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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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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修把手机塞进外套内袋时,指尖碰到了那张被体温焐热的五百块。车窗外的阳光已经铺满整条街道,他没再看评论区的留言,只是把保温杯从左腋下换到右手,走得比平时快。

他没回家。

他去了“时光咖啡”,但不是为了咖啡。他坐在老位置,打开电脑,u盘自动弹出上一章的文档。他盯着“下一章,我想写我爸年轻时的事”这行字看了两秒,删掉,新建章节。

这一次,他不再写钱,也不写白发。他写父亲年轻时在砖窑扛包,写他如何用一条扁担挑起全家口粮,写他第一次领工资那天,给陆修买了人生第一个铁皮青蛙。他写得慢,像在翻一本尘封的相册,每敲一个字,都像是在确认那段从未亲历的时光是否真实存在。

写到第三页,他忽然停住。

他意识到,这些事他从未听父亲亲口说过,全是自己从零星对话里拼凑出来的。他不确定系统会不会响应——毕竟,金手指只认亲身经历或细致描写,而“父亲的过去”对他来说,终究是二手记忆。

但他还是点了发布。

手机没响。

他等了十分钟,二十分钟,直到陈美走过来,把一杯热美式放在他手边,说:“你今天脸绷得像要打官司。”

“我在等一个回音。”

“等谁?”

“等现实。”

陈美没接话,只是看了眼他的屏幕,转身走了。

陆修盯着文档空白处,忽然觉得荒唐。他以为文字能撬动命运,可这一次,命运连个响动都没给。

他正要关机,手机震了。

不是银行短信,也不是父亲来电。

是王青。

语音消息。

他点开,耳机里立刻钻出那道烟熏火燎的嗓音:“陆修,你是不是觉得写点父子情就能拿奖了?你这章开头写‘父亲年轻时’,后面全是‘我记得’‘我听说’,你是写回忆录还是写小说?你以为读者是你家楼下听故事的老大爷?”

陆修手指一抖,差点把耳机甩出去。

王青继续:“你那个比喻——‘父亲的背弯得像被岁月压垮的晾衣杆’,谁家晾衣杆能被岁月压弯?你干脆说他背驼得像问号算了。还有你写他领工资买铁皮青蛙,描写跟超市促销文案一样干巴。你真以为贴几个旧物件就叫怀旧?你这是堆货,不是叙事。”

陆修咬住后槽牙,手指在桌面上敲出一串闷响。

“但。”王青顿了顿,语气忽然低了一度,“你写他把第一张工资藏在鞋垫里,怕被工头搜走——这个细节,我查了资料,七十年代确实有工地克扣工资的事。你没经历过,能写出来,说明你去问过,或者翻过老档案。”

陆修愣住。

他确实问过父亲,但老头只含糊说了句“那时候钱得藏好”,是他自己查了地方志,才补全了细节。

“所以。”王青的声音又冷下来,“这段父子情的部分……勉强能看。”

陆修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一声刺响。

“勉强?”

他没意识到自己喊了出来。

陈美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重新坐下,手指发烫,点开语音通话,直接拨过去。

王青秒接。

“你什么意思?‘勉强能看’?”陆修声音压着火,“我写的是我爸,不是你家厨房的剩菜!”

“那你希望我怎么说?”王青冷笑,“‘感人至深,热泪盈眶’?你这章前半段像在交作业,后半段才像个人在说话。我给你‘勉强’,已经是看在你上次上传‘我爸给的钱’那张照片的份上。”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说了。从你第一稿开始就说——别写你想写的,写你能写的。你非得堆辞藻,玩抒情,好像不痛哭流涕就不叫好文章。可读者要的不是眼泪,是看见自己。”

陆修没吭声。

“你爸送钱那段,为什么能火?”王青问,“因为你没写‘父爱如山’,你写的是‘钱是热的’。一个细节,胜过一万句口号。你现在回头写过去,却全是大词儿,‘艰辛’‘伟大’‘奉献’,谁信?”

陆修低头看着键盘,指尖还在抖。

“明天。”王青说,“我要你重写。只写一件事:你爸年轻时,哪一次,让你觉得他不是父亲,是个活生生的人。”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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