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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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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白伸手拍了拍桑渡的背,“你是个好孩子,鸣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一辈子不嫁人,那我就养着你一辈子。”

桑渡笑着应了下来,写下退婚书后,又与沈元白闲话几句家常,桑渡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桑渡脸上的笑才些微淡了些。

能够不嫁盛逾,对于桑渡而言不算坏事儿,她虽在呈莱山上甚少出去,却也将盛逾的事迹听了个遍。

由那些只言片语堆砌起来的盛逾,仿若是高楼上方的神祇,与桑渡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桑渡向来随遇而安,知晓婚事的时候,能寻摸出理由安慰自己,现在写下退婚书,也能找到别的由头宽慰自己。

所以退婚这件事,并没有怎么影响到桑渡,反倒是三日后,沈元白的生辰礼,更让桑渡上心。

桑渡亲手给沈元白做了一件衣服,还有些线头没有整理好,得抓紧将衣服做好,等三日后沈元白的生辰,送给他。

理完衣服上的线头,小厨房送来了餐食。

桑渡用过饭,屋子里来回踱步片刻算是消食后,便也打算休息了。

只是刚刚换上寝衣,桑渡便察觉到屋外有动静,似是有人进了她的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微微蹙眉,她扯下床头的斗篷裹在身上,看向门口的方向,“什么人?”

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来她院子才是。

桑渡眸光闪了闪,她裹紧了斗篷,走到了门边,有些疑惑,“是阿昭……”

姐姐两个字还没有从桑渡的嗓子里吐出来,一股凉风便透过门板传了过来。

桑渡捏着斗篷的手松了松,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些许茫然,在她眼前,那扇木门,被那股凉风劈作两截。

视线缓缓下移,桑渡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然被血浸透。

又是一道凉风。

桑渡的惊呼声湮没在喉咙里,轰隆一声,她仰面倒了下去。

空出来的双手,有些茫然无措地乱抓着,最后按在被凉风划开的喉咙上,桑渡感受到血液的黏腻与腥甜,紧跟着便是疼痛与黑暗。

到死,桑渡都没有看清究竟是谁对她动手!

她出生后就甚少离开呈莱山,在呈莱山上,众人待她都是极好的,就算是看她不顺眼的方鸣锐,最多也只会在口头上给桑渡添些不快,出了呈莱山,更是没什么人知道她桑渡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对。

自从桑渡与盛逾的婚事被提起后,桑渡的名字便不仅仅出现在呈莱山。

自己没有仇家,那么只会是盛逾惹来的麻烦!

盛逾,盛逾!

桑渡吐出最后一口气,而她最后一丝力气,则是将盛逾这个名字咬碎在齿间。

第2章那是……梦吗?

“呵——”

桑渡猛地坐起了身,她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的喉咙,掌心感受到的皮肤光滑整洁,并没有什么伤疤。

饶是如此,桑渡仍旧激起了一身的疙瘩。

刚刚,那是梦吗?可是梦,又怎么会那样真实呢?

真实到就算是现在桑渡仍旧能够感受到鲜血从喉咙处的伤口倒灌进入咽喉,堵住她口鼻时的窒息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猛地吐出一口气,她缓过神来,发觉背上沁出了冷汗。

“桑桑。”沈慈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那声音像是救命稻草,让桑渡从那股阴寒中缓过神来。

桑渡几乎是从床上手脚并用地爬下来的,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踩着罗袜就冲到了门边。

沈慈昭听到屋子里传来动静,却没听到桑渡的回应,正有些疑惑时,门被人猛地推开了。

眼前微微晃了晃,沈慈昭尚未看得清前方的人,怀里便是

一紧,里头的人,几乎是扑过来的,一整个扑进了沈慈昭的怀里。

抱住沈慈昭,感受到她的温度和身上淡淡的花香,桑渡那颗乱跳的,几乎要从咽喉里蹦出来的心,才渐渐平缓下来。

“桑桑?”沈慈昭环住了桑渡的背,眼里的担忧浓烈得弥漫开来,“怎么了?”视线往下,看到桑渡只套着单薄寝衣,抬手便将人往屋子里推,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赞同,“外头下雪呢,也不怕冻着。”

木门被沈慈昭抬手关上,风霜与雪一并被关在了门外。

“怎么这样慌张?出什么事儿了吗?”沈慈昭扶着桑渡坐在了桌边,她将手炉塞到了桑渡掌心,又转身取下一旁的斗篷,将人裹好,“额头上这么多冷汗。是哪儿不舒服吗?”

桑渡已经缓过来一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握紧了手炉,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抬眼看向沈慈昭,正要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过了好一会儿,桑渡才小声道,“应当是做了个有些真实的梦,梦里,不知叫什么人给杀了,醒来一时没有分清……”

沈慈昭闻言松了一口气,她舒展眉眼,看向桑渡,“要我说,一定是最近议亲的事儿让你没有休息好,桑桑,你当真想要……”

沈慈昭的话提醒了桑渡。

桑渡有些急匆匆地起身,也顾不上同沈慈昭多解释些什么,便有些焦急地想要快些去寻沈元白。

这退婚书,越早写越好。

那梦真实地像是当真经历过一样,桑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越早与盛逾划清界限越好。

尤其是这一路上,遇见的人,见到的景,同那梦里的如出一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漫天的风雪,桑渡只觉得寒意是从她身体里散出来的,就连掌心中捧着的手炉,也渐渐变得冰冷。

而这份冰冷,在桑渡走到大殿门外时,升到顶点。

她听到了沈元白与方鸣锐交谈的声音。

他们所说的话,与之前梦中所听,分毫不差,甚至连两人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桑渡的心沉到谷底,她顾不上什么规矩,径直推开了门。

方鸣锐的声音顿住,他看向门外,见是桑渡,冷哼一声,“没有规矩——”只是视线落在桑渡那煞白如纸的脸上,原先要呵斥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元白已经走到了桑渡身边,他满脸的担忧,“桑桑,怎么脸色这般苍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桑渡的骨头有些僵硬,她看向沈元白,还没说话,眼泪倒是先滚了下来。

沈元白叫桑渡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伸手托住了桑渡的手臂,转头看向一旁的方鸣锐,开口时,赫然带了些不满同埋怨,“我早就说过,桑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她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方鸣锐喉咙里发出两声响,他下意识想要辩驳什么,可对上沈元白隐约有些发怒的神色,便又将想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沈元白是呈莱宗宗主,也是方鸣锐的师兄,什么都好,唯独在有关桑渡的事情上,一点就着。

方鸣锐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看了沈元白一眼,抿了抿唇,“我也没同她说什么,这丫头往日里伶牙俐嘴,谁知今日刚刚说了一句,就眼泪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伯伯。”桑渡握住了沈元白的胳膊,她仰起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愿嫁盛逾。”

沈元白先是一愣,“不嫁就不嫁,要我说,须弥宗山高路远,那盛逾也不见得是良配。”应和完桑渡的话,沈元白有些担忧地追问道,“先前不曾见你对这桩婚事有何不满,可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才这般大的反应?”

桑渡张口,正要说那不知是梦还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情。

可是声音在咽喉中转了一圈,脱口而出时,又变了说辞,“沈伯伯,我不愿旁人说我们攀附高枝,那盛逾本就想要同我退婚,不如我们先将退婚书写下,差人给他送过去,最好沿途沿街将我与他毫无关系的消息散播出去,好叫外人知道,咱们呈莱宗才没有什么攀附的心思。”

“他盛逾瞧不上我,我亦瞧不上他盛逾!”

“行,我差人去取笔墨,你写下退婚书后,我便让人给盛逾送过去。”沈元白伸手拍了拍桑渡的背,似是在安抚,“现如今,他该在百十里外的天恩镇上,我让宗门里御剑术最好的人送退婚书过去,天黑之前,便能送到。”

天黑之前……

桑渡这才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这一回,桑渡写完退婚书后并没有立刻离开沈元白处,而是看着人将封好的退婚书放进包裹,又目送着送信的师兄御剑离开,她才从沈元白处离开。

只是沈元白仍旧是有些担心,他亲自送桑渡回了院子,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桑渡回了院里,仍旧没有什么心思去给要送给沈元白的衣服收尾。

坐了一会儿,仍旧是有些坐不住地离开了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件不知是梦还是当真发生的事情有些怪异,若是同人说起来,桑渡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夜里那凉风如刃隔开她咽喉的感觉太过真实,就算桑渡看着退婚书被送了出去,仍旧有些不安。

这不安,同先前有声响出现前的不安有几分类似——仿佛有一股凉意顺着桑渡的脚底弥漫至她的全身一般。

这感觉让桑渡坐立难安。

思来想去,桑渡决定去寻沈慈昭。

沈慈昭是呈莱宗的大师姐,这呈莱宗上,年轻一辈里,就属沈慈昭的修为最为深厚。

有沈慈昭在身边,桑渡安心许多,至少不曾再如同梦魇一样,陷入先前的痛苦之中。

沈慈昭住的院子,比桑渡的院子稍大些,只是院子里,却不似桑渡的院子,有山有水,花团锦簇的。

沈慈昭的院子中央,只有一棵合抱粗的银杏树,树下,一方石桌石凳,除此以外,院子里便再没有旁的装饰了。

桑渡倒是常来沈慈昭这一处。

沈慈昭早早结束了今日的修习课,赶回来陪着桑渡。

两人闲话几句,桑渡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抬眸看向窗外,雪更大了些,月光倾洒在院中积雪上,宛若镀上了一层银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慈昭循着桑渡的视线往院中看去,看着月光下鹅毛一般的大雪,她忽地来了兴致。

“桑桑,想不想看剑舞?”

沈慈昭身段柔软,可舞剑时,却又充满力量。

剑尖之上,雪花被劈作两截,在那瞬间化雾,宛若落入仙境。

桑渡捧着手炉,立在屋檐下,看着沈慈昭。

随着沈慈昭的舞动,桑渡那颗因为惊吓而陷入不安的心,逐渐平复了下来。

她看着沈慈昭,眼底有一丝不为人知的艳羡。

正当桑渡想要开口说话时,忽然觉得心头一紧,就像是挂着蛛丝猛然坠落的蜘蛛,猛地从她眼前飘过,激得她浑身一颤。

“小心!”声音从桑渡口中挤了出来,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沈慈昭在听到桑渡的呼喊声后,察觉到了异常,她一个闪身后跳护在了桑渡身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前飞落的雪花在一瞬间静止。

然而呼啸的风确实骤然而至,在那风中,一团黑色的气朝着桑渡他们冲了过来。

桑渡瞳孔颤了颤。

就是那个,梦里杀了自己的就是那团黑色的气——

沈慈昭提剑朝着那团黑气砍了过去,剑落之时,大风尽散。

静止的雪花也缓缓向下飘落,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桑渡的错觉一般。

沈慈昭脸上神色肃穆,她抬眼环顾四周,确保那莫名的东西的确被她劈散后,才转头看向桑渡,“桑桑,先回房去。”

原本安静下来的呈莱山上,重新嘈杂起来。

刚刚那团黑气,沈慈昭一时分辨不出是山中精怪还是什么别的,只是那东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呈莱山上,能避开所有的镇山符,定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桑渡回了房间,沈慈昭在门外设下结界,倘若那东西没走,想要闯入屋子,也得费一番心神。

坐回桌边,桑渡的手脚仍旧有些僵硬。

梦里杀死自己的黑气在差不多的时间出现了,所以,那不是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攥了攥手,想要让僵硬的指骨缓过来。

只是动了好几下,桑渡才隐约感受到发麻的

掌心传来指甲抵在皮肉上的疼痛,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视线有些僵硬地落在了门上。

那不是梦,所以自己当真是被杀死了,只是不知为何又活了过来。

那个杀了自己的黑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又为什么可以活过来——

一时之间,桑渡觉得自己的脑子被这些问题堵死了。

直到门外传来响动,是沈慈昭回来了。

“桑桑,吓坏了吧?”沈慈昭看向桑渡,她低声道,“别担心,我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亲。父亲已经组织人手上下巡查。”

沈慈昭也很机敏,她大抵看得出,那黑气似乎是冲着桑渡而来的。

所以,便十分详细地将事情告诉了桑渡,免得她担忧。

桑渡缓慢眨了眨眼,她的思绪还被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阻碍着,有些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儿,才像是找回了魂儿似的看向沈慈昭,“阿昭姐姐,我好像,被那个黑影杀死过一次。”

沈慈昭一愣,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桑渡,还没等她说话,屋外传来动静打断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是沈元白的声音。

打开门,沈元白手里捧着一碗汤,汤上方还氤氲着热气,看着是刚出锅的。

沈元白看向桑渡,脸上的担忧真切,“是刚熬好的定神汤,桑桑,你趁热喝了。”

桑渡从沈元白手里接过那碗定神汤。

暖汤顺着咽喉滚落,让桑渡身上的寒意也散了些许。

只是,身上暖和了,背脊上方的那股寒意,便愈发明显了。

桑渡抬眸看向沈元白,正要说话时,却觉得有什么从肺腑之间涌了上来,然后,才是吞心噬骨的疼痛。

那疼痛,是由内而外的。

桑渡抬眸看向前方,她从沈元白和沈慈昭身上看到了骇然,沈元白往前两步,失了平日的稳重,他接住了坠落的桑渡。

沈元白面色苍白,他双唇上下动着,似乎是在说话。

可桑渡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她耳朵里,是渐渐远去的嗡鸣,坠入黑暗前,桑渡看到一缕黑气,在屋子里渐渐散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看到,沈元白正抬手作符。

那是结命咒,沈元白想要将桑渡的命数与自己相牵,以此暂时保住桑渡的性命。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第3章倘若,正是因为自己写下了……

床幔晃动,

原先躺着的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坐了起来。

五脏六腑仍旧揪着疼,像是镪水入腹,正一点点侵蚀着她体内的器官。

桑渡猛地弓起身子,她剧烈咳嗽起来,像是想要呕出血肉,可咳了半晌,除了喉咙里传来淡淡的血腥气外,什么都没能呕出来。

片刻后,桑渡身子猛地一颤,她顾不上身上传来的痛感,几乎是跌撞着冲下了床铺,顾不上旁的,披上斗篷,便朝着大殿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不是梦。

接连两次都不是梦,只是不知为何,自己会死而复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次,是被那不知是什么的黑气割喉而亡。

第二次,则是喝下了有着剧毒的安神汤。

那汤虽是沈元白亲自送来的,背地里的人能够将毒下到那碗汤里,定是不一般,得告诉沈元白事情的始末才行。

虚掩的大殿外,桑渡停都没停,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如先前,方鸣锐暴跳如雷道,“荒唐!我与宗主正在商议事情,你这小辈怎么擅自闯进来了!”

桑渡没有与方鸣锐纠缠的心思,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声音因为接连两次的痛苦而变得冰冷,“我知你与沈伯伯在说我的婚事,我来便是要写退婚书的。”

“那盛逾我不嫁,若是你有攀上须弥宗的心思,不如寻来秘法,自己嫁给那盛逾去——”桑渡这话说得冷硬又难听。

方鸣锐暴跳如雷,眼看着就要按捺不住一巴掌落在桑渡的脸上。

沈元白拦住了他,他深深望了桑渡一眼,而后看向方鸣锐,“这事儿桑桑说了算,你先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鸣锐还想说些什么,沈元白确实双目微微瞪圆,将他要说的话和满腔的怒火瞪了回去。

而桑渡,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了桌边,执笔写下了退婚书。

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墨迹微微有些晕开,像是在那上好的宣纸上,开出了一朵墨花。

沈元白并没有阻止桑渡的动作。

等到桑渡将退婚书写好,沈元白抬手接过那墨迹未干的退婚书,眉心微蹙,“桑桑,你刚刚那样说话,不妥。”

桑渡抬头看向沈元白。

看到面前小姑娘微微泛红的眼睛,沈元白原先想要教训人的话哽在了喉咙里,转而变得有些担忧,“桑桑,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桑渡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手指捏紧了斗篷,指腹微微泛白,“沈伯伯,呈莱山上有人要杀我。”

沈元白一愣,他盯着桑渡,眸光震颤,显然在听清桑渡的话后,已然将呈莱山上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要找出桑渡所说那个,想杀她的人。

可脑子里过了一圈,却又不觉山里有什么人会想要杀了桑渡。

“桑桑何出此言?”沈元白看着桑渡,他沉吟片刻,“呈莱山上近来没有新人,你是说有人潜藏至今,想要对你动手?”

桑渡张唇,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垂眸道,“这几日,接连做同样的梦,沈伯伯,我有些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元白看着桑渡,他抿了抿唇,倒也没有将桑渡的话当作耳旁风,“心中若是不安定,这两日住去鸢园,那儿除了我与你伯母还有阿昭,没人靠近,最是安全。”

桑渡松了一口气。

原先她还有些忧虑该怎么同沈元白解释死而复生这样诡谲的事情,好在沈元白向来疼爱她,就算她说是梦中所见,也不曾斥责她胡闹。反倒是为了宽桑渡的心,让人先住到鸢园去。

坐在鸢园的院子里,桑渡的四肢仍旧发冷。

沈慈昭已经赶了过来,她早些时候去寻桑渡扑了个空,又听父亲提起桑渡似是有些不对劲,便也顾不上早课,急匆匆赶来了鸢园。

“桑桑。”沈慈昭满脸的担忧,她看着面前的人,眉头微微皱紧,“莫怕,在呈莱宗上,不会有事的。”

桑渡有些沉默,她的心依旧沉到了谷底,惴惴不安之感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这种时候,沈慈昭也说不出什么旁的宽慰桑渡的话,只能安静地陪在桑渡身边,时不时抬眸看一眼院外,想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传过来。

“桑桑,我现做了酥酪,吃一点吧。”穿着白衣的女人手里端着两碗冰酥酪从小厨房走了出来,是沈元白的妻子,沈慈昭的母亲,方寻青。

方寻青看起来很是年轻,不知内里的人只觉得她是沈慈昭的姐姐,绝不会想到她是沈慈昭的母亲。

桑渡看向方寻青,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谢谢青姨。”

方寻青将手里的酥酪在石桌上放好,只见她抬手拿起一旁的银匙,挖了一勺送进了口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姨……”桑渡看着方寻青,视线轻颤,言语讷讷。

方寻青放下了银匙,她看向桑渡笑了笑道,“我听元白提过一嘴,你说怕有人会在吃食中下毒,这酥酪虽不曾离过我的视线,为保安心,我仍旧是要先尝一口的,只是桑桑莫要嫌弃我才是。”

桑渡连连摇头,“桑桑怎么会嫌弃青姨,我只是怕青姨被我连累。”

方寻青笑了笑,她轻轻摇了摇头,而后抬手拍了拍桑渡的肩膀,算是安慰。

小半碗冰酥酪下肚,桑渡的脸色好了些,这种时候,甜津津的东西分外安人心。

天色渐暗,原先略放下的心重新提起。

前两次,都是天色暗淡后出的事。

沈元白也回到了鸢园,见桑渡面上隐隐又有些不安,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桑渡碗里,“桑桑,我将呈莱山探查过一遍,在西南方下山的地方察觉到极淡的外物气息,我依然让柳煜前去探查了,莫担心,在那外物被寻来前,我会守着的。”

听沈元白说起的确有外物的踪迹,桑渡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只是紧接着,又听沈元白说他会守在自己身边,桑渡难免又觉得自己有些胡闹。

可是……比起这样胡闹,桑渡更怕像先前那样,莫

名地死去,死得痛苦万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因为幼时体弱多病,桑渡平日里不追求什么,可这次,却对好好活下去,莫名多了执念。

“沈伯伯,退婚的事情妥当了吗?”桑渡看向沈元白,开口问道。

“盛逾如今正在天恩镇上,退婚书现在应当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中。”沈元白道,他看着桑渡,眸光柔和,“想来现在,你与盛逾退婚的事儿,已经传扬开来了。”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先前猜测,那杀她的人,是盛逾惹来的祸端,只希望现在,那人也听到了退婚的风声,先前每到夜里就必死的局面得以解开。

心中忐忑难以安定,桑渡没什么睡意。

她睡不着,沈慈昭便在一旁陪着她,烛火闪烁,时间缓缓淌过,什么都没有发生。

桑渡坐在那儿,突然很是困倦。

沈慈昭看出了桑渡的困倦,她走到人身边,半托着人坐在了床边,“桑桑,已经快子时了,若是困了,我陪你去床上眯上一会儿。”

快子时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桑渡的眼皮轻轻颤了颤,没有黑气出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是因为这一次,送退婚书的阵仗更大吗?还是因为沈元白的探察震慑住了那人?

桑渡的思绪越飘越远,她仿佛连人带着魂魄都坠入了幽深黑暗。

只是,那萦绕在她身侧的,淡淡的惊惶感并未消散。

咚,咚,咚。

桑渡身子猛地一颤,她感受到了疼痛从心口的位置传遍全身,而后是几乎吞没一切的麻痹。

她还是死了。

和前两次比起来,算不得太痛苦,却显得过于莫名。

桑渡是在睡梦中死去的。

再次醒来,比起前两次的惊慌失措,这一回,桑渡沉静了许多。

她从床上爬坐起身,给自己灌下去了一茶盏的凉水,思绪也渐渐变得清明。

桑渡直觉自己避不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避开了刺杀,也避开了毒害,最后却是死在了梦里。

可为什么会避不开呢?

难不成,那退婚书送去得还不够大张旗鼓,那与盛逾结怨的人并不知晓自己与盛逾日后不会有什么瓜葛了?

桑渡眉心微皱,有几分烦躁。

总不能敲锣打鼓地将这退婚书给人送去吧——

抬手拿茶壶的动作微顿,桑渡眸光轻颤,她猛然抬眸看向门边,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出事这三回,很多事情都不一样。

但有一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那便是那纸由桑渡写下的退婚书。

桑渡先前认为这祸事是盛逾招惹来的,所以每次重来,第一件事便是去写下退婚书。

倘若,正是因为自己写下了这退婚书才会死呢?

桑渡觉得这个念头荒唐,可一颗心却又怦怦直跳,直觉自己遭遇的事情,与这退婚书脱不开关系。

总不能是从前父母指腹为婚的时候,用了什么秘术,只要自己写下这劳什子退婚书,与那盛逾成不了亲,就会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太荒谬了,可是现在,无论这件事情多么荒谬,桑渡总要一件一件地去试,才能找到症结所在。

只是……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倘若当真与这退婚书有关,就算自己不写,盛逾也是要来同自己退亲的。

她必须让盛逾认下这门亲事,且没有反悔的余地。

第4章桑渡听到有人唤那位公子盛……

天恩镇,距离呈莱山百十来里。

不算远,可桑渡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天恩镇,还要找到盛逾,确实登天一样的难事。

且不说今日大雪,下山的路湿滑难走,就算桑渡能下山去,等赶到天恩镇,早就过了夜里子时。

谁知那死劫是不是还有个时限在,桑渡可不想半路上功亏一篑。

她要让盛逾将这婚事认下来,且不能有反悔的余地——能想到的法子,沈元白必然是不会答应的。

所以,得让沈元白松口自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大殿去的路上,桑渡脑子转得极快,她的注意力都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在意风雪拍在脸上带来的寒意。

一如先前,桑渡并没有在外面等什么,而是径直推开了门。

大殿中的两人皆是顿了顿,抬眼看向桑渡时,略有些疑惑。

桑渡对着沈元白同方鸣锐抬手行礼,等站直身子,脸上便多了些小女儿的娇羞,“沈伯伯,我想去一趟天恩镇。”

沈元白先是一愣,转而脸上沾染了担忧神色,他看向桑渡,轻声道,“怎么忽然想起去天恩镇了?”

桑渡抬眸看向沈元白,而后浅浅一笑,睫毛上坠着的白色雪花也已化作水珠,缓缓落下,“沈伯伯——”开口时,有几分娇嗔,“整日在山上待得无趣,左右谢师兄如今正在天恩镇上招呼客人,我在镇上也不会有事,三日后再随他一同回来。”

沈元白有些迟疑,这两日风雪大了,桑渡灵脉不全,这种日子里总是要难捱一些的。

而且看桑渡的模样,眉眼坠着春色,显然不仅仅是想去寻谢安淮……

沈元白正迟疑着,方鸣锐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我倒觉得桑丫头下山一趟没什么不好的。”

方鸣锐眼眸晶亮,他看向桑渡时,是少有的笑容满面,“我们桑丫头,生得艳绝南北,总是待在咱们这呈莱山上,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样一张俊俏的脸?”

方鸣锐也不是傻子,瞧桑渡那眉眼含春的模样,分明是这段时间,她与盛逾的婚事被频繁提起,勾得小丫头春心萌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须弥宗有退婚的心思又如何,那盛逾不曾见过桑渡,只知道桑渡是个另个残缺的半废之人。

可这半废之人,却又一张勾人心魂的脸,说不准那盛逾,见上桑渡一面,便歇了退婚的心思呢?

方鸣锐往前走了两步,只见他食指微曲,置于唇前。

随着一声哨响,大殿外,传来一声鹤鸣。

红顶金羽鹤,那是方鸣锐前些年收服的灵兽,这两年,这金羽鹤是方鸣锐最宝贝的坐骑。

皑皑白雪中,金羽鹤端立其中,宛若金雕玉镯一般高贵。

“桑丫头,莫说方叔叔不疼你,有这金羽鹤,你赶到天恩镇上,不过三两炷香的功夫。”

桑渡闻言对着方鸣锐又行一礼,“多谢方叔叔。”转而又瞥向沈元白,“沈伯伯,有谢师兄在,我不会有事儿的。”

沈元白悠悠吐出一口气,谢安淮是他的大弟子,为人沉着稳重,有他在,沈元白倒是不担心桑渡的安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担心的,是桑渡这丫头若是遇上盛逾,被人当面拒绝,面上会挂不住,心里也不好受。

只是,桑渡甚少主动提起想要下山去,难得一次,沈元白着实不想拒绝,扫了她的兴致。

片刻后,沈元白轻叹一口气,他看向桑渡道,“你若想去,那便去一趟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总记得无人能欺负了我们呈莱山的小姑娘。”

桑渡对着沈元白服了服身,而后转身出了门,爬上了红顶金羽鹤的背。

鹤鸣清亮,划破天际。

桑渡俯身贴紧了红顶金羽鹤,徐徐温度从金羽鹤身上传给了桑渡,风雪之中,倒察觉不到什么冷意。

金羽鹤飞得很快。

不过须臾,桑渡便隐约能够看到屋宇绵延的村庄。

飞过山脚村子,又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桑渡便瞧见了天恩镇镇口的钟楼。

风雪虽说肆虐,可天恩镇上方,却是祥云成片。

桑渡知道,那是众修士的灵兽飞禽带来的祥瑞之象。

红顶金羽鹤落在了天恩镇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负责看管灵兽飞禽的小弟子看到那只金羽的仙鹤先是一愣,视线轻移,落在了从鹤背上跳下来的女子身上。

等看清来人,那呈莱山的小弟子面上有一丝惊讶,他快步向前,想要扶着桑渡,“桑姐姐,你怎么下山来了!”

桑渡看向朝着自己跑过来的人,笑着摆了摆手,“怎么不见谢师兄?”

小弟子脸颊上微微泛红,他小心翼翼地抬眸朝着桑渡的方向看过去,只是视线刚刚与桑渡的相接,便又忙不迭垂下眼来,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的,“谢师兄在城中客栈,桑姐姐沿着这条大道笔直地走,就能到云来客栈了。”

桑渡对着那名小弟子道过谢,便朝着他口中的云来客栈走了过去。

天恩镇上,人来人往。

街道两边,即便落雪,仍旧是门庭若市,小商贩成堆。

只是桑渡的注意力并没有被那些商贩吸引,她半垂着眼,攥着斗篷的手微微发紧。

她在想有关盛逾的事情。

想要盛逾将这门亲事认下来,难也不难。

难在桑渡得自己豁出去,不难则是盛逾其人,名声在外,那样的人同样看重名声,绝不会做出损害名声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豁出去,桑渡还需要再斟酌斟酌。

“姐姐,姐姐。”小童的声音打断了桑渡的思绪,她垂眸去看,穿着单薄麻衣的小姑娘正仰头朝着她看过去。“要买一个香囊吗?三文钱一个,很便宜的。”

桑渡低头去看,小女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满了香囊,香囊上绣着花。

桑渡抬手,拿起一个绣有扶桑的香囊,“绣得很好看。”说着,桑渡从钱袋里摸出三个铜板,递给了小姑娘,她张了张唇,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觉得身后传来一阵罡风。

桑渡虽天生灵脉残缺,可比起寻常人,仍旧是要敏锐些的。

在察觉到异常后,桑渡猛地抱起面前的小姑娘,朝着远离那股罡风的方向拔腿疾跑。

小姑娘微微瞪圆了眼睛。

她被桑渡抱起后,一声惊呼湮没在了喉咙里,在她的瞳孔中,倒映出的那栋青砖红瓦的房子,赫然倒下。

轰隆声在那青砖红瓦的房子坍塌后,才迟缓地传了过来。

桑渡察觉到身后有碎石乱飞,在那轰隆声中,一声类似虎啸的兽鸣。

桑渡背脊发紧,她一口气憋在了喉咙里,半刻也没有往后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里的小女孩,终于哭出声来,她手里的篮子已经落在了远处,那只半栋楼高的黑色大虎,一脚将篮子踩得稀烂。

桑渡抱紧了怀里的小女童,她声音发紧,“莫怕,不会有事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跑得太急,桑渡察觉到喉咙里有血腥味弥漫开来,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前方的巷口,想要一鼓作气拐进巷口中去。

这个时候,天恩镇上修士云集,桑渡倒是不担心那只不知什么来历的妖兽为非作歹,她要做的,是让自己和这个小女童离那只妖兽越远越好。

越远,也就越安全。

巷口就在眼前。

桑渡提着的那口气还没松下去,便听到怀里的小女童近乎变形的呼喊声,“姐姐!大虎朝我们扑过来了——”

声音未落,桑渡脊背的汗毛根根竖起。

她下意识转头去看,那只妖兽形似山虎,只是全身覆着黑毛,一缕缕白毛在那妖兽的身上涂抹出繁复诡谲的图案。

不过是眨眼的工夫,那头妖兽几乎跃至桑渡眼前。

来不及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光石火间,也不知桑渡从哪儿来的力气,竟是将怀里的小姑娘朝着远处推了过去。

同样,她与那妖兽之间,再无旁的阻拦。

桑渡瞳孔微微缩紧,她握紧了随身带着的玄铁匕首。

死在这妖兽爪下,总不见得比毒入肺腑还要痛苦。

妖兽身上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几乎将桑渡整个人包裹。

桑渡几乎能够看清妖兽的尖牙,和那正从尖牙上缓缓淌落的唾液。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握紧玄铁匕首的手在颤抖,却是握得极紧。

只是,想象中的疼痛许久没有来临。

桑渡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向先前妖兽扑袭而来的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山一样的妖兽轰然倒地,漾起的灰尘在她的眼底一圈一圈地散开。

日光倾洒,光晕一圈又一圈的。

落在桑渡眼里,也落在那人身上。

那名修士穿黑衣,周身气度犹如仙人入世。

“桑桑!”有呼喊声响起,是谢安淮的声音。

桑渡循着声音望了过去,着白衣的谢安淮满脸焦急,正朝着她的方向狂奔而来。

桑渡的视线从谢安淮身上扫过,落在那个黑衣男子身上。

男子长相俊美,宛若谪仙。剑眉星目,眉宇之间并没有什么情绪流转。

他手中提剑,剑尖有一线红色。

桑渡缓缓吐出一口气,她虽灵脉残缺,却也能感知到面前的妖兽并非泛泛。

那名男子,只一招,便取了那妖兽的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公子。”

桑渡听到有人唤那位公子盛公子。

那个一招取了妖兽性命的,孤鹤白雪一般的盛公子,就是她的未婚夫,盛逾。

第5章那样的男子于你而言,绝非……

是须弥宗宗主盛逾。

桑渡微微锤头,她收回匕首,手腕因为太过用力而隐约有些发颤。

谢安淮停在了桑渡身前,他见桑渡身上没什么外伤,才松了一口气,只是面上看起来,仍旧有些担忧,“白纹黑虎突然失控,负责看守妖兽的人没有注意,这才让它跑了出来。”

谢安淮低声道,他回眸看向白纹黑虎的方向。

在盛逾一招制住那头白纹黑虎后,便有修士上前处理残局,好在这白纹黑虎闹出来的动静虽大,倒也没有惹出人命来,只有几个躲闪不及的路人受了些轻伤。

受了伤的人身边,正有修士替他们看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看向那些正坐在路边,被修士看诊的人,视线流转,最后落在了盛逾身上。

瞳孔轻颤,桑渡收回视线的动作有些大。

“怎么了?”谢安淮看向桑渡,有些疑惑。

桑渡摇了摇头,抬眼看向谢安淮时,面上已经看不出端倪,“来给沈伯伯贺寿的修士都住在云来客栈吗?”

“是,原先明日就要安排众人上山,只是天恩县的抚台大人设宴,不好辜负这一番好意。”谢安淮领着桑渡往云来客栈的方向走了过去,他眉眼低垂,声音轻缓,似是唯恐惊到桑渡,“你在山上待得无聊,下来转一转也是无妨,明日我领你去瞧瞧这次镇上的珍禽异兽,倒是也有几分乐趣。”

桑渡一直未曾说话,听到谢安淮安排起第二日的行程,才仰头笑了笑,“谢师兄不用为我操劳,我明日自己转转就行,只是不知抚台大人设宴,我能不能去长长见识。”

谢安淮有些惊讶,桑渡向来不是喜欢应酬的性子,平日这种人多的宴会,她都是能躲就躲的,怎么今日竟是主动提起想要去明日的宴会呢?

这念头流水一样从谢安淮脑子里划过,他看向桑渡的笑颜,虽有些迟疑,却仍是语气笃定道,“不过是寻常宴席,你若想去,明日同我一路就是。”

得了谢安淮肯定的答案,桑渡松了一口气,却也仅仅是一口气。

死亡时的痛苦与恐惧催促推搡着她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可是,刚刚在那白纹黑虎爪下过了一遭,桑渡酸胀得快要炸开的思绪总算回缩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只是想着这婚不能退,凭着这一个念头就从山上下来了。

可是方才见到盛逾,那惊鸿一瞥,却又让桑渡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婚退不退,从来不取决于她桑渡。

先前几回,那退婚书写得那样果断,无非是须弥宗想要退婚的心思已经路人皆知,桑渡主动走一步,无非是全自己同呈莱宗的脸面,也叫须弥宗有个台阶可下。

可是现在……

桑渡进了客房,她手中浸了温水的帕子渐渐变冷,连带着桑渡的思绪一起。

她没有再想下去。

眼下,还有一件事更为重要——活过今夜。

倘若活过今夜,同先前比较起来,变数就是那一纸退婚书。

桑渡坐在床边,她微微闭眼,靠在床柱上,呼吸平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光一如先前,清冷如银,穿过窗户落在地上,格外静谧。

也不知过了多久,桑渡猛地睁开了眼睛,她长长吐出一口气,长街颤抖,宛若秋日随风振翅的蝴蝶。

桑渡好端端地活着,活过了先前必死的档口。

可是,她的面色却仍旧是苍白如雪,看不出丁点血色。

桑渡重重吐出一口气,她起身,走到了床边。

东边,隐约泛白。

天快亮了,她活过了先前总是横死的夜晚,可是一颗心,仍旧沉到了幽深之处。

先前,她只对这猜测有七成的把握,可现在,退婚就会死这件事,已然有了九成的可能。

桑渡看着泛白的天际,悠悠吐出一口气。

热气遇冷,在桑渡眼前氤氲出成片的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渡盯着那片白雾,片刻后,抬手关上了窗户。

得在明天宴会前休息好,并想到一个好的法子。

啪嗒一声轻响,雕花的木窗户被桑渡关上了。

也隔绝了那藏在风雪之中的视线。

******

笃笃两声。

立于窗前的人回眸看向紧闭的门扉,缓声道,“进来。”

“宗主,那头白纹黑虎已经处置妥当了,您要不要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先站在窗前的人抬了抬手,他声音清润,仿若外面的积雪正在缓缓消融。

“受伤的人,可安置好了?”盛逾开口问道,他转过身,挡在了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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