牛冷哼一声说道:“我爱救不救,你能怎样?”
卫璧轻笑一声,慢慢说道:“不能怎样……但是你明教不救他,我卫璧倒是要救上一救……从前我从不理会什么正邪之分,然而今日我却觉得,这正正邪邪,还真是颇有道理。”
胡青牛嘲讽地说道:“你救他?你有什么本事救他?你还真当内力是无所不能的了?”
张无忌忽而愤然插嘴说道:“我们学习医术自己救他!”
胡青牛一愣,复而哈哈大笑道:“等你们学好医术,他早成了一堆枯骨了!”
卫璧肃然说道:“那我们便在这里自学,只求胡先生医书一观,七日之内,尽人事,听天命。”
胡青牛冷笑着说道:“我为什么要把医书给你们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无忌双目炯炯地盯着胡青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可以与你协定,任你在我身上尝试玄冥神掌的医治方法。”
卫璧闻言一惊,说道:“无忌,你……”
张无忌却不看卫璧,只盯着胡青牛问道:“难道胡医仙不感兴趣?”
胡青牛一窒,脸色青青白白,既气恼,又说不出个“不”字来——他毕生潜心医术,任何疑难绝症,都是手到病除,这才博得了“医仙”两字的外号,“医”而称到“仙”,可见其神乎其技。但“玄冥神掌”所发寒毒,他一生之中从未遇到过,而张无忌中此剧毒后居然数年不死而缠入五脏六腑,更是匪夷所思。昨日碰巧摸上张无忌的脉象时,便已陡生兴趣,然而他本已决心不替张无忌治伤,却又碰上了这等毕生难逢的怪症,就有如酒徒见佳酿、老饕闻肉香,怎肯舍却?昨夜他就已为此事辗转难寐,今早他本是存着“先把他治好,然后再将他弄死”的心思——可卫璧横插一脚,弄到如今这种不上不下的地步,着实令人生恼。
然而胡青牛也够光棍,送上门的小白鼠为什么不要?只听他冷笑一声,对张无忌说道:“好啊,我这里的医书随你们观看,爱看多久看多久,但是你这小子也得任我施法医治寒毒,除非我哪日厌倦了,否则不许你离开,更不许随便学什么内功祛除寒毒,你可能做到?”
张无忌刚要答应,卫璧骤而说道:“常大哥的伤势不过是七天之限,成败在此一举——可倘若你根本无法医治玄冥神掌,难道却要无忌在此虚耗一生吗?”
胡青牛反问道:“那你待如何?”
卫璧皱眉看看无忌,见他目光坚定,终于说道:“不若我等就此以两年为限,无论常大哥结果如何,我们在你这里看两年医书,也让你医治无忌两年。两年后我们便各走各路,谁也不干涉谁。”
胡青牛冷哼一声,还未说话,卫璧又说道:“但你也得保证无忌的性命,要是他在这两年内情况有变,我即时传他内功,便也不算违约。”
胡青牛拍板说道:“就这样定了,哼,我胡青牛不让他死,阎王也奈何不得!两年内我们各做各事,你们没事也别来惹我!”
卫璧微微眯眼,郑重说道:“一言为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和胡青牛达成协议的当天,卫璧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谷中伐木砍竹去枝叶,然后在胡青牛的茅草屋院落旁搭了间简陋却也颇为舒适的竹屋。
张无忌当场就被胡青牛直接拉走了,卫璧让忧心焦急不已的常遇春进屋内休息,准备好吃食,便去隔壁旁观古代真人版中医学临床试验。
胡青牛虽然医术高超,可是要将张无忌体内散入五脏六腑的阴毒驱出,当真是谈何容易。胡青牛昨夜便思索了整晚,此时取出十二片细小铜片,运内力在张无忌丹田下“中极穴”、颈下“天突穴”、肩头“肩井穴”等十二处穴道上插下。这十二条铜片一插下,张无忌身上的十二经常脉和奇经八脉便即隔断。五脏六腑加心包,是为十二经常脉。任、督、冲、带、阴维、阳维、阴跷、阳跷,这八脉不属正经阴阳,无表里配合,别道奇行,是为奇经八脉。张无忌身上常脉和奇经隔绝之后,五脏六腑中所中的阴毒便相互不能为用。而后胡青牛以陈艾灸他肩头“云门”、“中府”两穴,再灸他自手臂至大拇指的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少商各穴、这十一处穴道,属于“手太阴肺经”,可稍减他深藏肺中的阴毒。
这以热攻寒,张无忌所受的苦楚,比之阴毒发作时又是另一番滋味。灸完手太阴肺经后,再灸足阳明胃经、手厥阴心包经……胡青牛下手时毫不理会张无忌是否疼痛,用陈艾将他烧灸得处处焦黑。
张无忌原就不肯有丝毫示弱,又见卫璧在一旁面露忧色,竟是谈笑自若,讲论起穴道经脉的理论来。他虽不明医理,但义父谢逊曾传过他点穴、解穴、以及转移穴道之术,各处穴位他倒是知之甚详。然而和胡青牛相较,张无忌对穴道的见识自是肤浅之极,但所言既涉及医理,正是投合胡青牛所好。胡青牛本来不想理会张无忌,然而卫璧更狠,径自走到书房搬来《带脉论》、《针灸大成》、《十四经发挥》、《子午针灸经》等医书,全堆在地上,又盘腿坐下,一一看了起来,还边看边和张无忌讨论。
这部《子午针灸经》实是胡青牛心血之所寄,他长年荒谷隐居,终究寂寞,此时见这两人乐于读他著作,还讨论热烈,隐隐有些得意,对卫璧和张无忌二人也没有之前那样厌恶了,反倒难以扼制自己去指出他两人理解上的错漏之处。这三人就这般相处,竟是神奇地十分相宜。
这般眨眼便是七日之期,卫璧囫囵翻遍医书,总算隐约有了些头绪,便和无忌一同医治常遇春。两人手忙脚乱一番折腾,竟是让常遇春呕出几大口黑血来。张无忌又去开了张方子,卫璧一看,连忙将那些极重的药去掉几味,又将其余分量减少,这才抓药煎药,而后给常遇春灌了下去。常遇春服药后呕了一夜血,至凌晨,常遇春呕血渐少,血色也自黑变紫,自紫变红,竟是脸色红润,精神健旺。
当下张无忌又开了一张调理补养的方子,甚么人参、鹿茸、首乌、茯苓,诸般大补的药物都开在上面,胡青牛家中所藏药材,无一而非珍品,药力特别浑厚。如此调补了十来日,常遇春竟是神采奕奕,武功尽复旧观。
常遇春心下感慨,对卫璧和张无忌道:“两位兄弟,我身上伤势已然痊愈,你们为我费了这许多心思,我必然铭记在心。然我还需立时归教,咱们也只好就此别过了。”这一个多月之中,三人也算是共当患难了,心下自然不舍,但大丈夫坦荡磊落,却也只得拱手拜别。
常遇春走后,卫璧继续并张无忌留在蝶谷学习医术,同时定期与宋青书鸿雁传书,生活平淡,常有恍然若梦之感。
然而这一日,在看信的卫璧却忽而站了起来,神情讶异——只隐隐见得信上有言:弟近日启程往蝶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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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周芷若已然在武当山上住了一年有余,张三丰终于与峨眉派沟通好了,要将周芷若送去峨眉拜灭绝师太为师。
周芷若其实还是愿意的。虽说武当上下对她都颇为友善,但武当毕竟没有女弟子,功夫也不怎么适合女子习练,周芷若的处境实在有些不上不下,实在尴尬。
而更重要的是,这年余来,周芷若实在是被宋青书纠缠得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武当上下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宋青书对周芷若的热情程度。三代弟子们有的在暗地里开玩笑,有的乐见其成,有的暗暗嫉妒,有的撇嘴不屑,但是这些都影响不到宋青书。就算是宋远桥颇为严厉的训斥,让宋青书不要“沉迷于女色”,也没有浇熄宋青书对周芷若的热情。
但所幸宋青书并没有“因女色而荒废”,反倒是更为努力地习武读书了,只在休息时间才去实施“缠”字诀,宋远桥权衡了一下利弊,便也放开了手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芷若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还能促使宋青书更为发奋,也就不必管得太严了,毕竟他们是江湖人士,不是什么古板酸腐。更重要的是,周芷若即将成为峨眉弟子,将来若真能和宋青书成为一对,对武当和峨眉都是好的,正好可以修复两派关系。
事实上武当和峨眉的关系出了不少问题,一来屠龙刀一事闹得大家都不怎么愉快;二来灭绝师太的性格本就太过刚硬不善,对张三丰也没什么好脸色;三来殷梨亭和纪晓芙的事纠缠不清,那纪晓芙连年推脱不愿嫁入武当,这令武当上下都十分不快——若非殷梨亭很爱纪晓芙,多番容忍妥协,这门亲事怕是早就黄了。
武当喧杂将周芷若这个资质很好的女孩子送去峨眉,其实本就存了交好的意思在。若是这女孩子以后再成为武当的媳妇,那就更好了。
终于在那一日春花烂漫时,周芷若踏上了她的峨眉之路。宋青书依依不舍地凝视着那抹倩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神情无比失落。殷梨亭重重地在宋青书肩上拍了拍,带着些同病相怜的意味,很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宋青书垂首接受了大家的好意,拖着落寞的步伐回房里去独自面对相思病了。
一点相思,两处闲愁。宋青书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毫无惋惜,全是放松之色——他和周芷若,根本就是半点儿相思没有,两人都巴不得永远不再见了,谁都没有那个工夫去愁风愁雨愁断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青书揉了揉额角,颇有些无奈——大概是他的演技太好了,全武当上下就没有一人不相信他对周芷若深深的痴恋,就连周芷若也不得不面带嫌弃地承认,宋青书大概真是对她痴心一片了。
但是宋青书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不用再把每天除了忙碌武当的事和提升自身能力之外的时间都花在纠缠芷若妹妹上了,他更不想继续接受武当上下对他的“拳拳关爱”和“无穷无尽的安慰”。
于是宋青书决定,他要下山。一来他需要依照原著打响他“玉面孟尝”的名号,二来,他必须去找卫璧了。
卫璧想收张无忌做小弟,无论如何,宋青书决不能放任不理。当然,本来张无忌就很难成为谁的小弟,因为他的气运太大了,谁也压不住。再者说,以张无忌的性格,他会愿意和你做朋友,做兄弟,却是绝不会愿意做谁的小弟的。更重要的是,就算张无忌真的突变了,愿意做卫璧的小弟,宋青书也必须要竭力破坏——因为宋青书的计划就是这辈子跟紧卫璧做小弟了,要是冒出来个哪方面都能压制他宋青书的张无忌做同僚,那他就不用混了。
事实上,如果张无忌和宋青书是一文一武或是各有侧重也就算了,但问题是,宋青书所拥有的一切都能被张无忌所压制,这点光看原著宋青书的下场就十分明白了——简而言之,两人气场不和,完全没有合作的可能。尤其是,如果宋青书竭力去和张无忌好好相处,卫璧第一个就要怀疑。所以,宋青书只有也只能和张无忌作对了。
宋青书准备好一切,便去与张三丰和宋远桥报备出行了。此去蝴蝶谷,是宋青书第一次自主改变剧情,但是一切都有理有据,合乎逻辑而无隐患,自然是不去白不去了。
宋青书已经十七岁有余了,这个年纪出门行走江湖历练是很正常的事,就算是原著里的宋青书也必然出门了,不然他“玉面孟尝”的称号是怎么来的呢?由于卫璧的出现,所以宋青书专门往蝴蝶谷一行,理由充分,怎么也怀疑不到他身上来。
宋青书早就把他和卫璧相交之事告知了师门长辈,那鸽子整天在武当山飞来飞去,人人都看得见,这事本来也就没可能瞒着。况且卫璧名声不错,和武林新一代俊杰相交,武当只会乐见其成,更没必要瞒着。
宋青书又对张三丰说,胡青牛毕竟是明教中人,性情诡异莫测,他担心无忌师弟,因而想往蝴蝶谷去探探情况,张三丰自然欣慰应允。
是而,宋青书去蝴蝶谷的理由,在张三丰和宋远桥他们看来,主要就是为了查看无忌的身体状况,关心照顾师弟,顺带着探望一下好友卫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张三丰本来对正邪也没有多大偏见的,这点和卫璧主张的理论相符。然而张翠山的死却令张三丰无法不对魔教生出恶感来,毕竟人非圣贤,若非张翠山娶了殷素素,又和金毛狮王拜了把子,也不至于自刎与天下人前——就算是张三丰,也无法完全释怀此事。
宋青书一向循规蹈矩,只是偶尔表明自己对明教的“不赞同”态度,这只是正派弟子应有的态度,半点儿错处也找不出。但就在他这样长期的潜移默化下,武当上下对明教也没多大好感;如此大环境中,张三丰也很自然地把他曾经的正邪一家的想法给抛诸脑后了。
宋青书自然是故意的,要是真如了卫璧的愿,让武当与明教缓和了关系,等到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时候武当要么不参加,甚至于站在他卫璧那边——那到时候宋青书不就没事干了——未雨绸缪,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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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几月,春去夏至,草长莺飞且过,郁郁葱葱天下换装。
那日正当盛夏清晨,艳阳斜挂,明而不炙,蝴蝶谷内百花竞放,万蝶齐飞。
卫璧方才起身,走出竹屋,就见到花丛旁的那个丰神俊朗的青年,穿着一身墨玉绿衣,亭立如竹,嘴角噙着一抹温文淡笑,蓦然转过身来,悠悠地说道:“卫大哥,好久不见。”
卫璧心中忽而就是一动。
江湖催人老,相逢一笑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青书便在蝶谷住了下来。
那竹屋里本来就有三个人的空间,常遇春走了,宋青书来了,不多不少刚刚好。
但是卫璧觉得,这个气氛真是奇怪极了,直让人有种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当时卫璧和常遇春、张无忌同住竹屋的时候,颇有种兄弟之间惺惺相惜,患难与共的感觉在,卫璧也十分喜欢这种具有江湖气息的洒脱豪迈之感。
然而宋青书来了之后……卫璧真的必须说,宋青书和张无忌绝对是天生的气场不合,当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时,这种怪异感就更明显了。
宋青书对张无忌十分客气,但十分客气也就表示,没有深交的意愿和念头。譬如说宋青书第一眼看到张无忌的时候,就只是挂着客气疏离的微笑,淡淡地点头招呼道:“张师弟。”张无忌明显有些局促尴尬,也回了一声“宋师兄”,然后就……冷场了。
卫璧也尝试过调和两人的关系,但是他们三人在一块儿的时候面子上都过得去,但宋青书和张无忌私下里几乎都已形同陌路了,卫璧虽觉无奈,却也认为是理所当然——要是宋青书会和张无忌哥俩好,那才奇了怪了。
卫璧与宋青书长期书信相交,自是知道宋青书认为张无忌连累武当甚多,心中原就对他不喜;而张无忌聪明敏锐又自有傲骨,自然感受得到宋青书对他的不善,也不可能巴巴地赶上去示好。长此以往,两人的关系是越发的冷淡了。
其实在卫璧心里,终究还是宋青书分量比较重。这么多年来,宋青书和卫璧的关系似朋友,似兄弟,还似知己。通信多年,宋青书给卫璧的感觉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性格缺陷,却也有不少可取之处。更重要的是,有因才有果,原著里的宋青书之所以会落到那个地步,其实是多种外力共同作用的结果。此时卫璧既然旁观了宋青书的成长道路,又在心底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自然会给宋青书的“长歪了”找出颇多理由来,而宋青书原本的错处就会在不经意之间被放到一边儿去了,这种潜意识里的偏心,恐怕连卫璧自己也察觉不到。
而张无忌在卫璧的感官中,总是一个里虚拟的人物。只因为“张无忌”这三个字,即使他就站在卫璧面前,卫璧也觉得,他们的距离还是很远。人的心思很复杂,纵然卫璧有信心,在他的介入下,是能够取代张无忌的“世界中心”的地位的。但在面对张无忌的时候,卫璧还是会有种“气短”的感觉,也许是嫉妒,也许是心虚,更或许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卫璧始终也难以摆脱一种感觉,那就是他现在所得的以及将来会得到的一切,原本都是张无忌的——这就足以令他觉得很不顺气了。
然而那唯一的例外,就是宋青书。宋青书和卫璧成了好友这件事,本就是计划之外的,和张无忌的传奇更是没有半分关系——这种真实感,就足以让卫璧觉得舒爽很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重要的是,卫璧觉得,连他都有点嫉妒张无忌的好运了,更何况是原本的宋青书,这完全可以理解嘛……却没发觉他自己的心是越发的偏了。
宋青书当然不可能会知道卫璧神奇的心理变化,但他也感觉得出,他在卫璧心里的分量应该高于张无忌。于是他决定进一步加码,顺便把张无忌给排除出他和卫璧的“圈子”。宋青书自有他的目的在,但卫璧不知道啊……于是每当卫璧和颜悦色地和无忌进行友好的交流时,一回头总能看到青书略带控诉的委屈眼神……令卫璧心下一紧。
而更有甚者,当宋青书听到张无忌叫卫璧“卫大哥”之后,便硬是要有所区分,从那以后他就只喊“大哥”两个字了。
卫璧真的很想以兄长的身份认为,大概青书只是到了叛逆期,所以独占欲比较强;又或者是宋青书不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张无忌吸引,总想着争上一争——但是卫璧又觉得青书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很像怨妇吃醋的感觉,而他却对这种幽怨眼神非但不反感,反而觉得很受用。
更让卫璧无数次唾弃他自己的是,他似乎根本就对青书的那种表情毫无抵抗力,每每看到后都会不自主地把张无忌扔去一边儿,然后和青书共度“二人时光”……卫璧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情感要破茧而出,令他有些惊惧又有些彷徨还有些不可置信和隐隐期盼。
反复思量了好几日后,卫璧终于不得不承认,就在青书刚到蝴蝶谷的那个清晨,对着他回眸一笑眼波流转后,他对青书的感情就已经慢慢变质了。
或许是被那朝阳晃花了眼,或许是被那花丛迷乱了意,也许是那翩飞蝴蝶太妖娆,也许是那如竹青年太俊俏,又或者是因为恰好在清晨那个特殊的时间——更或者是这么多年感情的积淀,量变引起质变。总而言之,卫璧就是对宋青书动了心。
卫璧毫无形象地抱着脑袋坐在蝴蝶谷内一个人迹罕至的杂草丛中的大石块上,心里七上八下又乱七八糟。
卫璧无可奈何地想,原来如此。原来他自己根本就是那什么……弯的!难怪就是对着雪岭双姝那样的美人,也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心里提不起兴致来。两世为人才弄明白这么一回事,卫璧真是想苦笑,却又觉庆幸。上辈子没有找到倾心相爱的伴侣,总归是遗憾万分。而这一世,反正是赚来的,若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便也算了却一桩遗憾了。
卫璧想明白了这件事,那便是把心底的那点儿别扭和犹疑都给抛掉了。反正这世一过,他大概就连灵魂都不属于他自己了,那么肆意一生又何妨?再说了,这里本来就是个里的世界,就算他要当个断袖无后的皇帝又怎样?他一死,怕是连这个世界都不复存在或是回档重来了,那什么世间舆论和后世评价,根本就无需理会。
卫璧再度回复到了踌躇满志的状态——哼,这世上,想要什么,弄到手就是了——天下如此,爱人……也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自信地想着,宋青书对他肯定也是不同的,要不怎么看他对无忌多关注一点儿,就吃醋了呢……这厮全然把芷若妹妹的存在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大哥……”由远至近的声音霎时间把卫璧从白日做美梦的状态里拉回了神智,卫璧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那个慢慢走近的青色身影,狠狠地呼吸了几下,才把心底的那份悸动给压了下去,神色恢复到正常状态,眉目间又是一副浩然正色。
“青书,”卫璧一如平常地招呼道,“有什么事吗?”
“大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宋青书的眼里带着几分淡淡的疑惑。
“也没什么……”卫璧弯了弯嘴角,凝视着眼前之人,忽而若有感慨地说道:“我之前有些事情没想清楚,现在想明白了,也就好了。”
宋青书刹那间在脑海里闪过各种推断猜测,面上却半分不显,只目露关心地说道:“大哥要是有什么心事,大可和我说说,不需一人背负……我看大哥这几天神色有异,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卫璧淡淡一笑,朗声说道:“青书不必担心,若真有什么事,大哥必不会瞒你。”
宋青书微微颔首说道:“如此便好,大哥只须记得,无论何时,青书总站在你这边。”
卫璧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眨了眨眼,语气郑重地说道:“我必铭记一生。”
宋青书似是没有察觉这话中的深意,只是十分自然地点头说道:“大哥,咱们这便回去吧,你今日还要看医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璧已然在蝴蝶谷中看了近两年的医书,更和张无忌、胡青牛互相讨论,实是收获良多。宋青书来此住了几个月,有时也翻翻医书,却觉得晦涩难懂,便放下了手去。白日里卫璧学习医术,宋青书便出谷去四周城镇里游逛,或是行侠仗义,与江湖人士结交;或是在书铺里翻看兵法韬略,而后上酒楼里买好酒菜再回蝴蝶谷,却也颇自得其乐。
其实这几日里卫璧心思混乱,医书也看不进多少;此时固然放开了心思,可他却更想和宋青书待在一起,便说道:“医书倒是不必看了,不若我与青书一同出谷逛上几日再回来?”
“如此甚好……”宋青书欣喜说道,却又微微皱眉,有些言语未尽之意。
卫璧关切问道:“怎么?有什么烦心事?”
宋青书蹙眉说道:“这几日我出谷去,倒觉得附近有些不太平,似有不少武林中人受了颇为怪异的伤势……”
卫璧心下一动,瞬时想起一桩事来——算算时间,心下了然,原来两年时间转瞬即过,剧情又要开始了……
卫璧心下早有计划,便故作惊疑地说道:“江湖上陡生风波,必有内情,我们得好好查探一番……不若我与胡医仙和无忌打个招呼,待我俩在外查探清楚再回返蝶谷。”
宋青书听卫璧这样说,便也猜到他的目的,心思回转,不动声色地点头说道:“好,大哥便去和他们说一声,我在谷口等你。”
卫璧也不拖延,交代张无忌一句“归期不定”,就与宋青书一起出谷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璧和宋青书两人出了谷,便到附近的城镇上去了。两人出谷的理由明明是调查突发事件,可是两个人都好像把这件事完全地抛诸脑后了——他们根本就是在毫无意义地闲逛。
宋青书有些疑惑,又有些警惕。卫璧这人心智也不低,就算是要拖延时间不去影响张无忌走剧情,也该找些合适的理由吧——这般拉着宋青书今天逛市集,明天看庙会,后天还去青楼里看看花魁跳舞喝喝小酒——他干脆直接说“我们等剧情结束再回蝴蝶谷”算了。
宋青书暗暗思量,难道卫璧是在试探他?哪里露了破绽吗?然后他又反省自身,难道是藏拙太过,导致在卫璧的心里他宋青书实在是太草包了,连掩饰都没必要?
宋青书每天都有无数念头在脑海里转了又转,但他却笑得越发纯良了。卫璧的心情却是颇为舒畅,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舒畅的……而且,看青书笑得这么开心,想来也是十分舒畅的……果然古人诚不欺我,恋爱中的人智商会下降。
不过总的来讲,二人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宋青书深谙语言艺术,而卫璧在心上人身边根本是心生荡漾,不知不觉就被套走不少消息……对于这个结果青书很满意,无知无觉的卫璧也很满意……不过总算卫璧还保留着几分精明,没有把他心底的那些小心思也暴露了,不然青书可能会当场就把他给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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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和卫璧那边是气氛和谐的哥俩好状态,蝴蝶谷这边却是风波渐起了。
先是张无忌忽而一觉睡至午后才醒,正在乍惊乍疑之时,却又发现胡青牛闭门不出,声称自己得了天花。
张无忌觉得这一日里实在是奇怪得很,心下颇不宁静之时,忽听得隐隐蹄声,自谷外直响进来,不多时已到了茅舍之外,有一人朗声说道:“武林同道,求见医仙胡先生,求他老人家治病。”
张无忌走出竹屋,只见院子里站着一名面目黝黑的汉子,手中牵着三匹马,两匹马上各伏着一人,衣上血迹模糊,显见身受重伤。那汉子头上绑着一块白布,布上也是染满鲜血,一只右手用绷带吊在脖子中,看来受伤也是不轻。张无忌说道:“各位来得真是不巧,胡先生自己身上有病,卧床不起,无法为各位效劳,还是另请高明罢!”
那汉子道:“我们奔驰数百里,命在旦夕,全仗医仙救命。”张无忌道:“胡先生身染天花,病势甚恶,此是实情,决不敢相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汉子道:“我三人此番身受重伤,若不得蝶谷医仙施救,那是必死无疑的了。相烦小兄弟禀报一声,且听胡先生如何吩咐。”张无忌道:“既是如此,请问尊姓大名。”
那汉子道:“我三人贱名不足道,便请说是华山派鲜于掌门的弟子。”说到这里,身子摇摇欲坠,已是支持不住,猛地里嘴一张,喷出一大口鲜血。张无忌一凛,忆起这两年中胡青牛曾隐晦提过华山剑派鲜于通是他的大仇人,此番不知他对此要如何处置了。
胡青牛自然不作理会,张无忌告知那汉子后,那人皱起眉头,正待继续求恳,伏在马背上的一个瘦小汉子忽地抬起头来,伸手弹出,只见金光闪动,拍的一响,一件小小暗器击在草堂正中桌上。
那瘦汉子说道:“你拿这朵金花去给‘见死不救’看,说我三人都是给金花的主儿打伤的。那人眼下便来寻他的晦气,‘见死不救’若是治好了我们的伤,我们三人便留在这里,助他御敌。我三人武功便算不济,也总是多三个帮手。”
张无忌走近桌边,只见那暗器是一朵黄金铸成的梅花,和真梅花一般大小,白金丝作的花蕊,打造得十分精巧。他伸手去拿,不料那瘦子这一弹手劲甚强,金花嵌入桌面,竟然取不出来,只得拿过一把药镊,挑了几下,方才取出,心想:“这人的武功不弱,但在这金花的主儿手下却伤得这般厉害,而那人要来寻仇,还得胡医仙自己定夺。”于是手托金花,走到胡青牛房外,转述了那瘦小汉子的话,又把金花递进门帘内。
不多时,只听“啵”的一声,那朵金花穿破门帘,被飞掷出来,“铛”的一响,掉在地下,伴随着胡青牛冷漠的声音“他们三人的死活,跟我姓胡的绝不相干。”
张无忌拾起金花,正要说话,又听得门外蹄声答答,车声辚辚。他走到门外,只见一辆马车转眼间来到门外,车座上走下一个淡黄面皮的青年汉子,从车中抱出一个秃头老者,问道:“蝶谷医仙胡先生在家么?崆峒门下圣手伽蓝简捷远道求医……”第三句话没说出口,身子晃了几下,连着手中的秃头老者,一齐摔倒在地。说也凑巧,拉车的两匹健马也乏得脱了力,口吐白沫,同时跪倒。瞧了二人这般神情,不问可知是远道急驰而来,途中毫没休息,以致累得如此狼狈。
张无忌听到“崆峒门下”四字,心想在武当山上逼死父母的诸人之中,也有崆峒派的长老在内。这秃头老者当日虽然没曾来到武当,但料想也非好人,正想回绝,忽见山道上影影绰绰,又有四五人走来,有的一跛一拐,有的互相携扶,都是身上有伤。
张无忌皱起眉头,不等这干人走近,便朗声说道:“胡先生染上天花,自身难保,不能为各位治伤。请大家及早另寻名医,以免耽误了伤势。”
待得那干人等走近,看清楚共有五人,个个脸如白纸,竟无半点血色,身上却没有伤痕血迹,看来都是受了内伤。为首一人又高又胖,向秃头老者简捷和投掷金花的瘦小汉子点了点头,三人相对苦笑,原来三批人都是相识的。张无忌好奇心起,问道:“你们都是被那金花的主人所伤么?”那胖子道:“不错。”那最先到达、口喷鲜血的汉子问道:“小兄弟贵姓?跟胡先生怎生称呼?”张无忌道:“我是胡先生的病人,知道胡先生说过不治,那是决计不治的,你们便是赖在这里也没用。”说话间,先后又有四个人到来,有的乘车,有的骑马,一齐求恳要见胡青牛。
张无忌心里惊疑,却也不再多言。眼见天色将晚,那十四人有的善言求恳,有的一声不响,但都是磨着不走,十四个人挤满了一间草堂。张无忌也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翻开医书,点了油灯,心想:“这些人说不得都参与了逼死我爹娘,我既学了胡先生的医术,也得学一学他‘见死不救’的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阑人静,茅舍中除了张无忌翻读书页、伤者粗重的喘气之外,再无别的声息。突然之间,屋外山路上传来了两个人轻轻的脚步声音,足步缓慢,走向茅舍而来。过了片刻,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说道:“娘,屋里有灯火,这就到了。”从声音听来,女孩年纪甚幼。一个女子声音道:“孩子,你累不累?”那女孩道:“我不累,娘,医生给你治病,你就不痛了。”那女子道:“嗯,就不知医生肯不肯给我治。”张无忌心中一震,想道:“这女子的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
张无忌有所猜测,便几步跨到门口,抬眼一看,喊道:“纪姑姑,是你么?你也受了伤么?”月光之下,只见一个青衫女子携着一个小女孩,正是峨嵋女侠纪晓芙。
纪晓芙在武当山上见到张无忌时,他还未满十岁,这时相隔将近五年,张无忌已自孩童成为少年,黑夜中突然相逢,根本认得出来。张无忌见状说道:“纪姑姑,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张无忌啊,在武当山上,我爹娘去世那天,曾见过你一面。”
纪晓芙惊呼一声,万料不到竟会在此处见到他,想起自己以未嫁之身,却携了一个女儿,张无忌是自己未婚夫殷梨亭的师侄,虽然年少,终究难以交代,不由得又羞又窘,胀得满脸通红。她受伤本是不轻,一惊之下,身子摇晃,便要摔倒。她小女儿只八九岁年纪,见母亲快要摔跤,忙双手拉住她手臂,可是却人小力微,眼见两人都要摔倒,张无忌连忙扶住纪晓芙肩头,说道:“纪姑姑,请进去休息一会。”说着便扶着她走进草堂。灯火下只见她左肩和左臂都受了极厉害的刀剑之伤,包扎的布片上还在不断渗出鲜血,又听她轻声咳嗽不停,无法自止。
张无忌此时的医术已很是不错,当即取出金针,一转眼间便分别刺入了纪晓芙的穴道,她这七处要穴全属于手太阴肺经,金针一到,胸口闭塞之苦立时大减。纪晓芙又惊又喜,说道:“好孩子,想不到你在这里,又学会了这样好的本领。”张无忌但笑不语。
其实张无忌对于纪晓芙带着女儿一事也是心下生疑,但他心思纯净,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便也没别的心思。此时但见纪晓芙的女儿站在母亲身旁,眉目如画,黑漆般大眼珠骨碌碌地转动,又俯身在母亲耳边,低声道:“娘,这个小孩便是医生吗?你痛得好些了么?”实在是可爱极了,不禁多看了两眼。
纪晓芙听女孩儿叫自己为“娘”,又是脸上一红,事已至此,也无法隐瞒,脸上神色甚是尴尬,低声说道:“这位是张家哥哥,他爹爹是娘的朋友。”而后又向张无忌低声道:“她……她叫‘不悔’。”顿了顿,又道:“姓杨,叫杨不悔!”
张无忌笑道:“好啊,小妹妹,你的名字倒跟我有些相像,我叫张无忌,你叫杨不悔。”
张无忌绝不会想到,他和杨不悔岂止是名字相似……不过几日内,杨不悔怕是也要在小小年纪就尝到丧母之痛了……
无忌丧亲,不悔失母,岂非天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青书跟在卫璧身边,倒是了解了不少卫璧的势力。而对于卫璧这种“大方”的行为……向来运筹帷幄的青书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厮难道就这样把他宋青书当成了自己人?实在难以理解……不过虽说宋青书心下生疑,却也在暗暗评估卫璧的潜力。
事实上卫璧这些年还是做了不少事的。
卫璧没有选择开什么酒楼青楼的捞钱,其实那样也不现实。固定产业难免要和大元朝廷的势力和各方本地势力有纠葛,而此时的朝廷已然腐朽难救了,各地势力纷纷杂杂,卫璧如今只是略有薄名,实在无谓牵扯进去,倒不如等剧情开始后再做打算。
不过卫璧之前到处行侠仗义的时候,倒是收了不少有用的人才。不得不说卫璧的口才很好,救人一命后再大义凛然地演讲几次,这些心怀汉家天下的江湖草莽就被感动得涕泗横流甘愿效命了。
更重要的是,卫璧选择的基业起点在于各处山寨匪窝。他打着行侠仗义的名号,事实上却把不少山寨都收归名下了。而后又令这些山匪劫掠元蒙大家和富豪,储存战备物资和钱粮,这样做一方面施恩交好于穷苦百姓,收拢人心并为扩军的后备力量做准备;二来又把那些大户的田产分给无地的百姓们耕种,慢慢形成战略基地。
与此同时,南方的各路水寨也被卫璧收服不少,想来他也是想走朱元璋的路,先以水军为主一统南方,再起兵北伐。
宋青书觉得卫璧算得上是颇有谋略,但如今他根基不稳,手下的人也算不上很忠心。当然宋青书猜到卫璧应该有几个秘密基地在收拢孤儿训练自己的人手,但至今最多不过六年时间,成效还未展现出来。未来得到明教教主一位对卫璧的大业至关重要,而在此之前,卫璧还需好好保存和发展自身实力才是。
对于张无忌最后弃明教而去这个结果,宋青书觉得那固然有他性格上的缺陷以及被朱元璋所骗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张无忌根本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势力。那时的张无忌就像是一个空降的教主,若非他在光明顶力挫六大派挽救了明教总舵声望颇高,明教在外个分舵和起义军恐怕都不会承认他这个教主。
但是很显然,即使张无忌成了明教教主,他也无法控制明教麾下各地的起义军,尤其是野心勃勃的起义军首领诸如朱元璋一类人。卫璧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相信如果他能在几年后一举成为明教教主,各地起义军的首领大概都会以各种原因暴毙,然后起义军势力被新教主培养的忠心人手所接掌,至此开始反元兴汉的战争。
宋青书暗暗思量,过两年张士诚也会爆发起义,到时候不如以祸水东引之法转移下元军的视线,不然卫璧的那些个小山小寨还不够人灭的呢,闷声发大财才是现下最该做的事。
“青书,据说今晚醉红楼有清倌初唱,不如咱们一起去瞧瞧?”看着卫璧一脸荡漾的表情,宋青书真的是忍了又忍才没有一拳揍上去……他刚刚怎么会觉得这家伙颇有谋略颇具王者之风的呢……这分明是个花心萝卜大种马啊!
宋青书淡笑着说道:“好啊,大哥有兴趣,小弟自然奉陪。”表情是一派纯良,青书心里却在暗暗唾弃——这几天他们几乎把这附近城镇里的青楼楚馆都给逛了个遍——哼,果然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的远大目标里除了天下还必须有后宫这项……
宋青书在心底掰手指数着最后可能被卫璧收入后宫的人选……朱九真、武青婴、周芷若、小昭、杨不悔……大概连赵敏也很难躲过,还有古墓里的那位黄衫杨姐姐……看来悲剧的张无忌大概连汤渣子都不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殊不知卫璧心里想的是,他家青书对那个什么周芷若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真是太讨厌了,不如带他四周看看美女,开阔眼界,说不定等他哪天过尽千帆看腻美人之后……咳,就那啥,一不小心弯了不是……
于是就这样,思考重点完全不在同一层面上的两人继续勾肩搭背地逛青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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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蝴蝶谷中张无忌为纪晓芙稳定了伤势,杨不悔灵活的大眼睛转了几转,突然走上前去,抱住张无忌,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她自幼除了母亲之外,从来不见外人,这次母亲身受重伤,急难之中,蒙张无忌替她减轻痛苦,心中自是大为感激。她对母亲表示欢喜和感谢,向来是扑在她怀里,在她脸上亲吻,这时对张无忌便也如此。纪晓芙含笑斥道:“不儿,别这样,无忌哥哥不喜欢的。”
杨不悔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明其理,问张无忌:“你不喜欢么?”张无忌笑道:“我喜欢的,我也对你好。”在她柔嫩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杨不悔拍手道:“小医生,你快替我娘把伤全都治好了,我就再亲你一下。”张无忌见这个小妹妹天真活泼,甚是可爱。他十多年来,相识的都是年纪大过他很多的伯伯叔叔,常遇春、卫璧虽和他兄弟相称,也大了他七八岁。宋青书也大他四岁,更是与他交情甚浅。那日舟中和周芷若匆匆一面,相聚不到一天,便即分手,此外从未交过一个小朋友,这时不禁心道:“要是我有这样一个有趣的亲妹子,便可常常带着她玩耍了。”他还只十四岁,童心犹是极盛,只是幼历坎坷,实无多少玩耍嬉戏的机会。
其余众伤者看张无忌为纪晓芙治疗,也纷纷求他出手相救。张无忌心里虽有疙瘩,但毕竟还是本性纯良。况且自他学会医术后,除了替常遇春、纪晓芙治疗之外,从未用过,眼见这十四人或内脏震伤,或四肢断折,伤处各有不同,常言道学以致用,确是颇有跃跃欲试之意。
于是他详察每人的伤势,不由得越看越是惊奇,原来每人的伤势都不相同,而且伤法甚为奇特,均是胡青牛所授伤科症中从未提到过的。有一人被逼吞服了数十枚钢针,针上而且喂毒。有人肝脏被内力震伤,但医治肝伤的“行间”、“中封”、“阴包”、“五里”诸要穴却都被人用尖刀戳烂,显然下手之人也是精通医理,要叫人无从着手医治。有一人两块肺叶上被钉上两枚长长的铁钉,不断的咳嗽咯血。有一人左右两排肋骨全断,可又没伤到心肺。有一人双手被割,却被左手接在右臂上,右臂接在左臂上,血肉相连,不伦不类。更有一人全身青肿,说是被蜈蚣、蝎子、黄蜂等二十余种毒虫同时咬伤。张无忌只看了六七个人,已是大皱眉头,心想:“这些人的伤势如此古怪,这下手伤人的凶手,却为何要挖空心思,这般折磨人家呢?”
张无忌忽地心念一动:“纪姑姑的肩伤和臂伤却都平常,莫非她另受奇持的内伤,否则何以她一人却是例外?”忙走进厢房,一搭纪晓芙的脉搏,登时吃了一惊,但觉她脉搏跳动忽强忽弱、时涩时滑,显是内脏有异。其实那十四人伤势甚奇,张无忌也不太放在心上,还暗想其中崆峒派等那些人和逼死他父母一事有关,此时受这些怪罪,也算活该。可是纪晓芙的伤却非救不可,于是张无忌便走到胡青牛房外,低声问询。
其余人等也或软或硬地隔着门帘逼求胡青牛,见他不肯答应,又求张无忌救命。
胡青牛只冷冷地说道:“这孩子名叫张无忌,他是武当派弟子,乃‘银钩铁划’张翠山张五侠的儿子,张三丰的再传弟子。他自己身中阴毒,求我医治,可是我立过重誓,除非明教中人,决不替人治伤疗毒。这张姓的小孩不肯入我明教,我怎能救他性命?”
众人心都凉了,他们原以为张无忌是胡青牛的弟子,那么他本领虽然不及师父,遇到疑难之处,胡青牛定肯指点,不料他也是个求医被拒的病人。
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然胡青牛却忽然说道:“这个武当派的少年他懂一点医理,他武当派的医理虽然远远不及我明教,但也还不致于整死人。他武当派肯救也好,见死不救也好,跟明教和我胡青牛可没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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