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在菜市场听说这么个事，”芦哲语气平缓，“有家店卖化肥，老板吹牛说自家肥全国第一，能挖地两米吸养分，水稻亩产至少七百，好点能到八百。一个农民信了，花钱买了，照着说明用，结果年底一算，亩产还不到六百。他就找老板算账，说要赔他差的那两百斤。”

芦哲摊手一问：“这事我觉得挺难评，大家说说，这农民要赔，合理吗？”

底下很快有人大声回：“当然不合理！收成哪能光靠化肥定啊？这农民不是讲理，是讹人！”

“对啊！天灾人祸这么多，哪能全赖人家卖肥的？”

芦哲一听，使劲鼓掌：“说得太好了！我给你们点赞！”

他声音一扬：“从你们这话里，我能听出来，你们一个个都不傻，明事理，有底线，是顶好的人。”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为啥要跟你们聊这些？因为我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儿，一个特别大的愿望，我管它叫中国梦。”芦哲缓缓开口，“你们现在知道我是南江这边的发展顾问，但其实我生在最普通的工人家庭，爹妈挣得不多，为了供我读书，家里省吃俭用，最后连存款掏空了还不够，还东借西借欠了一屁股债。从那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我得把这穷日子给翻过来。”

“可怎么翻呢？”芦哲停顿了一下，像是在问自己，“那时候我在街上碰到一个老头，他在路边摆了个棋局，说是残局，没人解得开。他还跟我说，你是个大学生，脑子灵光，干啥不干点这个？找个托儿装成路人，骗那些觉得自己聪明的人往里扔钱，来得快，还不费力。”

台下几千人听得入神，鸦雀无声，整个广场静得连风声都听得清。突然，芦哲声音猛地拔高：“但这样干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是想赚钱，我也得改命，可我不能为了钱啥都干得出来！因为我还有良心，还有做人的底线！”

他这话一出，声音顺着证券公司的广播传遍整个广场，每个人都像被电了一下，整个人一激灵，心口发颤。

马上有人举着手大喊：“芦顾问说得对啊！我们是人，不是畜生！赚钱可以，但不能没脸没皮！不能靠骗！”

芦哲听到这声吼，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用力鼓起掌来：“说得太好了！真说到我心里去了！今天能听见大家这么说，我真的特别踏实。咱们国家现在是还不富裕，还有点落后，但只要人心是正的，人是肯干的，改革开放这条路就一定能走通！以后的日子啥样？家里能看上彩电，出门能开上自家的小轿车，这样的日子，你们想不想要？”

“想！”全场齐声吼出来，声音震天。

芦哲又问：“那为了搞钱，能不能学那个赖着不走的农民，去店家那儿讹一笔本来不属于你的钱？或者学那个下棋骗人的，耍手段、玩套路，啥缺德事儿都干，只要能捞到钱就行？行不行？”

“不行！”人群挥着手臂，喊得更凶了。

芦哲不紧不慢再问：“为啥不行？虽然不光彩，但钱拿到了不也挺好？”

“我们不是混混地痞！我们有底线！”下面一片吼声，整齐划一。

芦哲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那咱们说回今天最要紧的事。我清楚，你们来这儿，是因为股市塌了，亏了钱，想找人讨个说法。可你们得搞明白，这是股市，不是银行！不管是证券公司，还是市政府，从一开始就在提醒你们：股市要小心，投资有风险！就连证券报，在崩盘前都发了警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可你们谁当真了？谁真的放在心上了？”

“现在真崩了，真赔钱了，你们转头就冲着证券公司和政府闹，要赔，要补偿。你们想想，这种行为，跟那个讹店主的农民有啥区别？跟那个靠假棋局骗钱的骗子有啥两样？都是为了钱，不讲理，不认账，只看结果！你们摸摸自己的胸口，问问自己，这还有一点点你们刚才喊出来的‘道德底线’吗？”芦哲一句紧接一句，字字像锤子砸在人心上。

芦哲说完，挂了电话，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笑。

他看着王超两人，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