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侍立的魏鸢早已红了眼眶,泪珠儿在长长的睫毛上颤巍巍地挂着,要落不落,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她微微倾身,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心疼:“阿愈,真是苦了你了……”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柔弱控诉,“阿辞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呀?平日里看着也还好,怎么就能……就能下这样的狠手呢?她难道忘了自己是你的妻子吗?”话语轻柔,却字字句句都在火上浇油。
肖愈本就烦闷至极,身体前后夹击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但此刻,比这皮肉之苦更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挫败感,像冰冷的潮水,将他那点状元的荣光彻底淹没。
他想不通!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那个曾经如此温柔的菱辞,为何今日会对他如此抗拒?
甚至不惜用如此狠辣决绝的方式,一脚将他踢开?
难道……难道自己堂堂新科状元,在她眼中竟毫无半分魅力可言?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如毒藤般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屈辱和刺痛。
菱辞那毫不掩饰的嫌恶眼神和冰冷拒绝,远比身体上那尖锐的痛楚,更彻底地击碎了他作为男人的骄傲和自尊。
这种无形的伤害,让肖愈痛彻骨髓,羞愤欲狂。
“儿啊!”李氏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
“你等着!我这就去东院!不狠狠罚那个小蹄子,我这口气顺不了!非得给你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母亲!”肖愈几乎是立刻出声,声音因为牵动伤处而嘶哑变形,带着一股压抑的烦躁,“算了!眼下……眼下不是时候!”
李氏愕然顿住脚步,回头瞪着他:“算了?她都把你踢成这样了!这口气你能忍?”
肖愈强忍着痛楚和内心的翻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些。
“母亲想想,还有几日便是陛下亲赐的荣恩宴,那是何等荣耀体面?到时满朝文武、王公贵胄都要赴宴。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您把菱辞罚得下不了床,或者脸上带伤,传出去像什么话?岂不是让整个京城都看我们肖家的笑话?这名声好听吗?”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算计。
“再说……您把她罚狠了,她卧病在床,谁来照应我的伤?我这前后都伤着,行动不便,总得有人近身服侍汤药吧?让她病恹恹的,反而耽误我养伤。您且忍忍,待荣恩宴风风光光的过去,儿子再与她好好清算这笔账!到时候,新账旧账,一并算个干净!”
李氏张了张嘴,想反驳说菱辞什么时候真正照料过你?可看着儿子苍白疲惫又隐含狠厉的脸,她终究把这话咽了回去。
儿子说的,至少在面子上是通的。
她憋着一肚子邪火,重重哼了一声,一言不发,转身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屋子。
那脚步踩得又重又急,仿佛要把地板踏穿。
李氏一走,屋子里瞬间只剩下魏鸢和肖愈两人。空气里弥漫的药味和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交织在一起。
魏鸢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此刻终于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无声地啜泣着,肩膀微微耸动,那副梨花带雨、委屈至极的模样,看得肖愈心头一阵揪紧,混杂着怜惜和对菱辞更深的怨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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