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头发渐渐长了。
男孩子发育期变化得很快,
无论是个头还是容貌,渐渐地在转变。
他抽高很多,变成相当英俊的小男生,
就连凌乱的头发也没办法遮掩他的锋芒。
课业表现优异,课後从不松懈学习;
克里斯多夫医师也惊讶於伊登的专注与毅力。
从白天到晚上,伊登给自己排了满满的行程表,
其中包含锻炼体力。
把冬季的厚衣服,层层套在一起灌沙,
最後用枕头套包起,做一个现成的沙袋。
偶尔他被保育院员工找上,
拖到地窖凌虐丶侵犯,他都不吭声地咬牙忍耐。
他记着雅各的话:「等我」深信雅各总有一天会回来,
这样的希望给了伊登力量。
所有愤怒与仇恨,
伊登都在回寝室後发泄在沙袋上,
沙袋表面布满斑斑血痕。
双臂肌肉越来越坚实精瘦,
这是他点点滴滴一路受难一路煎熬过来的人生。
玩弄一个闷不吭声丶表情冷淡丶
不求饶也不哭叫的孩子,是索然无味的事情。
相较起来安东虽然长高了一些,
容貌仍是稚气未脱,看到火又怕得要命,
保育院员工不再找上伊登了。
他们热衷於蹂躏安东,看孩子涕泪直流的哭嚎,
他们就哈哈大笑,甚至拿刀刃割开安东雪白的肌肤,
令男孩像野兽一样凄厉惨叫。
安东被逼得摆出种种下贱的姿态任人糟蹋,
保育院的生活每一夜都艰难悲惨。
那些伊登不再承受的折磨,
他得概括承受。
安东总是在轮暴的屈辱里昏迷过去,
醒来发现自己身在卧房,伊登在他身边。
有时替他洁净身体,有时替他消毒伤口与包扎;
再不堪的部位,再肮脏的伤口,
伊登总是耐心照料,从不皱一下眉头。
许多夜晚安东在梦魇中泪流满面地惊醒,
往往会发现伊登坐着睡着了,靠在他床头,默默守着。
他们的手紧紧相握。
「我总是拖累你。」某一天安东在用餐时,捏着刀叉说话。
他金色的浏海失去光泽,有如枯草一样,
玻璃蓝眼珠也毫无生气,唇边老是带着伤:「过去我拖累玛丽安姐姐。
现在我拖累你。我是一个麻烦的包袱,总是吸引不好的事情。」
「别那麽说。」
伊登沉下脸:「我们都失去了父母亲,安东对我来说,就像家人一样。一起吃丶住丶生活丶学习,一起悲伤与欢笑。这不就是兄弟吗?」
「也是。」安东言不由衷的回答,并露出一抹缥缈的微笑:「你说的对。」
啊就是这样违心的微笑这样的交谈让安东羞愧不已。
他知道自己的心情已经有所变化。
他与伊登十三岁了,已经是懵懵懂懂对爱有所感的年纪。
他没有办法像伊登一样,
用乾乾净净的眼光来观望这个世界。
无数依偎在一起入睡的夜,安东会这麽想。
「如果抱我的是伊登,我就不会那麽痛苦悲伤。」
安东渗满辛酸的眼睫,承载了对方所有细微举动。
与伊登浅灰色的率真目光静静交会,
他就感觉天旋地转,恍恍欲碎。兄弟。
是了,伊登是那麽单纯的一个人。
单纯地对每个人好,单纯的关怀身边的人;
看到破碎的物品,就想着如何拼凑完整。
然而就连同学来求问伊登数学与理化,
安东都感到酸溜溜地吃味。
光是与伊登面对面,垂头咀嚼食物,安东就能感觉自己的污秽。
尤其身为受洗的基督徒,竟恋慕同性!他怎麽敢?
他怎麽能!
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太恶心了,
彷佛全身每个毛孔都排放着罪恶,令他羞耻得无地自容。
伊登不知道无心的一句话,让安东落入了绝望的谷底。
那天回房沐浴的时候,传来椅凳倒地的声音,
伊登觉得隐隐不对,往外一探头,发现安东用制服领带上吊。
「安东!」伊登也顾不得穿衣,赤条条地就冲出去救人,
幸亏平时练了臂力,也幸亏身高足够,
他一抓桌上的剪刀,撑着安东身体就开始剪领带。
安东落在伊登怀里就开始咳嗽,
连自杀都失败了,他几乎没有颜面抬头。
伊登咬牙抱着安东,注视睫毛低垂不停发抖的金发男孩,
他不知道该先庆幸救回一命,还是该生气。
一种被战友出卖的感觉抓住了他的喉咙,
伊登想骂人,
张开唇齿却祇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失去过双亲一次,他实在太害怕再度失去谁了。
伊登的眼泪落在安东脸颊,烫得像岩浆,
烫在安东的心上,让他自责得想再次自杀。
「你答应我......」
伊登哽咽地开口:「你答应我绝对绝对别再这麽做!」
安东面色惨白地望着伊登,望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圣地。
他想得救或许是上帝的旨意,他得一辈子来偿清。
继续活着,肉身苦难,
就是他今生的受刑,无可逃脱的宿命。
「我答应你。」
安东微弱地低喃:「伊登,亲爱的伊登。我答应你。你别伤心。」
安东的手放在伊登脸侧,
他抚摸那如贝壳般的耳廓丶与柔软的蜜糖色头发。
磨难与虐待让他们的心灵提早成熟,
他多想,多想亲吻眼前的这个男孩,但他不能。
他不能忍受他们之间的友谊走味。
他不能要求伊登给得比朋友的界线更多。
他没有办法对伊登残忍。
伊登不知道,为他一句话,安东可以去死的。
心甘情愿赴死。
而为了这一句承诺。
安东亲口应允伊登,绝对绝对不再自杀的承诺......
安东可以忍受保育院员工的迫害,
忍受阴茎在他口腔与肠道穿梭,像受人践踏的狗那样活。
伊登与安东总是一起在草坪上散心,
他们的好交情,渐渐连教官也注意到了。
盯上他们的是一位义裔教师,
随身携带马鞭,负责高年级生的爱德华教官。
爱德华在员工里算年轻的,
一丝不苟往後梳的黑发,仰着头,眼神轻蔑。
年轻不代表爱德华比别人更好说话,
教官折磨人的手段让每个高年级生都很惧怕他。
他先是叫小狗似地把安东找过来,
质问他:「是不是与别人有不正当的同性交往?」
安东一头雾水,如果说不正当的话,
保育院员工三不五时找上他,这才是不正当吧?
冷冷盯着眼前的金发小男生,
那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爱德华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群淫荡的小畜牲必须有人好好管教。
「把你的小姘头找过来。」
爱德华教官用马鞭敲了敲安东的脸蛋:「发甚麽呆!」
姘头......是指伊登吗?
安东发根都发凉了,他不希望伊登被牵连上!
「那边那个灰眼睛的。」
爱德华教官大声呼喝:「你,就是你,滚过来!」
周遭的学生渐渐散开了,
教官明显想找碴,他们可不想卷入这场风波。
「请问,有什麽事情吗?」伊登谨慎地询问。
「当然有,」爱德华教官用马鞭抽打安东的臀部,
安东疼得瑟缩了一下。「告诉我,
你知不知道《Haut de la Garenne》院生的屁股,
是我们全体员工的共有财产?」
伊登被这麽无礼恶毒的话语惊呆了,
他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出自教官口中,
也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他个人是绝对不认同这句话的。
「看来你不知道。嗯。」
爱德华教官又往安东臀部抽了一鞭:「小可爱,裤子脱掉。」
安东站在草坪边缘,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周遭,
但大家纷纷转移了视线,不敢说话。
他祇好慢慢褪去裤子,露出浮起一条一条鞭痕的白嫩臀部。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的财产。
所以下次你要操的时候,得想清楚一点。」
爱德华教官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掌,
捏了捏安东臀肉:「既然你们喜欢在一起。
现在,就在这里,你给我好好的操他一场。
操到他的叫声传遍整个中庭。」
「我拒绝。」伊登断然回绝。
他立刻当头挨了一鞭,脸颊登时肿起红痕。
「我命令你操他。像你平常操他那样用力地操。」爱德华教官严厉地命令。
「报告教官。」
伊登彷佛机器人,握紧拳头站着,重复一模一样的回答:「我拒绝。」
鞭击不停落在伊登的头脸丶背脊丶以及四肢。
伊登仍不为所动,大吼着:「我拒绝!」
响亮的声音传遍了草坪每一个角落,
让爱德华教官颜面无光。
就是这样强硬的态度,让他越来越愤怒!
安东不禁跪在靴子前方为伊登求情,
他拜托教官别再伤害伊登,
要他做什麽都行。
教官不停殴打伊登,打到伊登倒在地上还不罢休。
「伊登,照教官说的做!」
安东哭着恳求:「我没有关系的,你就照他的话做吧!」
安东颤抖着摸索伊登裤头,
伊登还想推开,就被爱德华教官一把抓住了手腕,
将他上铐,铐在球场的照明铁柱边。
安东掏出了朋友的性器,不顾大庭广众的羞耻,
一口就含了进去,他的技巧很好,
再怎麽不情愿,伊登仍是硬了。
「别这样。」伊登抗拒地嘶吼:「安东尼!你疯了吗?为什麽要听那些恶魔的话!」
「因为我们身处地狱。」
安东在伊登耳边呢喃,表情绝望:「我们身处地狱!」
安东贴着伊登,臀部对准了挺立的阴茎就往下坐。
地窖的磨难让他成为真正的奴隶,
他变得容易进入,而且懂得如何尽快让男人感到舒服。
他摇散了一头金发,双膝弯曲,弓着背,
额上微微渗出冷汗,所有的人都在看,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祇希望这场秀能让爱德华教官满意,
不再损伤伊登任何一根寒毛。
安东开始上上下下挪动着,他闭上双眼,
试图忽略伊登因为愤怒流下的眼泪。
爱德华教官抱着双臂站在一边,
直到伊登扭曲着表情射精,才扬了扬下巴,
叫安东到一旁整理仪容。
然而他没有解开手铐的意思。
他叫了几个高年级生。
「这坏家伙要好好教训。」
爱德华教官呸了一口唾沫:「告诉十四岁桌的学生,如果想要整整一个月的清静,就过来尿在他脑袋上。如果想要半年的地窖豁免权,就在这里,在草坪上操一操这个学弟,操到他屁眼的精液满出来,再跟我报告!」
「拜托不要,」安东拉扯着爱德华教官的袖管:「求求您了教官!他什麽也没作啊!」
「他刚刚不是在我面前操了你吗?」
爱德华教官冷冷俯视安东,一脚踹开了他。
「但那是您的命令丶」安东沙哑地恳求:「我们不是服从了您的命令吗?」
「那是你。」爱德华教官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可没有乖乖听话!」
教官前脚刚走,一位学长立刻毫不犹豫地解开裤档,往伊登无可逃避的脸上撒尿。
安东惶惶地望着面色不善,逐渐聚集的学生,伊登就像掉在饿鼠群中的一块鲜肉,毫无反抗能力!
伊登奋力踢蹬,吼叫,却挡不住浇淋在脸上的热尿。
得想办法解开手铐!
安东急得发疯:「伊登,你等等我。」
他拔足狂奔,拼命敲管理室的门,想和舍监借油压剪。
中年舍监阴沉着脸,慢吞吞地说:那种东西不随便外借学生的。
「拜托您,拜托您大发慈悲吧!」
安东乞求地敲门,舍监继续看了一会足球,
才放安东进管理室,他左手捏着安东软绵绵的肩膀,
右手慢慢地掏工具箱钥匙。
「不记得放在哪里了。」舍监呼吸微微急促,一下子把安东推倒在管理室的躺椅上,就开始扯他的制服裤子。
粗大的姆指滑入安东股沟,安东发出凄厉的尖叫。
「你刚被疼爱过吧。」
舍监阴沉地笑着:「正好。也让我尝点好处,才能帮你啊。」
舍监高大壮硕的身躯一下子压上安东,
安东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节节压碎了。
里头还残留着精液,舍监很顺利就插入了安东的身体。
他蛮横地挪动腰部,一下一下鸡奸着这天使长相的漂亮男孩,
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安东不知道的是,因为伊登平时的热心助人,
已经有一些同学团结起来保护伊登。
他们聚在一起向学长恳求--
其中一位过去曾在街头行乞丶偷窃的孤儿提米,更是已经利用铁丝在解锁。
克里斯多夫医师从校医室往外看,觉得有些奇怪,
就出来查看,他震惊地看见自己重视的学生被淋了一头尿,
而竟然是教官指使的!
克里斯多夫医师脱下白袍罩在伊登的脸上,转身教训高年级生。
「什麽事情该做,什麽事情不该做,你们难道没有一点判断能力吗?」
他的训话只换来几声奚落地冷笑。
「在《Haut de la Garenne》里,还有什麽对错之分吗?」
一位高年级生,杰格,傲慢地回答:「如果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可以让我远离毒打半年,我会做的。即使是一个月也好,能安稳的睡觉,而不用随时担心有人冲进寝室......就算杀人我也愿意去做!毕竟这是恣意伤人而不用受到惩罚的世界!」
「现在,医生,你还要跟我们谈什麽是正确与错误?当你将针头插入我们的脖子,可曾问过我们愿不愿意?」
另一位高年级生约瑟掏出怀里的弹簧刀,啪地一声,弹出闪闪发光的刀刃:「不想受伤的话就让开,你们都是。不过是搞个屁股,有什麽好大惊小怪?在这里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每个人都经历过庆生会不是吗?」
克里斯多夫医师面色惨白地站着,邪恶育养出邪恶,他早该知道。
自己却眼睁睁看着魔鬼们在保育院内横行,甚至当了帮凶。
当这些孩子长大,吸足了愤世嫉俗的反社会情绪,
脱离这个地方,会变成什麽样可怕的人!
後悔,羞愧,恐惧,震惊,
自责在医师脑海轮番闪过......他没办法移动身体。
《Haut de la Garenne》已经是罪恶的培养皿了!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午间新闻头条!」
一个学生扯着喉咙大喊:「贝克教官夫妻俩因为分别与雅各发生关系,被警察抓起来了!罪证确凿!」
就是这个消息打断了所有人的僵持,
大家纷纷震惊地交头接耳,贝克被抓了!
他会不会供出什麽?
《Haut de la Garenne》会受到什麽影响吗?
管理室发出一声可怕的嚎叫:「干--!」
舍监裸着下身,敲打电视萤幕。
电视不停播放贝克教官被抓的新闻,主播激动地报导,
相同的性侵很有可能发生在《Haut de la Garenne》,
各大媒体都掌握了非常详尽的受害者口供--
『提供证据的是在爆发丑闻的保育院度过数年生活,年仅十七岁的红发少年。
贝克·渥特与蜜拉·安洁莉的养子--原名雅各·塔夫脱的雅各·渥特。』
安东趁舍监还在发飙,
他浑身颤抖地拉上裤子,冷不防往门外冲。
他逃出来了!
跌跌撞撞地奔向球场,安东担心伊登出事,
远远地,他看到校医。
伊登的手铐已经在同学帮助下解开了,
学生们正骚动着,谈论贝克教官的新闻。
安东一下子扑进伊登怀里,伊登紧紧回抱他,
抱着满额是血,嘴角青紫的安东。
「去哪里弄成这样!」
伊登含着眼泪笑了,其实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都太狼狈了。
雅各,雅各没有忘记他们。
足足两年,他都在储备反击的证据!
贝克教官被捕,对伊登与安东来说是最好的十三岁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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