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连桑渡收拾行李这样的小事,盛逾都记挂着,替桑渡打算着。
沈慈昭先前总觉得,这父母之命,两人甚至不曾深入了解过,便要成为世上最亲密的人未免太过荒唐。
可是现在,沈慈昭的想法却有些动摇。
想得有些远了,沈慈昭眸光轻闪,抬眸看向桑渡,她笑了笑,“原先今天就要启程的,只是大家颇有些舍不得你,所以今晚在后山烤肉喝酒,明日一早再启程下山。”
桑渡点了点头,她眉眼变得温和,“日后虽不是说再见不到了,却也难像如今这般,同在一个山头,今日是该好好吃肉,喝酒,喝个畅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话说得豪气。
谢安淮轻叹一口气,有几分无奈地瞥了眼桑渡,“你那小猫一样的酒量,就莫要说什么喝个畅快了,若是贪杯,明日赶路时,该头疼了。”
沈慈昭瞥了眼谢安淮,这段时间,她与谢安淮颇有些不对付。
现在听谢安淮竟说些扫兴的话,轻哼一声,上前挽住了了桑渡的胳膊,“真是扫兴,桑桑,我们去鸢园讨些果子酒,喝着清甜又不醉人。”
春日里,呈莱山夜间仍旧有些凉意。
只是,当橙黄色的篝火跳跃着燃起,暖意伴着酒香肉香一起,裹着桑渡。
桑渡坐在沈慈昭身侧,她半歪着头,靠在沈慈昭身上,笑盈盈地看着其他人笑闹。
她少有这样的时候,往年春日里,似乎总会病上一场,沈元白将她看得格外紧,像这样跟着大家一起胡闹,是万万不可能的。
沈元白总是说,这群皮猴子,玩闹起来不知分寸,一个赛一个皮糙肉厚,桑渡和他们闹在一起,再有个什么闪失。
桑渡是听话乖巧的,况且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现在,坐在人群当中,仿若有源源不断地生机从她脚下的土地中生长,攀爬,拔地而起似的,带着桑渡的一颗心,也砰砰跳动得更加有力了些。
也不知是谁先喝高了,磕磕绊绊地走到桑渡面前,举着酒杯,“桑……桑妹妹,日后若是在盛逾那儿受了委屈,别藏着掖着,只管回来,咱们都是你的娘家人,定会给你主持个公道的。”
桑渡笑了笑,她大大方方地拿起身边的果子酒,同面前的人喝上了一杯。
也不知后头是谁,嘿嘿地笑。
“你还给人主持公道,你若是同盛逾对上,怕是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调侃归调侃,开口的人却是也走了过来,他对着桑渡举了举手里的酒杯,面上多了一分认真,“桑桑,那盛逾虽厉害,可咱们到底人多,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咱们这么多人呢。”
“一定。”桑渡道。
而后,她抬起酒杯,将杯子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后山的篝火,一直燃到后半夜。
所以桑渡几人动身时,只有沈元白夫妻来送了。
想要交代的话,仿佛生了根,怎么说也说不完。
方寻青最后红着眼眶,看着沈慈昭,叮嘱她这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着有行李,所以三人下山后,便换了马车。
沈慈昭同桑渡坐在马车里,而谢安淮赶车。
原先他们是要在天恩镇上歇上一天的,只是等到了天恩镇,谢安淮忽然提议今儿多赶些路程,等到了都城再休息。
离天恩镇最近的都城是清州城,这清州城府,以花灯闻名。
听说清州城上好的扎灯师傅,做出
来的花灯活灵活现,宛若有灵。
听沈慈昭说起清州城的花灯,桑渡眼眸瞪圆了些,“那些花灯同活的一样?是不是有修士注入了灵气?”
沈慈昭摇了摇头,“听说那些做花灯的师傅就是些普通人,并非修士,许是有些独门的手艺,才能叫本是死物的花灯同活物一般动作吧。”
桑渡眨了眨眼,轻声感慨道,“那得长长见识才行,等到了清州城,得买两盏花灯。”
马车外,谢安淮的声音忽然响起,“清州城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
桑渡有些疑惑,“谢师兄,我们不住客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起来,谢安淮心情不错,声音里含混着笑意,“我在清州城,有位忘年交,明日嫁女儿,我们正好在他家落脚,凑个热闹。”
“我说怎么忽然决定不在天恩镇歇脚呢。”沈慈昭哼了一声,她抬手撩开车帘一角,“谢安淮,我们此行是要在十来天里赶到灵都,没那么多时间给你访友!”
眼瞧着沈慈昭的话音里满是火药味,桑渡忙抬手拉了拉沈慈昭的手腕,“没事的,只耽搁一天参加喜宴,不耽误什么工夫。”
等到沈慈昭放下车帘,桑渡才又低声道,“阿昭姐姐,同谢师兄有什么龃龉不合,该说开了才是,大家是同门同宗,是自己人。”
沈慈昭看着桑渡,却也不好说自己是因为什么不待见谢安淮,只能含糊两句,算是应下了桑渡的劝。
桑渡的目光缓缓落在车帘上。
过了许久,才悠悠吐出一口气。
这事儿,有些蹊跷。
谢安淮从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平日做事最是严苛认真。
他们此行,并非春游放松,而是有事在身。
谢安淮怎么会突然提议去参加什么忘年交的嫁女喜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4章“还请三位救小女一命。……
清州城没有宵禁。
入城处的灯笼飘飘然然,艳红色的,看着格外喜庆。
桑渡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视线落在清州城巨大巍峨的城门上,眸光轻闪。
谢安淮的眸光瞥见桑渡,他低声道,“是不是有些累了?等到了住的地方,就能好好休息了。”
桑渡笑了笑,她收回目光,“桑桑在马车里坐着,总不会有谢师兄这般累。”
谢安淮转哞看向桑渡,他笑了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开。
哒哒马蹄声渐远,马车停在了一间大宅外,深红色的门匾上,印有鎏金的字体。
——宋府
沈慈昭先跳下了马车,而后转头牵着桑渡下了马车。
一旁候着的宋府小厮已经迎了上来,他低着头,月光下不大看得清眉眼,“谢公子,老爷已经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请随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点了点头,他看向桑渡,示意她同沈慈昭先跟着小厮进府,他自己则是将马车赶去后院。
整个宋府,灯火通明的。
仆从鱼贯着在院子当中穿梭来,穿梭去,手里拖着各种大婚要用的东西。
沈慈昭有些好奇地四处张望,忽觉手臂上微微一紧,是桑渡轻轻拉了拉她。
桑渡面上的表情略有些奇怪,她的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脚下的步子变得有些慢。
沈慈昭察觉到了,她也跟着放慢了步子,转头看向了桑渡。
“阿昭姐姐,这不对劲。”桑渡压低声音道,生怕惹来旁人的注意。
沈慈昭闻言抬眸再次看向四周,张灯结彩,红绸绑成花形,挂满了院子,虽说是夜里,红色的灯笼在月光下有几分怪异之感,可的确是婚礼该有的装扮。她看不大出桑渡口中的不对劲。
桑渡收回了视线,她靠得沈慈昭更紧了些,声音愈发低,“阿昭姐姐,他们看起来,好严肃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慈昭恍然大悟。
照理来说,沈老爷嫁女是件大喜事儿,这样的好事儿,好日子,阖府的人都该喜气洋洋才是。
可这院子里忙来忙去的仆从,个个神情严肃,丝毫不像喜事临门。
沈慈昭眉头微微皱起,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前头那个领着她们去客房的小厮停下了步子,转头朝着她们看了过去,“两位姑娘,客房从这边走,等谢公子过来了,我们家老爷,还要请你们一同喝茶呢。”
沈慈昭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抬手拍了拍桑渡的手背,算是安抚。
桑渡倒是不怕,只是心里微微打了个突突。
这桩婚事,显得更怪异了。
谢安淮忽然提起要来这桩婚事,准备婚宴的人个个神色严肃,显然,这门婚事,并非原先桑渡所想得那样简单。
那小厮将沈慈昭和桑渡领到了客房后便行礼离开了。
客房的陈设很是普通,桑渡在桌边坐下,抬手倒了一杯水。
是用上好的茉莉花冲泡的茶水,温热的,显然是在她们来之前没多久刚刚泡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有暖意的茶水顺着桑渡的咽喉滚入肺腑,她盯着窗户略有些出神。
而沈慈昭,脸上的愤怒几乎遮掩不住。
在桑渡点出这府中的人个个神色肃穆,似是有万千心思后,她便也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照理来说,这婚期是早早定下的,这院子里的红绸也好,灯笼也好,早该在前几日就布置好了,哪有第二日出嫁,前一日深夜才匆匆忙忙开始布置的呢?
丝毫看不出这喜事临门的喜悦,反倒有几分赶鸭子上架的被迫之感。
思索间,门外响起脚步声。
谢安淮的声音同时响起,“桑桑,慈昭,宋先生准备了些吃食,用过饭后,再休息吧。”
回答谢安淮的,是沈慈昭猛地抬手推开了门。
门扉发出巨大的声响,边缘险些撞上谢安淮的鼻尖。
门外的人挑眉望了过来,脸上的笑意微冷,“沈慈昭,这是在旁人家中,你最好收敛脾气,不然丢的,是整个呈莱宗的脸。”
沈慈昭脸上,一瞬间涨红,她胸膛剧烈起伏着,看向谢安淮时,目光不像是在看同门的师兄,更像是在看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拉住了沈慈昭,她抬眸看向谢安淮,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她声音微凉,虽不似沈慈昭那般含着炸药一般,却也听得出冷意,“谢师兄,宋府的这婚事,究竟有什么名堂。”
“你什么都不曾同我们说,便领着我们进了宋府,现在,总要给个交代吧。”
谢安淮看着桑渡,目光幽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移开视线看向沈慈昭,“桑桑,我总不会害你。”
“你们跟我过来,见到宋先生,自然也就知道这婚事古怪在什么地方了。”谢安淮道,他没有再解释什么,转身往外头走了过去。
桑渡看了眼沈慈昭,低声道,“阿昭姐姐,现在我们只有跟过去一看究竟。”
沈慈昭点了点头,她的神色更加肃穆,时刻提防着四周。
夜色当中,草影绰绰,不知在那鬼爪一样的树影草丛后,藏着些什么。
谢安淮口中的宋先生,正是这宋府的主人,第二日要出嫁的,便是他的女儿。
只是,这位宋先生,看起来不像是要嫁女儿,反倒像是死了女儿一样,满脸的愁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同桑渡对视一眼,进了屋子。
原先坐在桌边的宋先生听到声音,大梦初醒一般,他慌忙起身,朝着谢安淮三人迎了过去,“谢公子,两位姑娘。”
下一刻,宋先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还请三位救小女一命。”
谢安淮知晓其中内里,往前走了半步,弯腰扶起了宋先生,他转头看了桑渡同沈慈昭一眼,“坐下再说。”
沈慈昭脸上的怒气微微凝固,她捏了捏桑渡的手腕,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宋先生看起来,情绪十分的激动,似乎一时之间平缓不下来。
谢安淮扶着人坐下,抬眼看向沈慈昭同桑渡,终于是开口,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他与宋先生,的确是忘年交,先前谢安淮外出办事,经过清州城时,因缘际会下同宋先生结识,两人相谈甚欢,成了朋友。
宋先生有一女,他老来得女,
这孩子,是他眼珠子一样的存在,照看得十分精细,前两年年岁到了,宋先生便预备给她寻个好的夫婿,最好是能入赘上门,这样他们夫妻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不用同自家的明珠分离。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宋先生终于缓过神来,他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珍珍是在城郊遇上那人的。”
那是个十分清隽的男子。
宋珍与那男子相识后,上门拜访过宋先生老两口。
“起初,我和珍珍的母亲虽然觉得那个叫方朔的男子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却也不曾阻拦珍珍同他来往。”
“家境贫寒无妨,我有些家底,这些日后都是留给珍珍的,只要不遇天灾,那些家产足以让珍珍富足地过一生。方朔住在清州城外的村子里,与他隽秀的外表不同,他是个猎户。”
“方朔时常拎着打到的猎物来看我们同珍珍,时间久了,我便也认可了他,着手与他商谈婚事的细节。”
“谁也不知道——”宋先生的眼眶变得通红,他猛地抬眼,看向桑渡三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叫他那悲愤又绝望的目光惊得心中一跳,下意识抬手抚着心口。
“谁也不知道,他竟不是个人!”宋先生重重吐出一口气,他的手撑在桌子上,颤得厉害,“珍珍被他害得一身病痛,他现在,竟仍旧用我阖府上下七十几口人的性命,用珍珍的性命威胁我,将珍珍如期嫁给他……”
宋先生的声音也在颤,他抬眼看向桑渡,几度哽咽,“我那可怜的女儿,嫁给他就算现在不死,又有几天活头呢。”
谢安淮低声道,“宋先生,你我相识一场,我不会放任妖邪害人的。”
桑渡的手依旧按在心口,她的心突突跳着,心绪也有些缥缈,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沈慈昭的声音将桑渡飘散的思绪拉回原处。“怎么先前没有想着寻个厉害些的修士将那妖邪除了?反倒拖到了现在……”
“慈昭,你见到方朔就明白了。”谢安淮道,“他并非山兽成精。”
并非山兽成精……
沈慈昭眉心微皱,没有出声打断谢安淮的话。
“方朔身上有猫腻,可他的的确确是个人。”
“而且在宋珍姑娘之前,他从未害过人,就算是现在,方朔手中也并没有沾染人命。”
没有修士会对这样一个人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出手,便是滥杀无辜,沾染了因果的修士,莫说更是会横死,没有什么好下场,便是当下,也要经受雷劫的惩罚。
沈慈昭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盯着谢安淮,这段时间,她虽不待见谢安淮,两人之间却也当真有情分,“谢安淮,倘若方朔手上没有人命,我们不能出手。”
听到沈慈昭的话,宋先生面如死灰,仿若一瞬间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嗫嚅着嘴唇,却又说不出什么请求的话来。
正如沈慈昭先前所疑惑的那样,宋先生不是没有寻过清州城里,附近厉害的修士。
他愿意将家财如数奉上,也没有人愿意出手。
宋先生急得团团转,那方朔怎么没有害人?珍珍被他害得卧病在床,那邪祟怎么就不能被诛杀呢?
难道当真要珍珍死在方朔手中了,才能对他出手吗?
“我们可以救宋珍,只是桑桑,得你帮忙。”
坐在一旁的桑渡有些迟缓地抬眸看向谢安淮,她有些不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她身子骨孱弱,也没有修为,如何才能帮忙呢?
第15章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收到宋先生的求助后,便去探查过那方朔的底细。”谢安淮道,“我猜,宋珍姑娘的病症是由方朔的进补引起的。这进补并非方朔的主动去做的,而是只要宋珍姑娘与他亲近,进补这件事便会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沈慈昭眉心皱紧,刚刚谢安淮提起要让桑渡参与进来后,她便立即起身想要带桑渡离开。
可是那位宋先生,红着眼眶,几次三番想要站起身去拦她们,却又怎么都没能做出相应的动作,沈慈昭抬起的腿便怎么都放不下去了。
最后,还是桑渡拉了拉她,“阿昭姐姐,先听谢师兄说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宋珍姑娘吧。”
沈慈昭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只是听谢安淮说到进补,她整个人身子都绷紧了,握着桑渡手腕的手微微发力,像是随时准备好了起身离开一样。
“倘若这进补是悄无声息中进行的,由桑桑扮作宋珍姑娘,方朔便会压抑不住,想要主动进补……”谢安淮道,他看向了桑渡,“桑桑从小用了许多的灵珍草药,方朔压抑不住这样的诱惑。”
“不行。”沈慈昭想也没想便开口拒绝道,“这太危险了,你将桑桑送到方朔那儿去,万一我们出了什么岔子,不能及时赶到,桑桑该怎么办?”
“照你说的这样,方朔要娶宋珍,也是为了身边能有个供他进补的存在,他对宋珍的伤害总归是造成了,你多待两天,便能收服方朔,无须担忧因果反噬了。”沈慈昭道,她声音略有些冷硬。
宋珍于她,不过是个陌生人,她绝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用桑渡的性命安危做赌注。
谢安淮眉头微微簇起,他看着沈慈昭,叹了一口气道,“到那时候,宋珍姑娘难道还有命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分寸,沈慈昭,难不成你觉得我没有想过这些吗?是,的确有危险,可这危险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救下宋珍姑娘,那也是功德一件,于桑桑而言,也是好事儿——”
外头忽然传来喧闹声,那声音打断了谢安淮的话。
是宋先生的夫人。
“老爷,珍珍不好了!”那声音急促不已,带着哭腔。
原先坐在桌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忽然站起身,他满脸落寞,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了两步,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着桑渡三人鞠了一躬,“我虽救女心切,却也不好要诸位以身涉险,珍珍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先谢过三位了。”
话音落下,宋先生转身出了屋子,他的背微微有些佝偻,从背影看,已是垂垂老者。
桑渡缓缓眨了眨眼,她悠悠吐出一口气,“阿昭姐姐,谢师兄,我们也去看看那位宋珍姑娘吧。”
宋珍的状态,岂是能用一句不太好来描述的。
躺在床上的少女,看着不过二八年华,巴掌大的脸,白得发青,唇色也惨淡得几乎看不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些,都还不是最骇人的。
在能看到的地方,宋珍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方,遍布着蛛网一样的黑色纹路。
那些纹路血管似的,微微凸起,隐约能够看到那黑色线条在皮肤下方缓缓跳动,像是活着一般。
那些紫黑色的纹路一直到宋珍的脖子上都有。
宋夫人坐在床边垂泪,她正轻轻擦拭着宋珍的胳膊,那帕子被深色的血染红了,刚刚,宋珍右手臂上的纹路忽然爆开,鲜血直涌。
现在,将胳膊上的血擦干净,便能清楚地看到,宋珍右胳膊,皮肉外翻,像是一朵炸开后已然腐烂的花。
“珍珍身上,长满了这些……”宋夫人垂着眼,泪水被她包在眼角,仿若下一刻就会落下来,“今日只是胳膊成了这样,明日若是身上,若是心口……”
她再说不下去。
桑渡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她抬头看向一旁的沈慈昭。
沈慈昭脸上,也是不忍。
“阿昭姐姐。”桑渡开口,“谢师兄说的法子,我们可以试一试。”
倘若不试一试,宋珍姑娘不是就要等死了,还死得那样痛苦,那样惨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不能当真等宋珍死了,他们再出手收服方朔——那又有什么用呢?
沈慈昭看向桑渡,她眸光闪烁,似是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抬手拉着桑渡往外走。
谢安淮留在外面,没有进宋珍的闺房。
他一抬头,便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沈慈昭。沈慈昭拉着桑渡停在了谢安淮面前,“桑桑不能去冒险,明天我代替宋珍上花轿。”
见谢安淮不说话,沈慈昭更加不耐烦了些,“谢安淮,我从小也用了不少灵珍,若说进补,我比桑桑更加适合。”
毕竟沈慈昭灵脉完好,修为虽说不上多么深厚,可身上灵气却也不算少,若是进补,沈慈昭比桑渡能补得更多。
“慈昭,你不行。”谢安淮摇了摇头,他的眸子亮晶晶的,诚恳极了,“你是修士。”
都是聪
明人,只需四个字便都明白了。
沈慈昭更适合进补,是因为她灵脉完好,是个修士。可她不适合,却正是因为灵脉完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灵脉的存在,使得用沈慈昭这样的修士进补变得格外困难,对邪祟的吸引力,自然大打折扣。
沈慈昭的呼吸声陡然变重。
她盯着谢安淮,许久没有说话。
宋珍的模样,让她心中不忍,可若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宋珍,却要牺牲桑渡,沈慈昭做不到。
沈慈昭深吸了一口气,仿若做出了决定,她转头看向桑渡,“桑桑,我们走吧,这趟浑水,我们不淌进去了。”
“阿昭姐姐。”桑渡终于出声了,她看着面前的人,低声道,“我想救宋珍。”
那样无助,毫无自救能力的小姑娘,桑渡做不到视而不见。
只不过是代替宋珍上花轿,引得方朔露出马脚,又不是要代替宋珍去死。
即便有些危险,却也值得去试一试。
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呢。
沈慈昭盯着桑渡,她想要劝解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余光瞥见宋先生也走了出来,正有些局促地等在几步外,似是在等一个审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的一个决定,便能决定屋子里那个小姑娘的生死。
沈慈昭垂下眼,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过了好一会儿,沈慈昭才抬头看向谢安淮,“桑桑可以去冒险,但我要跟在她身边。”
“能,能行——”宋先生仿若落水已久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猛地出声,等众人看向他,又有些局促地陪着笑,“珍珍是有陪嫁丫鬟的,这位姑娘可以扮作陪嫁丫鬟,混……混进去。”
鸡鸣破晓。
桑渡看向微微泛白的天际,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不算多了。
既然是假扮新嫁娘,桑渡自然要穿上嫁衣。
好在嫁衣的大小合适,不知是不是因为红色趁人,饶是桑渡不着粉黛,仍叫这绣了金纹的红色嫁衣衬得面若桃李。
沈慈昭站在一旁,撇了撇嘴,有几分不满,“宋家准备的这嫁衣不够好。”
桑渡有些无奈,她挑眉看向沈慈昭,笑了一声,“阿昭姐姐,我们是为了救人,我又不是当真现在出嫁。”
话音落下,桑渡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略有些出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她垂下眼,也不知等到当真出嫁那日,自己会是个什么心情。
******
因是假扮宋珍,方朔是知晓宋珍卧床不起的,所以上花轿时,是由谢安淮抱着桑渡,送上的花轿。
盖头遮着脸,桑渡看不清周围的情景,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人声,脚步声,还有在稍远些的地方炸开的鞭炮声。
她忽然有些紧张。
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绷紧,谢安淮藏在衣袖下的手轻轻握住了桑渡虚握成拳的手。
“莫怕。”谢安淮低下头,他凑到桑渡耳边低声耳语,“很快就都结束了。”
桑渡一怔,她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几下颠簸后,她被谢安淮放进了轿子里,那只包裹着桑渡手背的宽大手掌也缓缓移开。
唢呐声响起,桑渡察觉到轿子颠簸两下,缓缓动了起来。
她倒是不怕那个叫方朔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竟沈慈昭就在轿边跟着,有沈慈昭在,桑渡便是安心的。
只是……
桑渡垂下眼,随着轿子的颠簸,红色的盖头在她眼前也一晃一晃的,她盯着自己放在膝头的手。
桑渡一直将谢安淮当作兄长,只是先前在不曾有人提起她同盛逾的婚事前,沈元白也曾问过桑渡的意思。
——倘若要你嫁给谢安淮,你可愿意?
那时候,桑渡没有愿意,也没有不愿意。
她对谢安淮没有男女之情,却也不觉得自己会对谁产生男女之情,若是嫁给谢安淮,桑渡就可以一直留在呈莱山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那是桑渡只说,婚嫁之事,由沈伯伯做主。
只是后来,沈元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桑渡心中便明了,谢安淮大抵是不愿意娶自己的。
她倒也没什么情绪的起伏,不愿意便罢了,强扭的瓜总归是不甜的。
之后没多久,桑渡与盛逾的婚约便被人提起,桑渡便再没有想起过这一茬。
直到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最近,变得很不一样。
他的很多举动,以及看向自己的目光,都不仅仅是看向自家妹妹的目光。
那是略有些侵略性的,男人看向女人的目光。
第16章自十六年前起,这世上就……
喧闹声渐远。
只剩鞭炮声一直随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一两炷香的功夫,上下颠簸着的轿子缓缓停了下来。
“珍珍,我们到家了。”男人的声音从轿外传来,是很清朗温润的声音。
听说方朔是个猎户,可声音听起来,却像是文弱书生。
“公子招呼客人吧,娘子身子不好,我扶她去屋子里。”是沈慈昭的声音。
方朔似乎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外头的脚步声渐远。
桑渡察觉到轿子的帘子被人掀开了,是沈慈昭的气息,“桑桑,我们先进屋子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搀扶着桑渡下了轿子,她注意着方朔离开的方向,见人没有回头,才领着桑渡去了屋子里。
桑渡在床边坐了下来,她抬手揭下了盖头,视线环过四周。
房间不算大,却收拾得很干净,看得出来,屋子里的陈设家具都是新打的,桌前的铜镜,被擦得锃亮。
“刚刚,你与那个叫方朔的打交道了?”桑渡收回视线,她看向满脸凝重的沈慈昭,开口道。
沈慈昭点了点头,“若非提前知晓了这一点,根本看不出那个叫方朔的人有问题。”
方朔长得偏清秀,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看起来,身上并没有猎户的肃杀之气,反倒十分平易近人。
桑渡看着面前放着的小竹凳,竹凳是新的,竹片被劈成大小相近,排列整齐,编织在一起。
竹片边缘的毛刺,也都被小心翼翼地处理过来,看起来光洁极了。
“阿昭姐姐。”桑渡有些迟疑,她看向沈慈昭,抿了抿唇,“我总觉得,方朔当真是想要娶宋珍姑娘的。”
“如果只是一个补品,他何必准备这样多的东西。”桑渡顿了顿,“而且看着都是上了心思的。”
沈慈昭在桑渡身边坐下,先前听宋先生说起方朔时,那恨不得噬肉饮血的模样,让她一直觉得,方朔定已经邪祟深入,站在人群中,定能让人一眼认出。
可是,方才她见到方朔,方朔身上,并没有血腥气,给人的感受,也并不压抑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邪祟入体,害得宋珍变成那副模样的人,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模样呢。
可是,宋先生没有道理骗他们,谢安淮也是。
沈慈昭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看向桑渡,眸光温和了些,“无妨,走一步看一步,我就在你身边,那方朔倘若当真要动手,我会保护好你的。”
外面的声音传过来时,显得有几分不真切。
沈慈昭走到窗边,观察着外头的情形。宴席设在前院,从她们所在的屋子看过去,隐约可以看到推杯换盏的客人。
这头婚宴的人,看着应当是附近村子的村民,他们脸上的笑意浓厚,似乎真心诚意地在替方朔高兴。
外头酒盏来回推了好几道。
眼瞧着喝醉的人多了起来,村民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沈慈昭收了视线,她走回桑渡身边,示意桑渡将盖头盖好。
桑渡坐回了床边,她盖上盖头,垂眸看向自己的膝盖。
而沈慈昭,则是站在一边,收敛了神色。
方朔似乎也喝了些酒,他脸颊微红,脚下也有些凌乱。
“珍珍,是不是等得累……”方朔收了声,他似乎清醒了些,视线落在了床边的沈慈昭身上,眼神清明了两分。“你先出去吧,乡下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用你在房里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动了两步,却是停在门边没有再往外走。
方朔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似是不解。
沈慈昭垂着眼,并没有去看方朔。“方公子,我家小姐身子弱,我总要在旁边守着的。”
方朔闻言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他抬脚朝着桑渡——也就是他眼中的宋珍身边走了过去。
桑渡察觉到了方
朔的靠近。
而气息的变化更是在一瞬间——
方朔脚底似乎绊倒了什么,他趔趄两下,往前猛走了两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他有些茫然地抬眸看向床边穿着嫁衣的女人,一步,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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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暴露,沈慈昭跑了进来,坐在床边的桑渡,也抬手揭开盖头。
方朔身上,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黑气,看着像是从地里拔然而起,又像是从方朔身体里面生长出来的,丝丝缕缕,正顺着方朔的筋脉血管,一点点地攀升。
这让桑渡想起了宋珍身上的那些黑色的纹路。
地上的方朔并没有给桑渡她们什么思考的时间,远些栽倒在地的人猛然暴起,朝着桑渡的方向扑袭过去。
桑渡瞳孔骤缩,她朝着一侧歪过身子,躲过了方朔的第一下。
沈慈昭冲了进来,先前为了避免引起疑虑,她身上并未带配件,现在,手中只握着一把短匕首。
很明显,现在的方朔和刚刚,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沈慈昭顾不得细想其中缘由,朝着方朔的肩膀袭去。
“桑桑,跑——”沈慈昭喝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心里明白,这方朔骤然变成这样一副模样,显然是被自己这一具从小便受灵药滋养的身体吸引出了体内的邪祟。
听到沈慈昭的话后,桑渡半点不曾耽搁,她提着裙摆,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外跑。
院子里的人已经散了,转而是宋府的人守在方家外面。
宋先生坐在马车里,与他一起的,还有正昏睡着的宋珍。
宋珍被丫鬟扶着,靠坐在车厢上,一张脸毫无血色,看着气若游丝,很是不好。
见穿着嫁衣的桑渡跑了出来,得了吩咐的宋家小厮心头一怔,而后赶忙上前,“桑姑娘,谢公子交代了,若你从里面出来了,往东面林子里跑,他在林子里等着您。”
方朔现在被勾出了邪祟模样,未免惹得村中人注意,最好是将人引到东面人烟稀少的林子里。
这事儿谢安淮先前同桑渡讲过,现在听小厮这样说,桑渡更是卯足了劲,拔腿朝着东面林子飞奔而去。
得跑得快些,再快些,那方朔的模样看着骇人,桑渡隐约有些担忧沈慈昭的安危。
谢安淮等在东面小树林的入口,见到桑渡,他三两步便跨上前去,搂着人的腰踏空而上。
枝桠轻晃,谢安淮看向桑渡,“桑桑,你在这里等着,且安心,不会有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落下,谢安淮抬手发出信号。
那是用来通知沈慈昭的。
沈慈昭看到了上空的炸开的小片烟花,心知桑渡已经同谢安淮会合,与方朔缠斗的动作松了松。
在桑渡跑走后,方朔便一直想要追上去,无奈沈慈昭一直阻拦着他,两人缠斗许久,未曾分出个上下。
现在沈慈昭忽然后退,方朔瞅准时机朝着桑渡气息传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沈慈昭抬脚追了上去,只是尚未跟上去,边听宋先生气喘吁吁地唤她,“沈姑娘,沈姑娘——”
沈慈昭停下了步子,她有些疑惑地回望。
宋先生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请沈姑娘看看我们珍珍,她不好了。”
沈慈昭抿了抿唇,淡淡的血腥味在鼻翼前弥漫开来,踩在地上的脚怎么也迈不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宋先生,“宋珍怎么了?”
宋先生转身领着沈慈昭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撩开车帘,饶是沈慈昭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宋珍的两条胳膊,皮肉外翻,那些黑色的纹路,正缓缓从她的皮肤当中抽离出来。
“让你的人退开,宋珍这儿只留我一个人!”沈慈昭道,她回头看向宋先生,见人还站在原地,看着呆呆愣愣的,声音严厉了些,“你也走远些!别让村子的人听到动静靠过来!”
宋先生如梦初醒,他跌跌撞撞地往远处跑,将沈慈昭的话吩咐了下去。
沈慈昭这才转头看向车厢,车厢中,那些黑色的纹路像是缓慢生长的野草,缠绕在一起,缓缓向上,向上。
她终于知道这些黑色的纹路是什么了。
先前,她们只以为宋珍身上的纹路,是方朔采补之后留下的痕迹,可是现在,沈慈昭才知晓她们想错了。
宋珍体内的,是魔气。
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该出现在人前的魔气。
而那方朔,根本不是什么邪祟入体,而是叫魔气浸染,成了邪魔。
不怪沈慈昭一行先前不曾往这一处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自十六年前起,这世上就不该再有邪魔了。
那年,桑桑刚刚两岁,她的父母,将年幼的桑渡托付给沈元白后,便前往了沂梦涧。
沂梦涧,是邪魔的居所。
他们此行,是要将魔族赶到更深的地方去,并结印于沂梦涧内——邪魔也好,一丝一缕可以蛊惑人心的魔气也好,都不能从沂梦涧离开半步。
他们做到了,只是桑渡的父母没能再回来。
可是现在,堪堪过去了十六年,这魔气就在沈慈昭眼前,将一个小姑娘一点一点地吞噬。
沈慈昭屏住了呼吸,她大步上前,从腰间取出银针,于宋珍身上几处大穴落针。
那缓慢生长的魔气停下了动作,似乎缓缓回到了宋珍体内。
沈慈昭将这些魔气暂时封存在了宋珍身体中,但这终究不是万全之策,得通知沈元白他们才行。
这是一件大事,不光与宋家有关,既然有魔气出世,那定然是沂梦涧的封印出了岔子,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与芸芸众生皆有关的大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17章“谢安淮,放我下去。”……
风吹得四周树叶飒飒作响。
桑渡坐在高处,自然看得远些,视野尽头,方朔如同一只敏捷的野兽,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快步而来。
桑渡心中有些担忧,她出声提醒下方的谢安淮,“谢师兄,方朔过来了。”
抬眸再看,桑渡并没有见到沈慈昭的身影。
她抿了抿唇,心中的担忧越发浓郁了,这与他们原先约定的不同。原本他们说好了,等桑渡同谢安淮会合,沈慈昭便松两分,让方朔朝着林子的方向过来,而沈慈昭则跟在后面,等进了林子,与谢安淮一起,围攻方朔。
可是视野尽头,并没有沈慈昭的身影。
“谢师兄,阿昭姐姐没有跟过来,你要小心——”话音未落,方朔已然跃至眼前。
桑渡缩了缩身子,她不能帮谢安淮一起对付方朔,至少……至少不能成为累赘。
方朔眼底似乎只有桑渡,他并不在意提剑拦在自己前方的谢安淮,眼底只有桑渡。
这让谢安淮也有些疑惑。
他知晓桑渡对于这些邪祟而言,是极好的补品,可是这方朔看起来,像是完全失了心神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来不及细想,方朔已然到了眼前,谢安淮提剑便砍。
方朔现在的样子,动手杀了他,已经不会遭受雷谴了。
因此,谢安淮的剑毫不留情,每一次抬剑都是朝着方朔的命门。
几招下来,谢安淮便发现了,方朔的出招很奇怪,只凭着一股子蛮力,看着似乎尚未与身上的邪祟完全融合。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星子光亮黯淡,林子中,影影绰绰,看不大分明。
谢安淮手里的动作变得灵力迅猛,不过三两下的功夫,方朔的手筋脚筋便被挑断了。
男人躺在地上,眸子赤红,正大口喘着气。
谢安淮并没有要了方朔的性命,他转身跳上枝头,对着桑渡伸出手去,“走吧,解决了。”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等到踩在地上,她仍旧有些不确信。
这件事情,他们商量铺垫了近乎一天一夜,竟是这样简单地就解决了?
先前看方朔那副模样,桑渡还以为会是相当棘手的事情,但谢安淮似乎连发丝都没怎么乱。
“若是沈伯伯看到谢师兄方才的英姿,定是会夸赞你的。”桑渡由衷道,她抬眼看向谢安淮,“有谢师兄在,呈莱宗想必很快也会成为修士们向往的大宗大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并没有接话,他只是安静地望着桑渡。
桑渡叫谢安淮盯得心中有几分奇怪,她下意识退了半步,
拉开了同谢安淮之间的距离,“谢师兄,我们快回去寻阿昭姐姐吧,她一直没有跟上来,不知是不是出事儿了。”
“慈昭没事。”谢安淮道,“只是宋珍姑娘状况不大好,慈昭得照看着她。”
谢安淮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桑渡身上移开过。
他的眸光顺着桑渡的脸颊,一寸一寸地描摹着,眼眸当中,满是缱绻,叫桑渡有几分心惊。
“桑桑从前,唤我一声安淮哥哥,如今倒是生分了,总是谢师兄,谢师兄的唤着。”
桑渡抿了抿唇,她的背已经抵在了身后的树干上,树干略有些粗糙,刺得桑渡的后背发疼,“桑桑从前不懂事,如今年纪大了,不好像从前那样,总跟在师兄后头。”
“有何不可的?”谢安淮抬脚走近了桑渡,面前的人半垂着头,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子,那样孱弱,像是一只颤颤的小兔子。
谢安淮轻叹了一口气,“桑桑,其实方朔的事情,并非没有其他解决法子,宋珍姑娘,也并非只有等死。”
“宋先生寻得到的修士,大多是最低阶的修士,那些人修为不精,没法子帮到宋先生,更是不敢以身犯险……”谢安淮低声道,他轻吐一口气,“若是在方朔未曾沾染血气前杀了他,倒也不是没有应对雷劫的法子。”
桑渡和沈慈昭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往常她们都是在呈莱山附近,自然是不知道,谢安淮身上,有沈元白赠予他的宝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宝器在,就算突遇雷劫,谢安淮至多有些狼狈,却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桑渡心头猛跳,她盯着谢安淮,声音有些干涩,“桑桑不明白,谢师兄在说些什么。”
“桑桑怎么会不明白?”谢安淮抬手伸向桑渡,桑渡偏过头去躲避。
谢安淮抬起的手凝滞在半空,过了一会儿,才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道,“桑桑,你可知道,师父从前想要将你许配给我。”
桑渡有些惴惴不安的心,陡然变得冷静下来。
她抬眸看向谢安淮,眸光仍旧有些未散的惊惶,却也不多,宛若一汪泛起些微涟漪的水。
看着桑渡的表情,谢安淮忽地又叹一口气,“我早该想到的,师父待你,向来以你的意向为先,倘若不是先问过你,想来也不会来问我的意思。”
“谢师兄,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桑渡看着面前的人,她声音平缓,不卑不亢,“那时候,桑桑尚不知有一桩父母定下的婚事,只想着若是能一直待在呈莱山上,是一件好事,这才由着师父乱点了鸳鸯谱……”
“更何况,师兄待我并无男女之意,今日却又旧事重提,让我有几分不明了。”
桑渡的话说得明明白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这份明明白白,无端让谢安淮的眼眸有些刺痛。
他宁愿面前的人质问自己,为何当年在师父提起时,没有应下这么亲事,也不愿桑渡只是这样以一句乱点鸳鸯谱便讲完了所有的事情。
“桑桑,那时候,我尚不曾给你一个好生活的能力。”谢安淮盯着桑渡,他眸光热烈,仿若已经将自己的一颗心完全剖了出来,只待桑渡来取。“如今不一样了,桑桑,我可以带你离开。我知晓你的,你怎么会愿意嫁到须弥宗去呢?从前你不是总说,总在话本上读到山河辽阔,总想着自己去瞧一瞧吗?我们离开这里,就当今日你我都叫这方朔杀了,与前尘旧事再无关系,我领着你,去看山川寂寥,好不好?”
桑渡觉得有几分莫名。
这些年,她与谢安淮算不上亲近,更是不明白,面前的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仿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万事万物,都依照着他的想法在生活。
桑渡垂眼不再看谢安淮,只是声音比起方才愈发冷硬,“谢师兄,今日你说的话,我可以当从未听见过,我们该回去了,宋珍姑娘这事儿,还得收尾。”
说着,桑渡便想从谢安淮身侧穿过去。
谁料手腕一紧,她被谢安淮拉住了。
桑渡手腕吃痛,她皱眉抬哞看向谢安淮,这一次,她眼底的厌烦之意,再没有遮掩。
“谢安淮,我十六岁生辰时,沈伯伯便开始提起要给我挑个好的,合心意夫婿的事情。”桑渡盯着眼前的人,低声道,“那时,沈伯伯第一个同我提起的人选,便是你。”
“那时,我年岁尚小,并不分明兄妹之情同男女之情是不同的,只想着我与谢师兄你打小一起长大,有着情分,若是嫁给师兄,也能一直留在沈伯伯和青姨的身边,是一桩天大的好事,自然同意了沈伯伯的提议。”桑渡顿了顿,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只是后来沈伯伯没再提起这件事,我便知道,谢师兄你大抵是不愿意的。”桑渡笑了两声,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她并没有点明谢安淮为何不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林子里,尚清醒着的两人,心中都是分明的。
“后来,我与盛公子的婚事便被提起,与师兄的这段过往,我再没想过。”桑渡挣了挣手腕,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谢安淮手上的力气却是极大,饶是桑渡用足了力气,仍旧是没能抽出自己的手。
桑渡有些气急,她抬眼看向谢安淮,声音也变得急促了些,“谢师兄如今这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谢安淮的脸色有些灰白,他盯着桑渡,忽地一笑,“桑桑,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先前没有应下婚事,无妨,我们总有很长的时间去修补这段裂痕。”
话音落下,谢安淮抬手置于唇边,哨声后,黑色的天马从林子深处踏步而来。
谢安淮钳制住不住挣扎地桑渡,将人抱上了马背。
桑渡被谢安淮箍住了腰,她的背抵在谢安淮的胸膛上,男人的温度透过衣衫传到桑渡的身上,只是,桑渡身上越烫,一颗心便越凉。
那股寒意,再一次顺着她的背脊缓缓上升。
这林子里,只有她与谢安淮两个人。
谢安淮若是铁了心带走她,还提什么嫁给盛逾——
她费了那样多的心思,终于让这门婚事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难不成就要坏在谢安淮身上了?
桑渡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有些心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马日行千里,她再不想出办法,一切便又要白费了!
桑渡抬手从头顶上摸下了发簪,“谢安淮,放我下去。”她低声道,“不然我便死在你面前。”
倘若横竖是个死,桑渡偏不要坏了她事儿的谢安淮如意。
好在,谢安淮口中的喜欢似乎不假,他控制着天马,渐渐停了下来。
第18章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
天马虽停了下来,可谢安淮并没有动。
桑渡的咽喉颤了颤,她握着簪子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则是按在天马的背上,翻身跳下了天马。
全程,谢安淮并没有什么动作,他只是坐在天马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桑渡。
眸光幽凉如水,盯得桑渡心生寒意。
桑渡缓缓退了半步,又半步。她的背抵在了树干上,“谢师兄,我可以当今晚发生的……”
她话未说完,便看到谢安淮翻身而下。
桑渡心中一惊,她下意识转身想要往回跑,可是肩上却是蓦然一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安淮拦住了桑渡。
桑渡心中一横,她手上猛然发力,朝着自己的咽喉处刺了过去,只是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让原本正对着咽喉的簪尖移了移。
脖子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感。
桑渡眼尾微微发红,她尚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整个人已经被谢安淮捏着手腕而后重重摔到了一旁合抱粗的树干上。
桑渡被震得胸腔发麻。
只是比起这些疼痛,背脊上那丝丝缕缕的凉意,正缓缓编织成密不透风的蛛网,将桑渡完全包裹。
“桑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的不乖。”谢安淮垂着眼,他凑到了桑渡耳边,声音低沉。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桑渡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猛地撞向谢安淮。
猝不及防之下,谢安淮竟是被撞了个趔趄。
黑暗之中,桑渡略有些分辨不出方向,只是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许多,拔腿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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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渡眼眶发烫,夜风之中,她冷静了下来。
若是这样跑,哪里跑得
掉呢。
脚步也渐渐放缓。
谢安淮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带着含混的笑意,“怎么了?桑桑,你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桑渡深吸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谢安淮,再开口时,已不似先前那般冷冰冰的,“谢师兄,如果我同你走,师父他们该怎么办?要如何同须弥宗的人交代?”
桑渡的脖子上,有一条方才被簪子割破的血线,鲜血染红了脖子,看起来,可怜极了,她抬眸看着谢安淮,一字一顿,“谢师兄,我们做事总要有个交代,若是要走,也要在走之前,将我同盛逾的这场婚事退了——”
桑渡的眼眸发亮,在她背脊上蹿爬的不祥之感越发浓厚,她怕,却也隐隐有些期待。
先前那几回,每当自己同盛逾这婚事成不了后,那不知是什么的黑气,便会想着杀死她。
每次,都是那股黑气率先出现,想要直接杀死桑渡,后来两次,被阻拦后,才用了旁的法子杀死了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只要那团黑气出现,至少能够牵绊住谢安淮,到那时,跑也好,想办法通知沈慈昭也好,总好过自己这样无望地逃跑。
谢安淮盯着桑渡,他有些疑惑,为什么方才还十分抗拒的人忽然转了念头。
桑渡仰头回望过来,一双眼睛,亮若星子。
谢安淮的喉结轻轻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叹一声道,“桑桑,我当然想过这些事情,你与盛逾的婚事……”
谢安淮修为不算低,所以,这林子中的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
他的声音猛然收住,抬眼看向林子的西面。
这风,似乎陡然大了起来,吹得周身树叶飒飒作响,仿若战前的擂鼓,一声声,争先恐后地往人的耳朵里钻。
谢安淮嗅到了一丝气息,他眸光微凝,略带审视的目光从桑渡身上扫过,只一瞬,便又有几分懊恼。
桑桑的确有几分小心思,方才突然转变了态度,可能只是想要先稳住自己,之后再想旁的法子,可这林子里的变故,又怎么会同她有关呢。
谢安淮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桑渡,声音温和了两分,“莫怕,有我在,不会叫你有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更大了些。
桑渡几乎要被脊背上的不安感压得跌坐在地上。
她知道,是先前要了她命的东西又来了。
“谢师兄,我有些怕。”桑渡道,她脸上的害怕惊恐真切极了,“我们通知阿昭姐姐过来吧。”
谢安淮眸光微黯,他一手揽上桑渡的腰,将人送到了头顶的枝桠上,“桑桑,你在这儿躲着,我解决了那东西,再好好商量我们之间的事情。”
说话间,那东西已经到了身边。
谢安淮提剑落在树下,他抬眸去看,等待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却又有一丝惊讶。
那是一团黑雾,不大像魔气,似是无根的。
抬剑去劈,那黑雾便顺着剑气被劈散,只是下一刻,又重新收拢在一起,好似一朵巨大的云,正跃跃欲试地,想要将人吞噬。
与那黑雾缠斗之时,谢安淮察觉到身侧有什么正在快速接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着又一次将那黑雾劈散,谢安淮抬眸去看,他眸光微凝,那是……方朔?!
可是方朔分明被他砍断了手筋脚筋,怎么会没事人一样,突然出现!
没等谢安淮想明白,方朔已经到了眼前,他整个人的面容有几分扭曲,身上的伤口处,丝丝缕缕的魔气缠绕着,这让他本该废了的双手双脚,仍旧如常。
桑渡抿了抿唇,她在树上看得分明,那个叫方朔的男子,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短短的功夫里,下面那个人身上,已经半点没有先前那位清隽男子的身影。
方朔的注意力全在谢安淮身上,那团黑雾也是。
桑渡注意着下方的动静,见谢安淮,方朔还有那团不知来历的黑雾缠斗在一起,并没有注意到她,这才小心翼翼地顺着树干缓缓向下爬。
桑渡并不会爬树,好在身下的这棵树,树皮粗糙,枝桠繁多,倒是给了桑渡下脚的地方。
细嫩的掌心握在粗糙的树枝上,刺得生疼,桑渡咬牙将所有的声音咽回了肚子里,等她离地面还剩半人高的时候,再顾不上别的,松了手,直接跳了下去。
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再爬起来的时候,脚腕疼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的脸色几乎全白了,她一瘸一拐地朝着天马的方向走了过去,每走一步,都仿佛是踩在刀尖上,也不知是怎么撑下来的,桑渡拖着崴了的腿,走到了天马边。
天马上头挂着谢安淮的行李。
桑渡顾不上别的,伸手进里头翻找起来,谢天谢地,呈莱宗之间用来传递消息的小烟花还在。
桑渡摸出两块指甲大小的,石头模样的东西。
将那两块石头轻轻一撞,而后向上抛去——
下一刻,红色的烟花在桑渡头顶炸了开来。
谢安淮手中的动作微顿,一时不察,右肩竟是叫方朔的右手贯穿。
他吸了一口凉气,低喝了一声,抬剑斩断了方朔的右臂。
而后猛地翻身抬脚,踹在了方朔的胸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朔被他踹得飞出去数米。
谢安淮想要给方朔心口一剑,可刚刚抬剑,那团阴魂不散的黑雾忽地膨胀数倍,搅得谢安淮脱不开身。
桑渡怔怔看向摔在地上的方朔。
地上的男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式扭曲着,若是寻常人,脖子拧成那样定是已经死了。
可是方朔,不过停了片刻,便听到咔咔的声音响起。
他缓缓站起了身。
桑渡打了个寒战,她猛地想了起来,方朔这般,是想要吃了自己进补。
顾不上右脚脚踝那钻心的疼痛,桑渡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站起身,朝着天马的背上爬了过去。
可是方朔的速度变得很快,只听一声嘶鸣,桑渡尚未在天马背上坐好,身下的天马便蹿了出去。
巨大的颠簸之中,桑渡从马背滑落,堪堪环着天马的脖子。
惊呼声淹没在喉咙里,桑渡死死环抱着天马的脖子,她吊挂着,倘若松手,便会直勾勾栽下去。
无论是被摔死,还是叫后面的方朔追上杀死,都是桑渡不想体验的死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是不是倒吊得太久,气血涌上脑袋,桑渡觉得自己眼前,有一圈一圈的光晕。
是……沈慈昭赶来了吗?
她们离得不算远,沈慈昭看见信号赶过来,用不上太多的时间。
桑渡环着天马脖子的手发僵,她拼命眨了眨眼,似是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下一刻,桑渡听到了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满是惊讶地大喊,“宗主,是桑姑娘!”
桑渡眼前模糊一片,她看不清那声音的主人,只觉得飞奔的天马速度似乎渐渐慢了下来。
手臂上同时一紧,她被人捞上了马背。
同雪莲一般清苦的药香味将桑渡包裹,这让她发胀的脑袋略清醒了些。
抬眼,是黑衣,视线上移,穿过救下自己那人的肩膀往后看——
桑渡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因为天马的速度变缓,方朔已经追了上来,他面目狰狞,被砍断的右臂处,魔气狰狞,幻化成手臂,朝着桑渡的方向袭来。
“小心!”桑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尖叫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刻,眼前却是一黑。
那是一双宽大微凉的手,“莫怕。”
淡淡的血腥味在桑渡鼻翼前弥漫开来。
她缓缓眨了眨眼睛,睫毛扫过那双遮挡在她眼前的手掌掌心。
桑渡认出了那声音,那是盛逾的声音。
第19章他生气的时候,情绪并不……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是一瞬,桑渡察觉到天马渐渐放缓了速度。
她仍旧被盛逾护在怀里,耳边,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宗主,这是……”
“把他带走。”盛逾低声道,这个他,应该是指方朔。
桑渡心里有些痒痒,她小心翼翼地抬手,轻轻放在了盛逾的小臂上。
盛逾察觉到手臂上,传来轻微的力道,低头去看,桑渡双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圆润的指甲抵着自己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桑渡仰
起头,她看向护着自己的人,眼眶忽地有些发烫,她张了张唇,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盛逾的视线落在桑渡的指头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别怕,那人已经没有伤害你的能力了,宗尧会将人带回须弥宗去,没事儿了。”
只是声音略有些低沉。
桑渡察觉到盛逾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这才恍惚地想起,自己还穿着嫁衣。
“我……”桑渡眨了眨眼,她有些磕磕绊绊地解释,“我是想救一个小姑娘,她被方朔影响,命不久矣,原本……原本是我替她出嫁,勾得方朔出手,这样,谢……谢师兄同阿昭姐姐,才能出手降伏他。”
盛逾没说话,他只是抬手,替桑渡将有些凌乱的头发别至而后。
见面前的人没有什么回应,桑渡略有些心慌,她动了动唇,还想再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先前生死攸关的档口,桑渡不觉得有委屈或是想要落泪,可现在,分明一切都解决了,她却鼻子酸涩极了,尤其是在盛逾沉默的档口。
“桑桑——”沈慈昭的声音响起,桑渡的眼泪在听到沈慈昭声音的瞬间落了下来。
盛逾的指头轻轻颤了颤,他垂眸去看,手背上,是一滴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像是被电到了一般,怔怔看着那滴泪许久,而后缓缓松开了环在桑渡腰间的手。
盛逾先跳下了马背,而后抬手扶着桑渡。
桑渡踩在地上,才又察觉到脚踝处钻心地疼。
沈慈昭已经冲到了桑渡身边,她的视线在桑渡身上逡巡着,视线触及脖子上那成片的红后,沈慈昭险些站不住。
反倒是桑渡看起来,要比沈慈昭冷静些,她虽在哭,却是还能安慰沈慈昭,“阿昭姐姐,别担心,虽然受了些伤,但没什么大碍。”
沈慈昭这才扶稳了桑渡,她吸了吸鼻子,看向一旁有些狼狈的谢安淮,“你信誓旦旦地同我保证桑桑不会有事,这便是你保证的结果吗?!”
谢安淮没有说话,他的眸光落在桑渡身上,那团来历不明的黑雾是在盛逾一行出现后消失的,怪异极了。
桑渡看了眼谢安淮,只是她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好似并没有看那一眼一般。
“宗主。”宗尧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停在了盛逾面前,视线却是不住往桑渡身上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未来的宗主夫人,穿着嫁衣,看着有些狼狈地出现在这林子里。
宗尧脑子里闪过好些个念头,他不由有些担心,这事儿若是传回去了,那些本就不喜欢桑姑娘的老前辈,不是更要给人脸色看吗?
“处理好了吗?”盛逾看向宗尧,开口道。
宗尧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模样,看来是自己不怎么管他,这才这般散漫。
宗尧心头打了个颤。
他跟在盛逾身边已经许久了,对盛逾不说百分之百的了解,却也敢说这世上,少有比自己还知道盛逾心思的人了。
你别瞧人现在没什么表情,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宗尧却是清楚,盛逾正在生气。
宗主生气的时候,并不外露,只是一双眸子更显漆黑,叫人不敢直视。
“人已经和先前白纹黑虎的尸体关到了一处,宗主,咱们先去庄子上吧。”宗尧小心翼翼道,“桑姑娘这一身的伤,庄子上有咱们的药修在,免得落下什么隐患。”
盛逾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转哞看向桑渡,“须弥宗在这附近有个庄子,要是不嫌弃,便去庄子上休整两日。”
桑渡点了点头,看起来仍是有些委屈,又有些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抬脚想要走两步,下脚的瞬间,却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落了空,身子晃了晃,朝着地上栽了过去。
好在盛逾站得近,他伸手扶住了桑渡,“可是刚刚在天马上伤到了?”
桑渡也有些不清楚,脚踝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弄到的了,解释起来也颇有些麻烦,索性顺着盛逾的话,“只是扭到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盛逾微微皱眉,他盯着桑渡好一会儿,忽然往前走了半步,而后将人打横抱起,“是急从权,还请桑桑莫要在意。”
说着,盛逾脸上的表情又如往常般平淡,他看向沈慈昭,“沈姑娘,我想你们应该还有些事情需要善后,我先带桑桑去处理一下伤口。”
沈慈昭抿了抿唇,的确,宋珍姑娘那边还没有完全了结。
“那便劳烦盛公子照顾好我们桑桑,我同师兄解决完宋家的事后,就去庄子上寻她。”
盛逾点了点头,而后便抱着桑渡大步离开。
宗尧跟了上去,还不忘给沈慈昭指一指庄子的方向。
桑渡从方才见到沈慈昭的委屈情绪中渐渐好转,她抬眸看向盛逾,而后收回视线,转而再抬眸,几次三番,却始终没有说话。
盛逾虽一直没有低头看桑渡,却是知晓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是哪里痛得厉害吗?”
桑渡连忙摇头,她小声道,“宋珍姑娘的状况很不好,她瞧着比我还要小两岁,总不能当真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能帮一帮,我便想着帮一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尚未出嫁的女子,穿上嫁衣嫁给另一个人,就算是假的,叫人看见了,心里总会咯噔一下的。
桑渡垂着眼,她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盛逾的出现,虽说解了燃眉之急,可他若是因为这件事羞恼,这婚事又成不了了,该如何是好呢。
见怀里的人忽然没了声音,盛逾垂眸去看。
桑渡垂着眼,看起来有几分委屈,她身上的嫁衣,左破了一道右缺了一块的,头上的发冠也是,歪着,少了半截,看着好不狼狈。
“下次再想救人,总要先顾好自己的安危。”盛逾道,“我看你那个师兄,也不像个靠谱的。”
桑渡没说话,救宋珍这事儿,没什么问题,这次自己受这么多罪,是错看了谢安淮。
所以,现在盛逾数落起谢安淮,桑渡也没有替谢安淮辩驳,只是垂着眼安静地听着。
盛逾顿了顿,“这次的事情,最好的法子便是直截了当地杀了方朔。”
他说得云淡风轻,“方朔死了,你口中的那位宋珍姑娘,自然也就好了。何须像现在这般,要你以身诱敌,伤得不轻。”
桑渡这才抬头看向盛逾,她唇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可是先前,方朔并没有像方才那样,一副妖邪的模样,他和常人无异,也不曾当真沾染上人命,若是杀他,阿昭姐姐同谢……同谢师兄,便要遭雷劫,便是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
盛逾又看了一眼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声道,“所以我说,你那位师兄,行事并不稳妥,他想要当好人,却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证你的安全,倘若是我……”
盛逾的声音止住,桑渡有些奇怪地看了盛逾一眼,而后抬眼回望,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庄子外。
桑渡探着脑袋,左瞧右瞧,有些奇怪,“怎么须弥宗在这里会有一座庄子?”
“沂梦涧离此处不算太远,算是须弥宗最靠近沂梦涧的据点。”盛逾解释道,他已经抱着桑渡进了庄子。
庄子里的人不算少,盛逾将桑渡护在怀里,众人见到他,纷纷低头行礼,唤一声宗主,并没有人多嘴问桑渡的事情。
盛逾抱着桑渡一路进了客房,而宗尧紧随其后,他手里抱着干净的衣衫。
盛逾将衣衫递给了桑渡,“你先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我等会儿替你将身上的伤口一一处理了。”
桑渡点了点头。
身上无一处不再痛的,好在宗尧送来的衣裳最是柔软,穿在身上,并没有磨得那些淤青更痛。
盛逾似乎一直等在屋外,等桑渡出声,紧闭的房门便被他推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起刚刚,盛逾手里,多了一条毛巾。
盛逾走到桑渡面前停了下来,他示意桑渡仰起头,桑渡照做,脖子上,传来温温润润的感觉。
那毛巾是泡过热水后又拧干了,正能将脖子上已经干涸的血渍擦干净。
血迹擦干后,桑渡脖子上斜着的一条血线就变得分外明显,盛逾眸光微凝,片刻后,他移开视线,蹲下身去,查看桑渡的脚踝。
桑渡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看得人心惊胆战。
盛逾微微皱眉,他抬手顺着肿起的部位轻轻碰了碰,桑渡疼得浑身一颤。
在,盛逾没有继续下去,他抬眼看向桑渡,“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我让宗尧送药过来,贴上后,便能消肿止痛。”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正要道谢,却又听盛逾道,“桑桑,你脖子上的伤不像是旁人造成的,先前发生了什么,你要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第20章我同你一路去灵都。
桑渡抬眸看向盛逾,两人眸光撞在一处,房间里一切仿若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盛逾先移开了视线,他低头去看桑渡的脚踝,指腹按在桑渡肿胀的脚踝上,轻轻揉搓着,“若是你不想说,那不说也没什么的。”
桑渡这才回过神,她连脚踝处的触感都被盛逾的这一问给搅和得没有察觉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是发生了一些事,但我还能解决……”顿了顿,桑渡抬眸看向盛逾,“倘若解决不了,我会告知盛公子的。”
盛逾松开了手。
宗尧已经带着药回来了,将药递给盛逾后,宗尧便又十分有眼色地退离了。
药膏膏体清凉,伴有淡淡的药香。
盛逾没有再说话,他在桑渡面前蹲下身去,抬手替桑渡敷药。
脚踝上的肿胀处,传来清凉感。
可身上,却是隐隐有些发烫,连带着嗓子也变得干涸。
桑渡垂眼看向盛逾,屋子里的烛火跳跃,落在盛逾的身上,给人笼上了一层浅黄色的光。
这浅黄色的光,仿佛将原先高高在上的人拉到了地上,同桑渡靠得是那样近。
盛逾的动作十分轻缓,却又隐隐有几分笨拙。
也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须弥宗宗主,又哪里会替人上药呢。
只是,即便有几分笨拙,盛逾的动作仍旧赏心悦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桑渡脚踝处都被那清凉的药膏涂抹上,盛逾才抬眼看向了坐着的人,他声音温和,却又听不出情绪,“这段时间,你就在庄子上养伤,等你伤好,我的事情大抵也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到那时,我同你一路去灵都。”
盛逾站起了身,他的视线落在了桑渡脸上。
那张不着粉黛的脸,偏勾人目光得很。盛逾眸光轻闪,视线缓落,桑渡脖子上的伤口,不严重,却看得人心惊肉跳。
“你脖子上的伤,我会让人送另外的药膏来,免得留疤。”
桑渡真心实意地道过谢。
只是明明伤口都处理完了,偏偏盛逾仍旧立在屋子里,不说话,也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桑渡是不是用余光去瞥盛逾,屋子里的温度,隐约升高了些,她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份略显尴尬的寂静,却又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好在,很快就有脚步声在屋外响起,桑渡探头去看,是沈慈昭赶了过来。
见到沈慈昭,盛逾才转头看向桑渡,“你师姐到了,我便不在这里了,有她在,你想必也会安心。”
话音落下,盛逾对着沈慈昭点了点头,这才抬脚离开。
桑渡看着盛逾离开的背影愣了愣,所以,方才盛逾在屋子里站了这样久,是怕自己刚刚经过那一遭,现在一个人待着……会害怕?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沈慈昭停在了桑渡面前,她皱着眉,盯着桑渡脖子上的伤口看,再开口时,声音里也满是懊恼之意,“都怪我,我该按原先说好的一起去林子里的,现在让你受了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事的。”桑渡摇了摇头,她看向沈慈昭,笑了笑,“阿昭姐姐,宋珍姑娘如何了?”
“盛逾的人将方朔带走后,宋珍身上的那些黑色纹路倒是没有继续往外生长,我从宋珍姑娘那儿离开前,见到有须弥宗的修士往宋家赶了过去,你别担心,想来他们会有办法救治宋珍姑娘的。”沈慈昭道,“真是谢天谢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盛逾,不然我真是不敢想,你还会受多少伤。”
桑渡垂着眼,她的视线落在了脚踝上,抹了药膏的皮肤水盈盈亮晶晶的,似乎这一会儿的工夫,先前的肿胀已经消减下去不少。
“谢师兄呢?”桑渡问。
“他啊——”沈慈昭坐在桌边,正提起茶壶给自己倒水,听到桑渡提起谢安淮,摇了摇头道,“宋先生将他留下了,毕竟这事儿关系自己的独女,宋先生又信任谢安淮,这种时候,不让他走,也合常理。”
沈慈昭喝了一口水,她看向桑渡,有些疑惑,“你找谢安淮,有什么事儿吗?”
桑渡笑着摇了摇头,她并没有将林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沈慈昭。
按沈慈昭的性子,这件事倘若叫她知晓了,定是会闹大,可是那样的事情,闹大了总归是不好的。
桑渡将所有的情绪收敛进眸子深处,她往床里面坐了坐,给沈慈昭让出位置来,“没什么,只是想着先前在林子里,谢师兄应对得吃力,不知是不是受了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件事情,至少在稳稳妥妥地嫁给盛逾之前,不能闹得太大。
******
经过一夜的休整,桑渡身上的疼痛好了许多。
她醒来时,沈慈昭已经起来了,甚至在院子里已经晨练过了,见桑渡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沈慈昭放下了剑,朝着人走了过去,“方才须弥宗的人过来问过想吃些什么,我让他们随意送些清粥小菜过来,桑桑,你中午想要吃些什么,可以同他们说。”
桑渡摇了摇头,“简单些就好了。”一边说话,视线一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盛逾的踪迹。
沈慈昭仰头喝水,见桑渡似是在院子里找人的模样,笑了一声,“那个宗尧小哥,过来说过了,盛逾今日有事情要忙,可能不得空来看你,让你记得抹药,早晚各一次。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同庄子里的人说便是。”
桑渡没接话,只是抬手将一旁的干爽毛巾递给了沈慈昭。
沈慈昭接了过来,啧啧两声道,“你说这个盛逾,待你倒是当真用心,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桑桑,盛逾如今的表现,倒是让我安心几分。”沈慈昭看着桑渡,眸光中有几分感慨,“盛逾他待你好,也能互助你,桑桑,这门亲事,或许当真是一桩好事儿。”
桑渡笑了笑,她垂着眼,没接话。
她并不知道这门亲事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儿,但至少,这门亲事必须能成,她才能活下去。
宗尧的出现打断了桑渡同沈慈昭的闲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来送早饭的,沈慈昭虽说一些清粥小菜便好,可那托盘上的,可不仅仅是清粥小菜。
那粥,也不知是用什么珍贵药材一同熬煮的,有着淡淡的清苦味,只是米香浓郁,那一丝清苦非但不让人觉得怪异,反倒分外衬托这一份米香。
旁边的小菜,样式更是精美,遑论盘子里叠放整齐的糕点了。
“桑姑娘,沈姑娘,今天早上厨房有些繁忙,所以菜色简单了些,中午你们想吃些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准备。”宗尧笑盈盈地,他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桑姑娘,这段时间我就留在庄子上,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或是想要去哪里,同我说一声便是。”
桑渡笑着道了声谢,“盛……盛公子在清州城,是有事情要做吗?”
宗尧点了点头,昨儿那东西,这两位姑娘也是打过交道的,所以说给她们听,也不妨事,“方朔那事儿,同须弥宗一直追查的东西有些关联,不过桑姑娘你也无须担心,有我们宗主在,事情很快就会解决了,到那时,公子便和你一同启程往灵都去。”
盛逾之后会与他们同路这事儿,沈慈昭倒是刚刚听说,她偏头看向桑渡,“盛逾若是与我们同路,这一路上,倒是无须担心再出什么岔子了,而且……”沈慈昭顿了顿,她歪过头,凑到了桑渡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这段时间,你们刚好可以培养培养感情。”
桑渡脸颊微微有些红,她略含娇嗔地看了沈慈昭一眼,而后看向宗尧,“宗公子,用过饭后,我想去宋府一趟。”
“行,我给你们安排马车。”宗尧挠了挠头,“桑姑娘,你喊我宗尧就行,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您尽管说就是,我替宗主办事,自然也就是替你办事。”
桑渡点了点头,又一次道谢。
庄子上的菜
色很是精致,沈慈昭喝了一口粥,抬眸看向桑渡,“你去宋府,是想去看看宋珍的情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那一遭,也算是想要救她才经历的,总要去看看人如何了。”桑渡顿了顿,她握着瓷匙轻轻搅动着面前的粥,“而且,我找谢师兄,还有些事情要说。”
沈慈昭点了点头,她又喝了一口粥,眉尾略微挑起,眼中有着惊喜,“他们这粥熬得倒是美味,虽闻着有股药香味,吃起来却清脆爽口。”
桑渡拿起了瓷匙,“里头加了白月芝,白月芝闻起来有淡淡的清苦味,可若是烹煮得当,却是能够化渣,与其他食材包裹在一起,让其他食材的味道更加浓郁,还带一股脆甜。”
沈慈昭听得有些懵然,她点了点头,却也知道桑渡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乱说的,当下也有些许感慨,“也是怪爹爹,咱们呈莱宗上,竟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药修,桑桑你分明对天材地宝,地芝灵草一类敏锐极了,却没能找个师父,好好教一教你。”
桑渡笑了笑,她垂下眼,轻轻搅动着面前的粥碗,“就算是药修,也没有人愿意收一个灵脉残缺的人当徒弟,我啊,不过是无聊的时候看了些闲书……”她顿了顿,似是不愿意再说下去,话音一转道,“我们还是快些吃吧,早些去宋府。”
第21章便是玉石俱焚又如何?
方朔的屋子,已经被人围好了。
这件事儿,若是传扬出去,必然引得骚乱,所以须弥宗的人只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村子的村长。
那村长在骤然听得方朔竟是个妖邪时,险些没有站稳,好在那老翁也是经了事的,三四十年前,妖魔横行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生了,所以很快就稳住了心神,配合着须弥宗来询问的修士,将方朔平日里的所言所为一一告知。
只是说到后头,老翁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位大人,方朔这孩子,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是个苦命的,早些时候,爹娘遭了灾,就是叫妖邪给害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翁拄着拐杖,说起往事,忍不住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砖,他叹了一口气道,“他们一家,糟了那灾,就只剩了方朔一个,好在后来,妖邪叫大人们合力驱除了,这些年,甚少听到妖邪害人的事儿,方朔这孩子,就在村子里,东家一口饭,西家一把米地活了下来。”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进出林子了,他胆大心细,倒也次次都有收获,这些年,不光将自己养得好好的,偶尔还会帮衬村里的人。”老翁抹了一把脸,他皱着眉,额头上的纹路更深了些。
“他同宋家的小姐,得成姻缘,咱们村子里的人都是真心诚意地替他高兴。”
“谁能想到,他竟是什么妖邪呢?!”
修士将老翁送了回去,老翁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
那修士这才转身朝着林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盛逾在林子里,人尚未靠近,他便察觉到了。
“宗主,按村中人的说法,这个方朔,不像是潜藏许久的……”那人顿了顿,脸上也有些意外,“反倒更像是意外。”
盛逾没动,他看着面前抽出新芽的树枝,低声道,“宋家呢?那个叫……”他顿了顿,记起了桑渡提起过的那个名字,“叫宋珍的女子,替她看过了吗?”
“我们的人已经在宋家了,那位宋珍姑娘身上的种种,皆是长期受魔气浸染而成的,可是我们在宋家,并没有找到魔气存在的痕迹,宋家的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妥的。”
见盛逾一直没有说话,陆舜迟疑片刻后道,“宗主,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当真同祈梦涧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这才转头看向陆舜,“方才这话,莫要再讲。”
陆舜心中一凛,跪了下去,“是我口无遮拦。”
盛逾的视线落在陆舜身上,他沉吟片刻后,才到,“我先前入沂梦涧,也曾到过封印之处,那儿空无一物,是死寂之地……”
“只是未免错漏,陆舜,你回须弥宗一趟,领各门前三共十八人赶往沂梦涧。”盛逾顿了顿,他抬手轻轻折下了面前的枝条,“到沂梦涧后,你们于涧外扎营,无论是谁,都不要放他入沂梦涧。”
陆舜领命离开后,盛逾仍旧站在林子中。
在他腰间,名为朝阳的宝剑安安静静地待在剑鞘之中,并无什么异动。
朝阳这把剑,是他从沂梦涧中带出来,它在这林中毫无反应,说明方朔身上的魔气,不见得同沂梦涧有关,至少,与近些年的沂梦涧无关。
或许,是该去见一见方朔了。
那个叫方朔的人,正被关押在庄子地下。
******
宋府的那些红色装饰已经被人取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守在门边的小厮认识桑渡同沈慈昭,见两人从马车上下来,忙迎了上去,“我家老爷还在念叨两位姑娘呢。”
宋先生仍旧有些憔悴,只是看着心情好了不少,脸上至少是带笑的。
“两位姑娘,我正想着让人去请你们过来用顿便饭呢。”
“宋先生客气了。”桑渡笑了笑,她的视线越过面前的人,落在了院子里,宋家多了不少修士,看起来,都是须弥宗的人。“宋珍姑娘如何了?”
“人先前醒过一次了。”宋先生道,喜气洋洋的,他看着桑渡,满脸的感激,“我从谢公子口中得知,姑娘为了我儿险些出事,这份恩情,宋某当真不知该如何报答,请一定留下吃顿便饭,等珍珍再醒过来,亲自同姑娘道谢。”
桑渡应了下来,她环顾四周,有些疑惑,“怎么不曾见我谢师兄?”
“谢公子在里面守着珍珍呢,以防有什么变化,我领你过去。”
谢安淮坐在外间,正在擦剑。
听到声音,他抬眼去看,见是桑渡一行,手里擦剑的动作顿了顿。
沈慈昭看起来并不想同谢安淮多说些什么,她抬脚进了内室。
一会儿的工夫,外间便只剩下谢安淮同桑渡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沉默地看着谢安淮,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有话同谢师兄说,不知师兄能否同我一道去外面。”
谢安淮没有应声,只是人却缓缓站起了身。
走廊里,前后都没有人,谢安淮终于开口,“昨天,你是不是知道盛逾会出现?那团突然出现的黑雾……”
面前的人忽然抬眸,谢安淮看着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忽然说不出什么旁的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消失在咽喉中。
“我不知道。”桑渡低声道,“昨天种种,都是意外。”
“意外……”谢安淮低声重复着桑渡的话,他忽地往前走了半步,身影将桑渡一整个笼罩,“桑桑,你与盛逾并不相识,为何忽然认定他了?是不是……”
谢安淮本是想问,是不是有什么内情,或是有什么在逼迫桑渡。
可是这话在喉咙里连番打转,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怎么会有什么逼迫桑渡呢,在呈莱宗上,沈元白将桑渡看得那样要紧,又怎么会容许有事情,有人去逼迫桑渡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谢师兄,昨天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桑渡打断了谢安淮的话,她来找谢安淮,不是来听他说这些莫名的话的,而是要将谢安淮那份莫名的执拗彻底解决。
桑渡仰头看向谢安淮,她并不遮掩眼中的厌恶,“谢师兄辛苦这么多年,有着自己的抱负,桑渡知晓,倘若我将昨日的事情告知阿昭姐姐,或是告知盛逾,等着师兄的,定是被赶出宗门,再无立足之地的下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与师兄是一同长大的情分,桑渡知晓师兄想要成为闻名天下的修士。”桑渡顿了顿,“所以,还请师兄歇了昨日的心思,我同样也会将昨日的事情烂在心中,日后,我与师兄仍旧是从前的兄妹情谊。”
“桑桑……”谢安淮看起来有几分痛苦,他看着桑渡,“我对你的情谊,并不掺假,即便是现在,只要你说一句愿意同我离开,那些所谓的抱负名声,我都不要。”
“谢师兄!”桑渡的声音高了两分,她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冷了下来,“倘若师兄的情谊当真如此,当年为何婉拒了师父的提议呢?”
“或许师兄对我,的确有几分不一样的情谊,只是这份情谊,远比不上师兄的抱负。我知晓师兄有自己的雄心壮志,也知晓,当年师兄装
傻拒了师父,不是因为什么觉得没办法保护好桑渡,而是因为……”
桑渡深吸了一口气,她轻轻咬住了舌尖,一字一顿,“因为师兄看不上桑渡。”
“或许桑渡的确讨师兄的喜欢,可是这份喜欢,微不足道。”桑渡嗤笑一声,“师兄当年拒绝,不正是想着要娶一个同自己一样,灵脉完整,修为深厚,能够给自己带来助力的女修作为妻子吗?”
谢安淮的脸色未变,看起来挫败极了,他的唇颤动着,盯着桑渡的眼眸颤动,他想要辩驳,却又不知从何辩驳起。
而眼前那个,总是温柔似水的桑桑,也变了一副模样,她从水变成坚硬的石头,好似长满了尖刺,说出的话刻薄极了,让人的心头猛跳。
“师兄如今的举措,不过是见我同盛逾的婚事成了板上钉钉,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这才有了种种行为。”桑渡轻呵一口气,她抬眸看向谢安淮,“倘若现在,我与盛逾并非交换了婚书,而是依着先前众人猜测的那样,已然退了婚,师兄当真还会想要娶我吗?”
不等谢安淮回答,桑渡便又斩钉截铁道,“不会,若是那样,师兄你要娶的,需要的,仍旧是个能够给你带来助力的女子,而非桑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师兄,桑渡从不是你的所有品。”桑渡抬眸盯着谢安淮,她的声音变得平缓,却仍旧有力,“我们之间,超出兄妹情的可能,早在两年前,由师兄亲手斩断了。”
“正如师兄所说,我这些年叫沈伯伯娇惯得不成样子,颇有几分自视甚高。”桑渡笑了笑,“师兄看不上我,我自然也看不上师兄。”
“还请师兄坚持着自己的理想抱负,莫要再来同我说那些莫名无畏的话了。”桑渡收了笑,表情变得严肃又认真,“不然,便是玉石俱焚又如何?”
“我总是有退路的,可是师兄,为了一口气,一股不该存在的执念,毁了自己的前途,当真值得吗?”
长廊下,两人对视着。
第22章桑渡从始至终,都不是自……
谢安淮没有回答桑渡的问题,他只是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人。
原先灰白的脸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有了血色。
沈慈昭的声音从稍远的地方传来,“桑桑,宋珍姑娘醒了。”
桑渡收回了落在谢安淮身上的目光,从他身边经过前,略轻的声音被风送进了谢安淮的耳朵里,“谢师兄,之后的路途盛逾会与我阿昭姐姐同行,你该回呈莱宗去,帮着沈伯伯处理宗门的事务。”
声音消散,谢安淮回头去看,桑渡已经消失在了拐角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廊下,空荡荡地便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没有办法反驳,桑渡说的那些话,句句属实。
就算他言语上找到了能够辩驳的话,心里也不能。
他自然是喜欢桑渡的,只是这份喜欢,并不足以让他在两年前,开开心心应下沈元白的提议。
同样的,因为这份喜欢,也因为先前沈元白提过后又被轻轻放下的事情,谢安淮自然而然地将桑渡看作了自己的所有物。
然而,桑渡同盛逾的婚期被提上了日程。
谢安淮这才恍然发现,他的所有物,他身边的小雀鸟,要飞到旁人身边去了。
这才有了先前那近乎失去理智的行为。
借着宋珍的事情,支开沈慈昭,想要带着桑渡远走高飞——也不是从此就不回头了,等过上几年,不,远不需要那么久,一个失踪半年数月的女子,是不可能成为须弥宗宗主的妻子的。
到那时,谢安淮自然会领着桑渡回呈莱宗。
他还是沈元白的大徒弟,而桑渡也同样依旧是他身边的雀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这时,谢安淮才发现,雀鸟一样的桑渡,有着尖利的爪子和锃光瓦亮的鸟喙。
桑渡从始至终,都不是自己的雀鸟。
******
“你同谢安淮说了些什么?神神秘秘的。”沈慈昭站在桑渡身侧,她压低了声音,略有些疑惑。
桑渡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说之后无须他同我们一路了,我们在城外庄子上休养两日后,与盛逾他们同行去灵都。”
沈慈昭听了这消息,自然高兴。
她本就不想谢安淮与她们同行,毕竟谢安淮对桑渡存有的那些心思,沈慈昭心中分明。先前为了一路上的安危,她不得不将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现在,若是与盛逾同行,桑渡自是比原先安全上千百倍,自是无须谢安淮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转到了内间。
原先一直躺在床上的人已经被侍女扶着坐了起来,正小口喝着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到脚步声,宋珍抬眸看了过去,见到桑渡后,忙抬手推了推药碗,她看着桑渡,“父亲先前说,有位桑姑娘替我上了花轿,这才救了我的性命……”宋珍看着像是想要爬起来,只是她太瘦了,瘦得胳膊撑在床上时都有几分颤抖。
桑渡忙上前半步,扶住了宋珍,“这没什么,你现在能够好起来,就已经足够了。”
宋珍抬起头,小小的一张脸,感觉没有二两肉的样子。“桑姑娘,我有些话,想同你单独说。”
说着,宋珍看向桑渡一旁的沈慈昭,面上多了些祈求的神色。
在沈慈昭眼里,宋珍也是个可怜姑娘,她轻叹一口气,抬手拍了拍桑渡的肩,而后转身,同方才喂药的侍女一同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桑渡同宋珍两个人。
宋珍靠在床边,她仰头看着桑渡,眸光里,似有万千想说的话。
“桑姑娘,你见到方朔了吗?”宋珍开口问道。
桑渡微愣,她没有想到,宋珍想要单独同她说的事情同方朔有关。
片刻后,桑渡轻轻点了点头。
宋珍的手紧握在一起,她深吸了一口气,长睫轻颤,“桑姑娘,你觉得方朔当真是爹爹口中的邪魔吗?”
桑渡没有说话。
她静静地看着宋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珍也没有非要桑渡回答自己什么,她垂着眼,双手环抱着膝盖,轻声道,“爹爹说,我身上这奇怪的病症,是因为方朔,他还说,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方朔来过家里,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光承认了我这副样子是因为他……还……还威胁爹爹,要婚期不能延迟也不能更改……”
宋珍落下泪来。
桑渡有些不忍地垂下眼去,她倒是听了些许有关宋珍同方朔的往事。
在有端倪显露前,方朔同宋珍的感情很好。
宋珍从未见过那个恶鬼一样的方朔,在她心里,方朔仍旧是从前那个隽永温和的男子。
就算从沈先生口中得知了这一切,又如何呢?
宋珍只听过,只想象过,却不曾亲眼见过,就算她能看到自己身上那诡谲骇人的伤痕,就算她看到自己的爹娘憔悴下日渐瘦削的脸同佝偻的背,她仍旧怀抱着一丝侥幸地期盼。
这不能怪宋珍。
她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遇上的第一个男子,于她而言,分明是那样的好,怎么忽然就成了这副模样呢。
宋珍知道,这样的心思倘若表露出来,宋先生宋夫人难免又要伤心,哭上一场。
所以,先前她醒过来,就算心中难耐极了,在宋先生宋夫人面前,也未曾表露半分,直到见到了桑渡。
桑渡是代替她上了花轿的那位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定见过方朔,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宋珍殷切地看着桑渡,她的眸子里有一线亮。
桑渡轻轻摇了摇头,“宋珍姑娘,方朔的确是妖邪,即便一开始,他表现得与常人无异,那也是伪装,昨天夜里,方朔的的确确是想要杀了我。”
宋珍眼眸中的那一线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她看着桑渡,像是想要说话,可是瘪了瘪嘴,却又什么都没有能说出来,只余泪珠断线一般滚落。
“为什么呢?”宋珍问,也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桑渡,“方朔与我相遇,相识,难道都只是为了杀死我吗?”
桑渡回答不了宋珍的问题,她听到宋珍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越来越低,“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桑渡离开前,宋珍仿若失了魂一样,她靠在床边,视线虚
虚落在半空中,没个焦距。
沈慈昭同侍女等在外面,见桑渡出来,侍女忙端着方才还没有喂完的药进了屋子。
沈慈昭看了两眼门内,才转哞看向桑渡,“宋珍姑娘同你说什么了?”
桑渡摇了摇头,她也有些恍然,视线落在刚刚进屋的侍女背上,过了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方朔是妖邪这事儿,宋珍姑娘一时接受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脸上出现了了然的神色,她啧啧两声,摇了摇头道,“换作是我,也难以接受。桑桑,我们同方朔见到的第一面,他多么正常,谁能想到竟当真是个邪魔呢?”
桑渡没有接话,她略有些失神,方才侍女送进去的药,应该略有些凉了。
这反倒使得其中有一味药材的味道变得格外浓郁,那味道让桑渡有些许在意,只是一时间,却又没有能想起那味药材究竟是什么。
“桑桑?”沈慈昭看着桑渡略有些失神的眸子,有些奇怪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种事情,过些日子就好了,走吧,宋先生准备了宴席,方才已经叫人来请过了。”
桑渡点了点头,她抬脚跟上了沈慈昭。
一路上,桑渡遇见了好几个须弥宗的修士,她有些奇怪,“怎么宋府有这样多的修士?”
沈慈昭摇了摇头,“许是担忧宋珍同方朔先前亲近,怕方朔在宋府还留了些什么……”
“……总要探查清楚,才放心。”沈慈昭压低了声音,“毕竟方朔不是叫普通的妖邪倾斜入体,我仔细看过宋珍身上的那些黑线,先前也听须弥宗的人说过几句,似乎是同沂梦涧的那些东西有关。”
桑渡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只是脚步略变得有些沉重。
沂梦涧,那是她父母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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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子踩在积了水的青石板上,发出一阵声响。
宗尧走到前面,对着紧缩牢门外的两个修士抬了抬下巴,那两人登时回忆,打开牢门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你在外面等着。”盛逾的声音响起,深幽火光落在他的衣衫上,让黑衣上方的金线绣纹越发显眼。
宗尧低声应是,他守在了监牢外。
身后,气息流淌,再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
方朔看起来有些狼狈,黑铁锻造而成的钩子穿过他的手腕脚踝以及锁骨。
血迹混着脏污,在他身上留下成片的黑色痕迹。
方朔看起来,不再是昨天那副模样了,现在看起来,同普通人一模一样。
盛逾停在了方朔面前,他的视线缓缓向下,落在了方朔的心口。
面前的人胸膛正微弱起伏着,盛逾眼眸微垂,看起来,似乎耐心有些告罄。
下一刻,陷入昏迷的人惨叫出声,面容也有几分扭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朔醒了过来,他双目赤红,睁眼的瞬间下意识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然后,铁钩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经过一晚上,方朔的皮肉早就同那铁钩粘在了一起,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方朔再一次昏过去。
只是,一股凭空出现的力气迫使方朔抬眸看向前方。
盛逾的声音平淡,“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已经没有机会了,倘若老实交代自己的来历,或许能够死得痛快些。”
盛逾看着面前的人,一秒,两秒。
他再等面前的人在刺激之下再次变成邪魔的模样。
只是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面前的人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终于,盛逾听到了方朔断断续续的声音,“为什么要将我抓到这儿来……”
“还有珍珍……你们对珍珍做了什么?!”
盛逾略微挑眉,他将方朔审视一番。
发觉面前的人并没有在做戏,他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23章鬼见忧很是珍贵,只需零……
方朔的头疼欲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身上的疼痛潮水一般卷来,依旧挡不住脑袋里的疼痛。
像是有人用斧头,砸开了他的天灵盖。
然后又用凿子,在裂开的头骨上,敲敲打打,仿若要将他的整个脑袋都敲得粉碎,才算罢休。
方朔有些烦躁地想要将禁锢着自己的东西推开,可是那力道太大了,一抹清凉从他的脑门中央贯穿了他整个人。
方朔清明了几分。
他想起来了,自己应当是在自己同宋珍的喜宴上。
他记得,自己招呼过村中的亲友,将人送回去后,进了屋子,想要同宋珍好好说一说话。
自打两人婚期定下来,方朔便再没有见过宋珍,算起来,也有大半年了。
这段时间里,方朔不是没有想念宋珍的时候,每每压抑不住那份情绪,他便会将宋珍写给他的信拿出来。
宋珍在信上写了,按照老人的说法,他们定下婚期后,便不能再见面了,那样不吉利。
方朔比宋珍年长几岁,所以宋珍这些小姑娘的讲究,他都是记在心里的。
所以,这段时间,就算方朔再怎么想要见宋珍,都不曾去宋府找过她。当然,他每个月仍旧是会送些新鲜的野味去宋府,只是近几个月,宋府的小厮对他的态度很是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那时,方朔并没有深究。
现在再想,当真是处处透露着诡异。
方朔死死咬住舌尖,他盯着盛逾,声音沙哑,“珍珍呢?你们把珍珍怎么样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方朔不是傻子,面前的男子看起来,不像是什么会和自己有仇怨的人。
他很小的时候便一个人摸爬滚打,不说眼力毒辣,却也能一眼看出面前的人绝非寻常人。自己也好,宋家也好,都是老实本分,怎么会惹到这样的人呢,还被……
方朔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几乎是被钉在身后的木桩上。
他的心不由沉了沉。
“你竟是当真不记得。”盛逾收回了落在方朔身上的眸光,他抬脚往前走了两步,抬手间,血光闪过。
方朔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胸口的位置一股凉意。
低头去看,已经被血污挡住的前襟变得濡湿,血珠像是被什么操纵着,飘浮在半空,在方朔的眼前,弥漫成血雾。
盛逾抬眸看着面前的那团血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让方朔手筋脚筋重新长起来的,的确是那团与沂梦涧中的,同根同源的魔气。
只是,方朔与盛逾见过以及听说过的被魔气侵袭的人不一样。
这魔气本身,并非活物,只是一股气体,与修士所依赖的灵气类似,都能让人修为增长。
只是从魔气获得力量后,人的心智便会被侵占腐蚀,人还是当初那个人,可是所展露出来的却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这些人,作恶多端,为了自己无所不用其极。
只是,他们是清楚知晓自己做了什么的,可是这个方朔却是不一样,他看起来,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盛逾眸光微凝。
他抬手轻轻一挥,面前的血雾便猛然散开。
方朔盯着盛逾,他的呼吸变得粗重,随着胸前的伤口不住往外淌血,他的意识愈发模糊,“珍……珍珍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酒席过后,穿着嫁衣的女子似乎跑远了。
方朔有一瞬茫然,珍珍为什么要跑呢?
紧跟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宗尧盯着前方,丝毫不敢松懈,直到耳边传来盛逾的声音,他才转过身去,看向监牢内。
“宗主……”宗尧有一瞬惊讶,监牢中,原本被钉死在木桩上的人滑落在地上,盛逾脚边,堆着黑铁钩。
“派两个人把他押送回须弥宗。”盛逾道,他抬脚跨出了监牢,从宗尧身侧经过的时候,又继续道,“派人继续去探查,附近的村庄镇子一个不落地查,问清楚,当年方家灭门前后,可还有哪一户出了类似的事情。”
宗尧神色微变,他抬脚跟上了盛逾,“宗主,你是说那魔气并没有寄生在方朔体内?”
“你自己瞧。”盛逾冷声道,“监牢里关着的人,身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魔气。”
宗尧一凛,他抬眸看向盛逾,又很快低头移开了视线,“我这就安排下去。”
盛逾没再说话,他抬脚往外走,快要从地牢走出去时,忽地停下了步子,“去看过桑桑了吗?她休息得如何?”
“桑姑娘看起来没有受到惊吓,早上他们用过早饭,就
去城里了,说是要去宋家一趟。”宗尧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走出了地牢,他眉心微蹙,忽地转头看向宗尧,声音竟是难得有些许焦急,“守在宋家的修士,修为如何?”
宗尧一愣,他尚未反应过来盛逾在问什么,方才在眼前的人已然御剑离开了。
盛逾御剑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就已经到了清州城上方。
他并没有去过宋家。
派修士前往宋家,也只是担心方朔在宋家留有什么后手。
盛逾记得,早些时候,有从宋家回到庄子的修士来寻过他,宋家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只说那位原本要嫁给方朔的宋家姑娘,身子不大好,用来药修准备好的药,也不曾好起来。
盛逾并不在意那个叫宋珍的,为什么用了药没有立刻好起来,他只让留在宋家的修士继续留着,等事情终了再离开。
现在,他却少见得有了一丝懊恼,自己过于自傲了。
盛逾先前笃定方朔的事情已经不会有变化了,须弥宗的地牢都有着特殊的封印,邪魔被关进去后,无论原本多么高深莫测都再难逃离。
可偏偏,方朔体内根本就没有那一缕魔气。
盛逾深吸了一口气,他眸光愈冷硬。
那天夜里,在林子里的那缕浓郁至极的魔气,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跑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落在了宋府外。
他抬眸看向面前的宅子,宅子风水不错,饶是先前经历了那些事情,现在盛逾抬眼去看,眼底所见仍旧是清风若水,并没有丝丝缕缕的黑气。
宋府大门外,有须弥宗的修士守着。
见到盛逾,慌忙走上前去,“宗主,您怎么来了?”
盛逾没答,他抬脚往里走,“让给宋珍准备药的药修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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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准备了相当丰富的一桌菜。
色香味俱全,就连浓油赤酱的野味,也有好几道。
宋夫人引着桑渡一行人入座,她脸上带着感激的笑,“桑姑娘,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菜,你们不要介意。”
桑渡笑着摇了摇头,众人入座。
只是还不等众人举筷,便见负责照顾宋珍的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侍女脸上有血痕,满脸的惊慌,“不好了,老爷,夫人,姑娘不好了!”
咣当一声,是瓷器落在地上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桑渡同沈慈昭对视一眼,沈慈昭站起身,她看向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的宋夫人和宋先生,“我去瞧瞧,两位不用担心……”
然而,宽慰两位年长者的话还没说完,沈慈昭脸色一变。
她下意识抓住了桑渡的手腕将人往屋子里推。
外头的风,隐隐有些腥臭。
或许普通人尚感受不到什么,可对于沈慈昭他们这样的修士,不妙的感觉却是蜂拥而起。
宋先生同宋夫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略有些着急地起身想要往外去看宋珍究竟怎么了。
可还不等他们从桌前离开,刚刚跑进来的侍女却忽然发难。
只见方才还是满脸惊恐的侍女忽然面容扭曲,她忽地朝宋先生的方向顶了过去,像是一头控制不住的牛犊。
宋先生一时不察,被顶了个人仰马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桌椅也被撞翻在地,叮铃咣啷,好不狼狈。
谢安淮反应了过来,他提剑朝着那侍女劈砍过去。
可那侍女却像是后脑也长了眼睛一样,竟是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谢安淮的剑。
她翻转身形,同谢安淮缠斗在一处。
她绝不是先前那个普通的侍女了,即便她不像方朔先前那样,浑身裹着森森的黑气,一看就知道被妖邪影响了。
可她的那一双眼睛,却变得分外诡谲。
黑色的瞳孔一点点扩散,几乎看不到正常的纹理。
桑渡在最里面,那呼啸着,想要闯进屋子里的,不知究竟是什么的黑雾被沈慈昭拦在了门外,而屋子里的侍女,则是和谢安淮颤抖得难解难分。
一时之间,桑渡竟是最安全的。
她微微瞪圆了眼睛,抬眸看向宋先生和宋夫人的方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先生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而宋夫人……
桑渡瞳孔皱缩,宋夫人身下,是氤氲开来的鲜血,方才的碎瓷片,被那侍女送进了宋夫人的腹腔当中。
桑渡的手脚冰凉。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找到了支撑自己的力量,站在最里面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宋夫人身边,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是将裙角的布硬生生扯了下来,她将那块布塞进了宋夫人腹部的伤口里,动作间,鲜血染红了桑渡的双手。
“宋先生……”桑渡的声音在颤,跌坐在地上的男人目光直愣愣的,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桑渡见状声音高了两分,“宋先生!你按住夫人的伤口,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也不管宋先生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桑渡将宋夫人往他身边一推,便站起身,绕开屋子里打斗的人,走至门边。
沈慈昭的余光瞥见了桑渡,略有些焦急,“桑桑,快躲起来!外面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桑渡咬了咬牙,她透过门缝看到无数条黑色的雾气,触手一样,将他们所在的屋子包裹住了。
“阿昭姐姐,你得帮我引开这些东西。”桑渡的语气里满是认真,“我得去宋珍那儿,确认一件事。”
一件,先前就让她有些奇怪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珍虽醒了,比起以前算是好了很多,可是,桑渡闻出了给宋珍的药里,有一味药是鬼见忧。
鬼见忧很是珍贵,只需零星一点入药,不说活死人肉白骨,让一个因为邪魔侵扰的人好起来,是很简单的事情。
早先那一服药已经不是宋珍喝的第一副了,她怎么会仍旧是那样一副随时会昏厥的模样呢。
第24章那魔眼于她,很是亲近。……
第二十四章
沈慈昭顾不上说话,屋外的黑雾凝成触手一样的东西铺天盖地,仿佛要将天地也湮没。
她只来得及抬手推了桑渡一把。
桑渡一个趔趄,她的瞳孔微微缩紧,整个人摔出了门槛。
那黑雾触手被惊动,竟是丝毫不去管沈慈昭,而是朝着桑渡的方向追去。
桑渡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有的力气,她晃了晃,竟是没有摔在地上,反倒铆足了劲儿朝着宋珍的房间拔腿跑了过去。
她背对着那些触手,跑得飞快,自然不知道在她背后,那些触手宛如离弦的箭,朝着她的后心口,猛地冲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双目赤红,她喊不出声,便是用尽了最快的力气,也追不上那些触手。
她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先前那些黑雾凝成的触手被自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这一刻,却都放弃了她,转而去追桑渡。
不该是这样的,那样多的触手,就算有一部分被桑渡吸引,那仍旧应该有一部分依旧同自己颤抖。
可是现在,那些黑雾触手直接放弃了沈慈昭,它们仿佛都被桑渡吸引了,想要去争抢着杀死桑渡。
就在触手末端快要碰上桑渡后心的时候,沈慈昭连呼吸都静止了,她直愣愣地看着桑渡,一时之间,仿若被抽走了魂。
然而,就在这一刻。
令沈慈昭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黑雾触手在即将触碰到桑渡的一瞬间,忽然停住了动作。
转瞬之间,桑渡已经跑到了拱门处,那些黑雾触手没有再跟上去。
沈慈昭心中一凛,她顾不上去想方才那诡异的一幕,再次同那些黑雾触手缠斗在了一处。
就好像,方才那些触手追上去想要杀死桑渡只是自己恍然之间的错觉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跑得咽喉发烫,淡淡的血腥味从她胸膛处往上弥漫,这让桑渡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可也不知为什么,她竟是还能往前跑。
咽喉处的血腥味,仿佛攀上了眼眸,遮住了眼帘。
桑渡看向视野前方,她的步子渐渐变得慢了下来。
出事的,不光是他们宴客的屋子,整个宋府,仿若是从地狱中抬上来的一般。
那些黑色的,不知名目的黑气正在宋府的每一处乱窜着。
原先守在宋府的那些须弥宗的修士,此刻也有些应接不暇,他
们匆忙又有几分慌乱地应对着院子里乱窜的黑气,没有人顾得上桑渡。
比起那些虽有些狼狈的修士,更惨烈些的,是宋府的那些仆从。
那些人,都是些普通人,几乎没有自保的手段同能力,半分都没有。
那些黑气,甚至不曾特意去针对普通人,它们不过是从那些人身边穿过,便有人承受不住戾气带来的疼痛,栽倒在地,倒在地上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只知晓,自己的眼底满是鲜红色。
她一时有些失了方向,陷入混乱的人群推搡着往外走,而桑渡则是逆流而上。
只是她的步子渐渐变得有些慢,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找到宋珍,去确认自己的想法又能做什么呢?
更何况……
桑渡眸光闪了闪,她停下了步子,仰头朝着那团黑色望去。
那像是一棵拔地而起的高树。
只是树枝,树干,树叶,都是由那些黑色的雾气组成。
而黑雾树拔地而起的方向,正是宋珍的方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长睫毛颤了颤,忽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像是周身的一切都在一瞬间被抽离,什么都不剩了。
落拓的大地上,只剩桑渡一人。
“桑姑娘!”一道男声让桑渡从那种梦魇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桑渡浑身一颤,她抬眸去看,看清了来人,是宗尧。
宗尧与平日里不大一样,他手中握着剑,三两下将靠近的黑色雾气劈散。
他逆着人群走到了桑渡身边,脸上有些焦急,“桑姑娘,可算找到你了,我想法子护送你出去。”
桑渡眨了眨哞,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护送自己出去?从哪里出去。
宗尧微微侧身,示意桑渡跟上自己,好在他应付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具体发生了什么,得等宗主从魔眼出来后才能知道了,总归现在,整个宋府都被魔眼笼罩住了,外面的人轻易进不来,里头的也出不去。”
宗尧抬剑间,又斩落了好几片黑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回头看向桑渡,笑了笑,“桑姑娘有无须太担心,我有法子先送你出去。倘若不是变故突生,宗主是要先送你出去的。”
桑渡点了点头,她仍旧有些失神,抬脚跟在宗尧身后,身边是不知生死的宋府下人。
“宗尧小哥。”桑渡低声道,“这些人,不能一起出去吗?”
宗尧微微一愣,他抿了抿唇,护着桑渡走到角落,那些黑雾竟是没有再靠过来。
等再开口,宗尧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歉意,“桑姑娘,这些人我只能尽力救,太多人一起离开会惹得魔眼察觉,到那时,许是更多人会受灾……”
桑渡眸光闪了闪,她看着宗尧低声道,“我知道了……”顿了顿,桑渡咬了咬唇道,“阿昭姐姐同谢师兄在后院的宴客厅,若是可以,还请宗尧小哥搭把手。”
宗尧应了下来,只见他割破指头,没入了魔眼铸成的结界边缘。
那黑色的结界开始轻颤,似是陷入沉睡的魔物挣扎着即将醒来,桑渡感受着那震颤,无端有几分不安。
很快,黑色的结界中央,出现了一个不算大的缺口。
宗尧看着桑渡,眸光恳切,“桑姑娘,外面有须弥宗的人,您无须过于担心了,有宗主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点了点头,她心里清楚,自己留在里头非但不能有什么助力,甚至还会成为其他修士的拖累。
当然,桑渡同样惜命,她承认自己这一丝有些卑劣的心思。
抬脚半跨过缺口时,桑渡看到了外头严阵以待的修士,她略松了一口气,此刻,腰上确实猛然一紧。
——桑渡被一股极大的力猛地拽了回去。
宗尧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察觉到变故,想要抬手去拉住桑渡时已经晚了,方才还站在他身边,脸上有些苍白的女人,被那黑雾魔树生长出的枝丫环抱着腰拖了进去……
宗尧的脸色陡然白了三分,他讷讷往前走了两步,死死盯着那棵黑雾魔树……那儿,就藏着魔眼。
魔眼这种东西,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过了。
自从魔族被封印于祈梦涧深处,沂梦涧外,便再不曾出现过魔气如此聚拢的魔眼。
应该不会出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尧安慰自己道,毕竟,盛逾进了那魔眼深处,只要盛逾能够发现桑渡,那么桑姑娘绝不会有事的。
可是……当真不会出事吗?
魔眼深处,别说是桑姑娘这样并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便是宗尧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活着深入。
宗尧往前走了两步,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黑雾魔树上移开。
现在,桑渡进入了魔眼,送人安全地离开这件事,他做不到了,那么至少要做到另一件事——尽可能多地救下被结界困住的普通人。
宗尧深吸了一口气,他握紧了刀柄,视线从场上扫过,声音抬高,“列队,结阵!将无辜的人护在其中!”
只是,宗尧仍旧有几分忍不住地想要去想方才的事情。
桑渡在这魔眼中,并无修为,一个普通人,于魔眼的感受,如同沧海一粟。
为什么魔眼会在桑渡离开的时候,突然出手,将人拉进魔眼深处呢?宗尧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强迫自己别再去想,专心于眼前的东西。
比起宗尧的疑惑,桑渡倒是尚未感到恐惧,便已经到了魔眼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黑雾带着她,几乎是飞进了黑雾魔树。速度之快,让桑渡有几分昏昏沉沉的,甚至来不及害怕。
等到她双脚在地上踩稳,看清周围的事物。
桑渡更顾不上害怕了,魔眼深处的场景,让桑渡有几分咋舌。
魔眼魔眼,无论是听着,还是方才看那魔眼造成的结界,其深处不说是死气沉沉,总归是没有色彩的。
应该是苍白混着了无生气的黑色才对。
可是,桑渡眼前的,分明是一处生机勃勃的山谷。
野草茂盛,不知名的花轻轻颤动着,似乎还有幽香扑鼻。
桑渡抬眸环顾四周,她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这片幽禁背后,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并不算带有恶意,桑渡自来敏锐,对于善意同恶意的感受更是敏感至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那无处不在的视线,并不让桑渡感到惊恐或是厌烦,只是有几分压迫感,除此之外,桑渡感受到的,竟全是善意与……亲近?
可这份感觉,却让桑渡愈发不安。
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愈发诡异,先是死而复生,再是现在,竟是对魔眼感到亲近。
倘若不是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也曾从沈元白的轮回镜中见到过襁褓中自己的身影,桑渡几乎要疑心自己是不是什么流落在沂梦涧外的邪魔了。
莫说是正义的修士,便是一个普通人,都不会对魔气产生半点亲近之意,他们本能地对魔气抗拒。
而这魔眼当中,魔气浓郁,若是换作旁人——算不上心肠歹毒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承受不住这样浓烈的魔气。
慌乱至极,桑渡竟是有几分想笑。
总不能她其实是个坏进骨子里的大魔头,魔眼现在亲近她也好,方才不放她离开也罢,都是因为他乡遇故知。
只是很快,桑渡便又冷静下来。
她自诩算不上什么圣人,也有一些不见得能摆上台面的隐秘心思,可要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决计是算不上的。
摈除这份亲近去看,会不会是这魔眼在自己身上有所图谋呢?
如果是之前,桑渡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有些许可笑,可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她死而复生,还不止一次地死而复生。
魔眼的存在本就超脱常人的认知,倘若那魔眼正是感知到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所以想要惺惺作态地留下自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垂下眼。
她不再去在意那无处不在的视线,无
论魔眼为何要故弄玄虚,自己都是要想法子出去的。
只是,她从未进到过所谓的魔眼之中,想要出去,更是无从下手,除非……
桑渡呼吸微微一滞,她想起了先前宗尧说的话。
这魔眼之中,现在应当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盛逾。
倘若能够找到盛逾,那么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只是要如何找到盛逾无疑同样困难。
思索间,桑渡抬手取下了头上的发簪,那玉簪是盛逾先前送给她的。
桑渡今日想起戴这玉簪,本是想在盛逾眼前卖个好。
自己戴着玉簪,好叫盛逾知道,自己将他送的东西放在心上,时常用着,不承想,反倒是歪打正着。
通常来讲,这种富含灵气的物件,与打造它的人彼此之间有着感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记得,盛逾提起过,这玉簪子是他亲手做的。
现在,只盼着这玉簪子当真是盛逾自己做的,而不是像桑渡自己一样,买来的同心结,为了让盛逾相信自己的情谊,谎称是自己亲手做的才好。
桑渡咬了咬牙,她握住了簪子,朝着自己的指尖狠狠刺了下去。
簪子的末端不算锋利,所以刺穿皮肤,桑渡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肉被破开,鲜血涌出。
痛意席卷而来,桑渡整个人几乎昏厥过去。
缓了片刻,桑渡才勉强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她垂眸看向手中的簪子,心中松了一口气。
一条浅色的血线正顺着簪身缓缓弥漫,宛若游龙,盘亘于玉簪之上。
这样,做出簪子的人应该能够感应到了,倘若那个人当真是盛逾,那么他应当可以顺着这份感应找到自己。
现在,桑渡只能等待。
她握着玉簪,微凉的簪身贴着掌心,将那股温润的凉意传遍了全身。
这股凉意,让桑渡冷静了许多,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转眸看向四周。
方才,桑渡只是打眼扫了周遭的环境,并没有细看,现在,她做了当下能想到的唯一一件能做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这簪子是不是盛逾做的,也无论盛逾知晓自己也进了魔眼后,会不会来寻自己,桑渡现在总要等上一段时间。
只是等到盛逾的这段时间,桑渡也不能坐以待毙,她不往远了走,只在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殊的,能够帮到自己的。
只是,当桑渡打量起周遭的植物,才恍然发觉,那些郁郁葱葱的,哪里是什么野草,分明是上好的金遏叶。
金遏叶算不上是灵草,无须灵气灌溉也能生长,便是普通人,得了种子,好生照料,也能种出金遏叶来。
只是市面上常见的金遏叶都是下品。
下品金遏叶晒干,磨粉,炮制后,也能止血,不过只能应对一些小的伤口。
中品金遏叶,也能见到,只是极少,这部分金遏叶药效更好了些,经过药修的手处理炮制,大些的伤口也能应对。
至于上品金遏叶,几乎只听说,却鲜少有人能种出来。
因为金遏叶这种药材,生命力虽强,可要想种出叶片上有一线金纹,不光对土壤,天气,温度有着十分苛刻的要求——遇水落叶,干则断金线。
所以普通人也好,药修也好,通常都选择种普通品质的金遏叶,这样,至少不用担心一株不成。
可是现在,桑渡身侧那些轻轻摇摆,肆意生长着的金遏叶,皆为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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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渡不由啧啧,她蹲下身去,下意识抬手去摘金遏叶,这样上好的金遏叶,炮制过后,其效用不比上好的灵药差。
只是刚刚采了一把,桑渡便忽然觉得耳后劲风吹过。
她的意识操纵着身体,在桑渡反应过来前,她整个人便朝着另一侧歪倒,看起来,躲过了那股劲风。
变故突生。
原先安好静谧的景色仿若被人从外面用大锤砸开。
桑渡抬眼去看,上方的天空仿佛裂了开来。
那些原先并不存在于这片空间的黑雾从破口处挤了进来,开始乱窜。
桑渡顾不上再去摘更多的金遏叶,她将手里已经摘下来的叶片捏紧,朝着远离破口的方向拔足狂奔。
她不知道为什么场景忽然变换了,但桑渡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片空间正在发怒,这份怒火会不会波及桑渡,她不知道,但直觉驱使着她远离此处的危险。
桑渡跌跌撞撞地跑,很快便跑到了边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发灰的黑色薄雾,水流一样,缓缓流淌着,包裹着桑渡所在的空间。
桑渡逃无可逃,她转过身,看向来路。
那些黑色魔气宛若是箭,正朝着她的方向飞来。
这种死法……
桑渡瞳孔颤了颤,她瞪圆了眼睛,双手攥紧了。
这种死法,当真是最惨烈的了,万箭穿心,也不知尸体会不会被这些黑色的魔气腐蚀。
可为什么还是会死呢。
桑渡猛地闭上了眼睛,她下意识地回忆起这一路以来的事情,自己分明活着离开了呈莱宗,为什么仍旧是要死在这儿呢?
桑渡几乎能够闻到那些魔气的腥臭味道。
她的眼皮颤动着,过了许久,想象当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桑渡试探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桑渡完全睁开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身前,大约七八步外的地方,穿着黑衣的男人背对她站着。
身形高大,身姿挺拔,是盛逾。
盛逾单手抬起,那把名为朝阳的剑挂在腰间,并未出鞘。
桑渡凝眸去看,在盛逾抬起的那只手前方,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灵气凝结扭曲后产生的波纹——盛逾以一己之力,挡住了那些源源不断的魔气。
他似是听到了桑渡的脚步声,虽不曾转身,微凉的声音却是响起,“到我身侧来。”
闻言,桑渡小跑着停在了盛逾的右后方,她盯着盛逾没有什么表情的侧脸,低声道,“宗尧准备送我出结界的时候,那棵黑雾魔树突然伸出枝条将我抓了进来,是不是要打破魔眼,我们才能出去?”
盛逾喉结轻轻颤了颤,他没有立刻回答桑渡的问题,而是抬眸,看向上方。
那些黑色的魔气,恍若垂死挣扎的小兽,挣扎的动作也好,幅度也好都越来越大,似乎抱着与盛逾同归于尽的念头。
盛逾微微垂眼,他那只抬起凝聚着灵气的手忽然前送。
只见那些原先凝结在一处的灵气忽地四散,灵气同那些魔气撞在一起,竟是将那些成团的魔气撞得四散。
下一刻,四周的震动感愈发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眉心微皱,他忽地转身,扣住了桑渡的手腕,“闭眼,抱好我。”
桑渡顾不上去问缘由,她只觉腰间一紧,下一刻,已经整个人被盛逾拉着摔进了他的怀里。
桑渡下意识抬手环住了盛逾的腰,紧跟着,脚下踩在地面上的踏实感陡然消失了,耳边是嗡嗡剑鸣声,脚尖微微一顿——
桑渡低头去看,是朝阳出鞘了。
剑刃泛着寒光,宛若高山白雪一般,刺目又耀眼。
而现在,盛逾正搂着她的腰,两人踏在剑鞘上方,朝着上方飞了过去。
朝阳的剑鞘上,雕刻有游龙图样,那图样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好似他们当真踏在龙背上一样。
飞得越发高了,桑渡眼眸颤了颤,她抬起头,不再向下看,而是抬手紧紧环住了剩余的腰。
鼻翼前,充斥着属于盛逾的味道,那是淡淡的雪莲味,有几分清苦,却又好闻。
这种时候,桑渡竟是还能分出一分心神去想,为什么盛逾身上一直有这种清苦的药香味呢?难道是身上有伤,一直在用药吗?
视线轻颤,落在了盛逾的肩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色的衣衫上,似乎有一块地方的颜色更深些,像是水渍晕开了一样。
桑渡轻轻嗅了嗅,血腥味很淡,潜藏在药香味下
方,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盛逾他,应该是受伤了。
桑渡轻轻咬唇,她并没有出声,环抱着盛逾腰的手默默紧了紧。
连盛逾都受伤了,这魔眼看起来并不寻常。
她能够感受到盛逾在动,两人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在快速移动着。
从桑渡的角度,她只能看到那些成片的魔气,仿佛是死了一般,枯叶一样向下掉了过去。
桑渡见过,先前安歇魔气也有被劈散的时候,可云雾一样的魔气散开,很快又会凝聚起来。
可是,这些向下掉落的魔气却不一样,它们好像彻底死了一样,朝阳斩断了它们的生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环着她腰的那股力骤然紧了紧。
桑渡耳边,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刺目的白光。
“闭眼。”盛逾的声音在桑渡耳边响起,她闻言照做,眼前微微泛红。
大约过去半炷香的工夫,桑渡重新踩在了地上。
腰间的力道撤开,盛逾的声音响起,“这儿暂时安全了,我们休整一会儿,再去将魔眼清除。”
桑渡睁开眼,四周是苍茫的白,和那些魔气的黑形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
这些白甚至很是刺眼,她环顾四周,在她视野里面,只有茫茫的白色,像是误入雪地——一片走不出去的茫茫雪原。
盛逾站在桑渡身侧,他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桑渡看向盛逾,她抿了抿唇,片刻后,朝着盛逾的方向走过去两步,抬手轻轻指了指他的右肩,“你……受伤了。”
盛逾垂眸看向桑渡,他正要开口,却忽然偏过头去,抬手掩唇咳嗽起来。
桑渡看着有些着急。
她快步走上前,想要去看盛逾的伤势——这种地方,倘若盛逾出了什么事儿,那么她定然是死路一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逾抬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他看向一个方向,声音略有些沙哑,“走吧,从这儿到魔眼的藏身处,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们不能御剑,靠双脚走,还得走上……”
盛逾的声音骤然止住,他略有些惊讶地看向突然抬手拉住自己的桑渡,眸光落在了桑渡的脸上。
桑渡脸上难得的严肃,她拉着盛逾停了下来,而后抬手,十分强硬地踮脚按着人的肩,将人按得坐了下去。
盛逾面上有一瞬茫然,只是他仍旧顺着桑渡的力,坐在了地上。“桑桑?”
桑渡垂着眼,看不出情绪,她从袖口里摸出一片金遏叶,“总要将伤口先处理一下。”
盛逾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桑渡手中的金遏叶上,等他再开口时,却是带了些疑惑,“这金遏叶看着是刚摘下的,你是从哪儿摘下的?”
“就是方才我在的那儿。”桑渡手边没有工具,她只能用手将金遏叶的叶片撕成小片,而后又朝着盛逾伸出手,“你的剑借我用一下。”
盛逾抬手将朝阳递给了桑渡,“你摘下了魔眼幻境中的金遏叶?”
桑渡应了一声,她手起剑落,割破了裙角内纱。
她用方纱包住了被撕成碎片的金遏叶,揉搓起来。“虽说是魔眼里头长出来的金遏叶,可是我分辨得出,这金遏叶无论是品相还是效用都是上品的,现在工具简陋,没法好生炮制,我只能简单处理一下这些金遏叶。”
桑渡顿了顿,她抬手隔着纱布捻了捻,“饶是这样,这样好的金遏叶,足够让你伤口止血,不恶化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纱布已经染上了浅绿色,细细看,那绿色当中,仿佛游荡着金粒。
桑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看向盛逾道,“早些处理好伤口,我们便能早些解决完魔眼出去了。”
盛逾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桑渡微微挑眉,语重心长地开口,“盛逾,我知晓你是名门正派,可是这药草又不分善恶,它只是长在了魔眼的地盘上,可它本身却是……”
“我不是那样不懂变通的人。”盛逾开口打断了桑渡的话,他对着桑渡伸出手,“给我吧,我自己可以上药。”
桑渡这才恍然。
男女有别,就算两人已经是未婚夫妻,可是坦诚相见这事儿,未免有些早了。
桑渡方才满脑子都是两人的安危没有想到这一截,现在叫盛逾点醒,耳尖不受控地有些发烫。
手里裹着药渣的方纱也成了烫手山芋,她将东西递到了盛逾的手中,然后转过身去,声音嗡嗡的,“你用方纱在伤口上滚一滚,让药汁完全沁入伤口就可以了。”
盛逾应了一声好。
桑渡听到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耳尖越发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桑,这件事莫要同旁人说。”盛逾道。
桑渡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盛逾补充道,“我见你身上还有些金遏叶,出去后若是有人问起这金遏叶,你便说是自己种的,恰好带在了身上,莫要告诉旁人,你是从幻境中摘下的。”
“我明白。”桑渡点了点头,在魔眼深处发生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晓越好。
就好像,她也不曾告诉盛逾,在刚进来时,她感受到一股亲近的视线。
“走吧。”盛逾动作很快,说话的功夫里,他已经处理好了伤口。
桑渡这才转身抬脚跟上了盛逾。
先前在原地休整时,尚且不觉得,现在重新开始赶路,便又觉得四周的白色太过苍茫,看得人心慌。
“盛逾,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桑渡置身于这苍茫中,心头有几分戚戚,只能找话同盛逾攀谈。
盛逾走得并不快,他与桑渡并肩。
听到桑渡的问题,他垂眸看了眼桑渡的发髻,“我送你的玉簪上有我留下的一丝灵气,灵气见血,我顺着那血线,就找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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