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起来,就要往屋内冲,却被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死死按住。
“娘子!娘子不能如此狠心!我伺候娘子多年。”
挣扎中,她发狂般一扭逃脱禁锢,不料额头狠狠撞上廊柱浮雕的貔貅兽首。
咚一声响,砸出血来,血口子狰狞地翻着,鲜血混着汗珠往下淌,滴滴答答落在前襟,晕开一片暗色。
下一瞬人便被堵了嘴架住双臂往外拖去。鞋底磨过地面的沙沙声,和那越来越弱的“呜呜”声,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最后一点不甘。
映荷目光如刀,扫过廊下噤若寒蝉的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刺骨:
“都瞧清楚了——”
“今日这血,正好给咱们院子洗洗眼睛。”
“忠心伺候的,娘子自然疼惜,可若是别的……”
她绣鞋尖点了点地上未干的血迹:“这,便是背主的下场。”
屋内,明蕴依旧立在原处修剪月季,咔嚓一声,利落截去一段杂枝。眼底依旧静如寒潭,仿佛外头的动静还不如这枯枝落地的声响值得在意。
映荷捧着鎏金托盘进来,上头摞着的名帖已堆成小山。她轻声道:“娘子您回府才三日,各府的名帖便如雪片似得飞来。光是今早门房就收了八封。”
明蕴随口:“可有荣国公府的?”
映荷:……
“有。”
就数荣国公府的名帖递的最勤了。
“荣国公府二房的戚五娘子请您赏荷花。”
“赏花是假。”
明蕴冷笑:“看我笑话是真。”
映荷抽出其中的洒金帖子:“广平侯夫人惦记娘子。”
她压低嗓音:“送贴的婆子还在外头候着,说是……夫人想问问您嫁衣想绣什么花样。”
明蕴和广平侯世子徐知禹好事将近,她微微提起精神:“还说了什么?”
“世子糊涂,才被别有用心的货色勾了魂。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也就演给爷们看看。可夫人不糊涂,徐家的门楣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只认您一人。念着娘子才回府诸事繁忙,世子又要准备科考……待过了秋闱,定让他亲自登门赔罪。”
明家后宅的事……广平侯夫人这是在避嫌。
“你去回话。这种大事原该由母亲亲自操持,可我福薄,母亲去的早。祖母年迈,继母包藏祸心……”
“也就夫人疼我,肯为我费心。她见多识广,嫁衣的事肯定比我这小辈强上许多。”
这答复,滴水不漏。
她嘴里没提徐知禹半句,眼底一丝波澜都未起。
未婚夫家世显赫,未来婆母偏爱,至于他心里装着继妹?无妨,男人算什么?
这世道,情爱不过是锦缎上虚浮的绣线,唯有权势才是织就命运的金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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