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用卡斯提利亚语向凯瑟琳问好:“我是白金汉公爵,爱德华·斯塔福德,欢迎来到您的国家,希望您能在这里感受到善意与欢迎,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事项也尽可提出,这是我们的荣幸。”
“我并没有觉得不适的地方,我很惊喜于我受到的欢迎。”凯瑟琳微笑着回答,而一旁的亨利王子已经受不了他的堂亲2用他所不懂的语言和凯瑟琳交谈,他再一次顽固地打断道,“婚礼前,我要牵着你的手穿过伦敦,然后来到圣保罗大教堂。”他吸了吸气,有些不情愿地强调,“把你送到亚瑟面前,那一天我会穿一件白色天鹅绒的礼服,很漂亮,镶了金边。”
“那时候你一定很英俊。”果不其然,凯瑟琳再一次将注意力投到他身上,听到她的夸奖,亨利王子显而易见地高兴,他涨红了脸,蓝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彩,但很快凯瑟琳的下一句话便让他重新失落起来,“所以你可以向我介绍一下你的哥哥吗,他马上就要成为我的丈夫啦。”
哥哥,哥哥......“我不了解我的哥哥,大多数时候,我都被限制着和他接触,他生活在威尔士的宫廷,我们只有在仪式和圣诞节的家宴上才会见面。”提到这一点,亨利王子忿忿道,有一瞬间,一个忤逆的、不符合他身份的念头在他心里燃起,看到西班牙公主在面纱和礼服下也难掩的优美轮廓和曼妙身段,那个念头如火焰般在他心里越燃越旺,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仆人们听不懂拉丁语,白金汉公爵也不会告密,“可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使节们有没有告诉你,我的哥哥常年患病,像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尸体?”凯瑟琳一怔。
“是的,我的哥哥身体并不好,他早产了一个月,显而易见他不会强壮。”亨利王子愈加欢快道,他很满足于看到西班牙公主显而易见的怔忪和无措,“对,他的腿细得像竹竿,皮肤白得像纸,同时沉默又木讷,和我父亲一样总是皱着眉头......真可惜,为什么你要嫁给他呢?你这么------这么美丽,我哥哥竟然能拥有你。”
亨利王子越想越不忿,一些被他的教育者和抚养者刻意压制的情绪在此刻前所未有地疯狂滋长,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他比亚瑟先出生,或者亚瑟像他们的另一个兄弟埃德蒙一样在童年夭折,那或许今天就是他迎娶这位高贵的公主了。他脑海中升腾起美妙的幻想,但很快,西班牙公主便以轻微但坚决的声音回答道:“可我马上要嫁给他了,就在这个星期,我一定要嫁给他。”
是的,她马上要嫁给他了。这个事实像一盆冷水般浇到亨利王子头上,短暂的沉默后,他别过脸道:“是的,你很快要嫁给他了,希望你能爱他。”
他没有再说话,先前的欢快似乎离他远去了,而凯瑟琳也同样心事重重。“威尔士亲王并不像约克公爵所说的那样,请相信我,他很英俊,温和但敏锐,对历史、修辞、弓箭和舞蹈都十分精通,也谈不上多病。”亨利王子离开后,白金汉公爵对凯瑟琳道,他似乎有些踌躇,“希望亨利王子的话不要让您感到忧虑。”
“我知道,小孩子总会夸大形容。”凯瑟琳勉强笑道。
不要紧,她安慰自己,握着胸前的十字架以赋予自己勇气,即便她的丈夫病弱,乏味,平凡,粗鲁,远非她曾经幻想的玫瑰般的少年,她也会去爱他,履行妻子的责任,履行同盟的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她的责任,她作为西班牙公主与英格兰王后的责任,她接受了天主教世界最完备的教育,在阿尔罕布拉宫享受了天堂般的童年,而现在,她需要回馈这一切了。
第3章嫁妆
1501年11月14日,威尔士亲王亚瑟·都铎与阿拉贡的凯瑟琳在圣保罗大教堂举行婚礼。
为了这场婚礼,向来吝啬的亨利七世不惜耗费巨资,即便隔着面纱,凯瑟琳也能看到无处不在的王室纹章和纷扬的红白玫瑰:“为什么没有石榴花?”在亨利王子怀着紧张又激动的心,将凯瑟琳公主牵引走向教堂尽头的祭坛时,他突然听到她轻声问。
“这个季节没有石榴花。”他回答道,而凯瑟琳公主又重新默不作声,她在想些什么?如果可以,亨利王子希望这段道路没有终点,但他们离祭坛越来越近,他也没有机会再多问她些话了。
祭坛的尽头,亚瑟王子正安静地站在那里,亨利王子不得不承认婚礼礼服将他的哥哥衬托得比平时更加高大威严,今天的婚礼上,他本就是无可争议的唯二主角,他只是护送另一个主角来到他面前的过客罢了。
“谢谢。”当将新娘交到亚瑟手中时,他听到他哥哥冷淡道,他总是这样,小时候,他面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所以他现在索性不这么做。
他看到他哥哥牵起了凯瑟琳公主的手,他们跪在白色绣花塔夫绸的垫子上,念诵着婚礼誓言,而后根据惯例,他们应该互相亲吻,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他终于要见到凯瑟琳公主的样子了。“谨以此吻,献出我的爱。”他听到亚瑟说,而后他终于掀开了凯瑟琳公主的面纱。
他呼吸一窒,在这一刻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不,不止是他,他相信这一刻所有亲眼见到凯瑟琳公主,不,凯瑟琳王妃的人都会像他一样,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美人,红棕色的浓密卷发,白皙无瑕的皮肤,纯净的蓝眼睛,秀挺的鼻梁和殷红的嘴唇,与英格兰人不同的异域风情令她更具吸引力,而此时,她双颊似乎也因激动染上一层红晕,这令她的美丽更加娇艳动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毫无疑问,他们用隆重的婚礼排场迎接而来的是一位值得他们如此重视和喜爱的公主,她曾经是西班牙的石榴花,未来会是英格兰的玫瑰。“凯瑟琳!”不知是谁高呼王妃的名字,而后有更多的潮水般一叠叠高涨的声音用力地欢呼,“亚瑟!凯瑟琳!”
亚瑟,亚瑟,亚瑟。他无法将亚瑟的名字从人潮中摘开,而即便捂住耳朵,他也能看到他哥哥正牵着他新婚妻子的手穿过教堂中悬挂的阿拉斯挂毯像人群挥手致意,享受着人们的欢呼。他们是新婚夫妻,他们无法分开,并且,从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亚瑟和凯瑟琳是非常般配的一对,乃至于当他梦想着他取代亚瑟站在凯瑟琳身边时,他第一反应是突兀,并且在地毯尽头的祭坛边,他看到或者看不到的地方,亚瑟正安静地看着他们,他无需惊怒,因为凯瑟琳确实属于他,从童年开始便属于他。
“他们真般配!”
几乎能穿透教堂的欢呼声中,亨利七世听到他身侧的妻子感叹道,为了避免抢走新郎新娘的风头,国王和王后在一个用格栏窗户做成的低调廊台上观看婚礼,尽管看不到教堂外的场景,但他们也能想象出那是怎样热闹非凡的场景。
“确实。”亨利七世说,玫瑰花般美丽的王子和石榴花般明媚的公主,如果从佛罗伦萨请一位画家画下他们在祭坛前拥吻的场景,这一定会是一副传世名画,身边,伊丽莎白王后仍然有些激动,她将手搭在廊台的边缘,以便能更加看清她的儿媳,“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比画像上更美,她一定会受到整个英格兰的欢迎的!”
“不及你美丽。”亨利七世说,他的神情相当平静,仿佛这不是一句讨妻子开心的恭维而是一个平常的事实,“而且随她一同到来的那些西班牙人一点也不可爱,尤其是她那狡诈的父亲,刚刚,他们给了我一封信,宣称斐迪南二世并不打算支付他女儿的另一半嫁妆,他认为随同他女儿来到英格兰的那些精美器物足以抵过那一半嫁妆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付另一半嫁妆!”伊丽莎白王后惊声道,她的丈夫同样眉头紧锁,他对钱财的吝啬众所周知,只是他很少在妻子面前表现出这一点,除非这个数目确实令他肉痛,以至于抓心挠肝,“是的,他们要在意大利和法国人作战,同时还要资助那个船长的航行,经济状况或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乐观,斐迪南打的主意是婚姻已成事实,我们不可能在新婚不久便因嫁妆问题背弃同盟,可他想多了,我不会放弃每一分本该属于英格兰的钱!”
“他没有考虑过他女儿的处境吗?”伊丽莎白王后所关心的显然是另外的方面,先前对儿媳的喜爱和兴趣已经被忧虑取代,“可怜的孩子,她才十五岁,刚刚离开父母,难道结婚之后,她就不再是父亲的女儿了吗?”
“不要担心,丽莎,今天不是个适合担心的日子。”亨利七世道,“我会问问亚瑟打算怎么处理这个问题。他的妻子,他的王国,这些事他总要自己拿主意。”
婚礼的程序很漫长,在宣誓结婚后,他们要穿过欢呼的人群,向他们微笑致意并分发红酒和面包,然后他们要主持晚宴,欣赏歌舞,尽管他们一直紧挨在一起,以至于能够闻见彼此发间的气息,但他们没有任何交流的时间,像两个木偶。
现在是舞会,理论上,他应该和他的新娘整夜跳舞,引领整个舞池成为当之无愧的明星,他会跳舞,老师称赞他跳得很好,但跳舞于他而言和骑马、打猎、乐器一样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他能学会他们,但并不能从中感受到乐趣,正如他被要求需要像外祖父一样表现出非凡的魅力,不论是对贵族还是民众。
他了解他们的需求,他也知道他该怎么做,可重复这些步骤时,他并不能被那样的热情感染,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以成为人群的焦点为荣,乃至于为此自闭。“噢,殿下!”他听到有仆人惊叫道,他抬眼望去,他弟弟亨利已经脱掉了自己的长袍,穿着短上衣表演跳跃和踢腿。
此前,他按照惯例和他的新婚妻子跳了开场舞,他的弟弟和妹妹则紧随其后,正常情况下,这场舞会会心照不宣地以相对平静的方式自然结束,前提是他弟弟不出场。
他的舞步精湛,笑容热情,他发自内心地喜爱这一事物,正如他喜欢出风头,喜欢被赞美声包围,而他的热情也能点燃旁观者,如同很多人期待他能表现出的样子一样。“希望我能让你们满意!”他大声道,然后在全场的喝彩声中趾高气昂地走回他那刚端上一大杯葡萄酒和一碟加了香料的蛋糕上的座位,至少在舞会上,他已经全然盖过新郎的风头了。
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在意他弟弟偶尔的顽劣,甚至认为他父亲和祖母忧虑过重,但今天除外。正当他思索他应该怎样对亨利的行为做出补救时,他父亲忽然朝他举起了酒杯,这意味着他需要过去问候父亲。“我会用合适的方式警告他。”他这个时候还以为父亲是为亨利的事叫他过来,“父亲,您不必担心。”
“小孩子的恶作剧而已。”亨利七世道,和他一样,他父亲也同样对歌舞和宴会缺乏兴趣,被尖酸地评价为“乏味的店员”,可经过十余年的统治,他弥合了内战的伤痕,将一个百废待兴的王国重新治理得繁荣强盛,不喜欢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好国王,“有别的事更值得你担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简要讲述了斐迪南二世对嫁妆问题的态度,习惯性地,他儿子又皱起了眉头,当他在思考该如何处理问题时,他总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某种习惯。“典礼结束后,请您命令我们前往威尔士。”提到“我们”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凯瑟琳身上,尽管她此刻只是人群中一个白色的影子,“如果西班牙人认为新娘的杯子和餐具是嫁妆的一部分,那我们应该避免使用它们,以防止它们价值受损,从而影响嫁妆数目的论定。”
“这是个好主意。”亨利七世赞叹道,亚瑟又继续说,“除此之外,在嫁妆问题解决前,我妻子也应该适当远离风暴中心,她是无辜的,但问题因她而起,留在伦敦会让她面临困境,同时也无益于解决问题。”
“虽然我们需要为嫁妆问题继续争吵,但联盟关系不会变动。”亨利七世道,“不过,亚瑟,这个主意是出于你想要解决问题的渴望,还是出于你对她个人的关心?”
“都有。”亚瑟感到他耳根微微发烫,他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像您关心母亲一样,丈夫本就应该关心妻子。”
“你母亲和你妻子不一样。”提到伊丽莎白王后,亨利七世却罕见地没有露出温柔的神情,相反,他表情严肃,几乎是用训诫的口气对儿子道,“我和你母亲的婚姻象征着两个家族的联合,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越是相爱和多产,王国便会越稳固,而英格兰和西班牙不可能真正联合在一起,今天是因为嫁妆,明天可能是因为领土,我们是盟友,可我们也会相互提防。”
“她是你的妻子,但她西班牙公主的身份不会改变,这个身份现在会给她带来财富和尊荣,未来也有可能带给她困顿和冷待,当然,如果她像你母亲一样成为好几个孩子的母亲,并且在英格兰生活多年,那她也可被视为是英格兰人,可不是现在。”
“我明白,父亲,西班牙公主并非生来便是我的妻子。”亚瑟轻声说,他浓密的金色睫毛在眼睑上投射出一层阴影,而亨利七世欣慰点头,显然满意于他的回答,亚瑟轻呼口气,他觉得他想要喘息片刻,但他现在应该回到他妻子身边了。
“不要立刻和她圆房。”临去前,他听到父亲提醒道,“她的哥哥,阿斯图里亚斯亲王正是因为过度沉湎于与妻子寻欢作乐,才在婚后六个月便去世,对于你和你的妻子而言,你们也太小,这样的年龄不适合孕育后代......像我的母亲。”
第4章新婚
舞会结束后,新郎和新娘便应该进入婚房,凯瑟琳被侍女们率先一步领上那张铺满圣水的床,而后脱下衣服、戴上面纱,虔诚地等待丈夫的光临,亚瑟则需要换上衬衫和长袍,在绅士们的玩笑和簇拥下喝上一杯洒满香料的酒,而后才能享受他的新婚之夜。
这些玩笑不可避免地会带有一些猥/亵的含义,令这些平日里衣冠楚楚的绅士们释放本性,而亨利王子似乎对这个游戏格外热情,他大声地提醒亚瑟“确保他能够让新娘得到快乐”,甚至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此刻婚床上除却面纱外□□的凯瑟琳。“帽子。”亚瑟忽然说。
“什么帽子?”亨利王子一怔,没有第一时间明白亚瑟的意思,而亚瑟再次开口,“按照规定,见到我之后,你需要脱下帽子。”
这确实是都铎王室的规定,由他们的祖母立下并监督执行,与亚瑟四目相对时,亨利王子下意识低下头,不论他在无人处怎样取笑哥哥,甚至暗暗将自己与哥哥毕竟,他终究无法否认亚瑟对他具有兄长与王储威严的事实。
“是的,王子殿下。”亨利王子悻悻道,这是另一条规定,在亚瑟面前,他需要称呼他为“王子殿下”而非哥哥甚至直呼其名。这个短暂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圆房前的气氛,以白金汉公爵为首的贵族在亨利王子得到准许重新戴上帽子后巧妙地以滑稽但不至于冒犯的口气活跃氛围,并将亚瑟抬到新娘身边,注视着他喝下助兴的酒,随后在主教的催促下一哄而散。
主教要为他们进行最后的赐福,当他也离去后,他们的新婚之夜才真正开始。当凯瑟琳被剥去衣服、覆上面纱时,她正满面红晕地望着亚瑟的方向,毫无疑问,亚瑟王子非常英俊,以至于美丽,正如她曾经梦想的玫瑰花般的王子,再想起亨利王子的话,她已经明白那不过是个孩子的恶作剧,出于顽劣或妒忌,他不知道这个马上就会被戳破的谎言会带给她怎样的焦虑和恐惧,不过没关系,那毕竟只是个谎言,而当她成为亚瑟王子的妻子、成为英格兰的王后后,国王的弟弟怎会影响她的生活,说不定他还会放弃爵位成为一名主教,如同无数无名的王室次子一样。
而现在她终于等到和亚瑟单独相处的时候了。凯瑟琳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已经可以觉察到陌生少年的气息,黑暗中,她看不起他的脸和神情,但她可以想象他是怎样静卧在她身侧,他的长相是这漫长的一天中他唯一熟悉的事物。“你好。”她用拉丁语轻声说,在黑暗中显得异常缥缈。
“你好。”亚瑟回答道,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凯瑟琳有了一瞬的紧张,但她很快发现他并没有下一步行动。
“你累了吗?”她又问,对于一个未婚的少女而言,这样的暗示已经足以让她脸颊发烫了,“我想你很累。”亚瑟回答道,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新娘的礼服比新郎更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关心她,他甚至意识到了她的礼服很沉!凯瑟琳既惊且喜,她的勇气因此更加丰裕:“我不累,或者说,此刻的渴望令我忘记疲累。”她支起身,面纱滑落在亚瑟的胸膛上,她光洁的皮肤亦抵上他同样暴露在外的手臂,她感到一层微妙的热气,他并非毫无反应,“我的姐姐们都结婚了,我知道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她的哥哥胡安比亚瑟还要沉闷和病弱,父亲和母亲一度担心他无法履行丈夫的责任,可见到他那美丽的妻子,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沉湎于与妻子的欢爱,玛格丽特说取悦丈夫是她在巴黎宫廷中所接受的教育的一部分,她很高兴她学到的技巧能够让胡安哥哥快乐,而胡安娜姐姐则驳斥,一脸甜蜜地宣称她压根不用取悦丈夫:“腓力什么都会,是他来取悦我,我们因此一同升入天堂。”
她的丈夫,勃艮第公爵“美男子”腓力是如此的热情且欲求旺盛,在见到胡安娜后,他立刻爱上了她,等不及原定的婚期便要和她结婚,只是这样的爱并不是只对胡安娜一人的。“我也知道。”亚瑟极快地回答道,他似乎在不安地摆动,但最后他选择离她更远一些,“但夫人,已经很晚了,我们应该休息。”
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砸在她脸上,她原本那些悸动的情怀一下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屈辱和难堪,如果不是尊严和骄傲及时占据了她的心绪,她可能会忍不住哭出来。
长期以来,对于履行妻子的职责,她既有忐忑畏惧,却也不乏期待,但现在,她的新婚之夜,她既没有感受到胡安娜所说的热情似火,而在她试图求欢后,她的丈夫虽然有所反应,却并没有像胡安哥哥一样点燃枯槁的心。
再一次的,她想起亨利王子的比喻,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亨利王子对兄长不满的原因:如果你试图亲近和讨好他的行为换来的却是疏离与冷待,那你只要稍有自尊心,都显然无法再若无其事地继续逢迎和讨好,哪怕是弟弟对哥哥,或者妻子对丈夫。
“王子宣称他昨夜深入西班牙腹地。”
第二天,当唐娜和玛利亚1前来替她清洗身体和更换衣服时,她们告诉了她亚瑟在被问及圆房问题时如此回答。“哦,像熙德骑士的利剑一样。”凯瑟琳面无表情道,察觉到她态度冷淡,她们也没有再追问,转而向她提及其他事情,“大使希望您婚后能够留在伦敦。”凯瑟琳睫毛动了动,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对她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并且尽可能地和民众接触,展现您的魅力,俘获他们的喜爱,您需要尽快在英格兰的宫廷中确立自己的地位,当然,不必像您在普利茅斯湾一样分发钱币,这会令您蒙受铺张浪费的批评。”
“我明白。”凯瑟琳回答道,她不明白大使为何会提出如此细致的要求,但他所说的内容确实有可取之处,她决意照做。梳洗完毕后,她和亚瑟王子一起前往里士满宫,这是一座新近建成的美丽宫殿,尽管见到这座宫殿时凯瑟琳的心情远没有童年时第一次见到阿尔罕布拉宫时的震撼和激动,她仍然表示出了得体的惊叹,并用优美的辞藻赞美。
她察觉到亚瑟看了她一眼,他在想什么,他发觉了她热情表象下的敷衍吗?不论他在想什么,至少他没有表现出来,因此凯瑟琳也可以佯若无事地同他一起面见都铎家族的其他成员。
亨利七世的母亲博福特夫人是一个苍老至干瘪的老妇,而他本人也显得苍白乃至文弱,若非他身着礼服、头顶王冠,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是一个大国的君主,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后和她孩子们,她知道伊丽莎白王后的母亲“白王后”曾被誉为不列颠最美的女人,她已不可得见这位绝代佳人的美丽,但她的女儿也无愧传闻。
她有着雪白的肌肤、耀眼的金发和温柔的蓝眼睛,即便她已不再年轻,并因生育了六个孩子体态丰满,她仍是一个令人惊叹的美人,而她的孩子们,不论是十二岁的玛格丽特公主、十岁的亨利王子还是五岁的玛丽公主,以及她身边的亚瑟王子,都或多或少继承了她的美貌,并且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与这华丽的宫殿互相映衬,而亨利七世与他的母亲反而像突兀的外来者。
“不知英格兰的生活是否令你习惯,我的女儿。”亨利七世率先发问道,“感谢您的关心,此前的人生中,我一直在准备着成为英格兰人,来到英格兰不过是回家罢了。”
她其实有诸多不适,譬如英格兰没有每天洗澡的习惯,因此也不像阿尔罕布拉宫一样有着完善的沐浴设备,导致她沐浴时不得不一次次添水,但她知道她不能在言语和神态上表现出这一点,这会让她留下骄横的印象。
她认为她的回答足够得体,但亨利七世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直到伊丽莎白王后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我很高兴你能如此快地适应英格兰的生活。”亨利七世道,他咬字很慢,并且他的拉丁语口音很重,凯瑟琳需要非常专注才能听懂他的话,“你将来会成为英格兰王后,而现在,你已经是威尔士王妃了。”
我还不是,但问题不在我,在你的儿子。凯瑟琳不可避免地再次想到了那不愉快的新婚之夜,她的脸上短暂浮现出愤怒和难堪,但她及时意识到这一点并加以克制:“是的,我已成为威尔士王妃,我一定会履行好王妃的职责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的,你需要怀孕,生孩子,然后继续生孩子。”博福特夫人说,她的拉丁语比她的儿子娴熟很多,但用语反而更见直白,伊丽莎白王后似乎想开口,但亨利七世先一步道,“不要给年轻的女孩如此大的压力,比起生育,她更应该快速习惯威尔士王妃的身份。”凯瑟琳心下一松,对亨利七世不算好的第一印象回暖不少,但很快,亨利七世便道,“等典礼结束后,你可以和亚瑟一起前往威尔士,尽快适应你们的新身份。”
“或许我更应该留在伦敦。”凯瑟琳回答道,她想起大使的嘱托,他们难道神通广大到知道了英格兰国王的计划?“这座宫殿是如此美丽,伦敦又是如此繁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这座城市的其他角落,去倾听市民的心声,我想这也是王妃责任的一部分。”
“我是威尔士亲王。”亚瑟突然说,他口气温和,但态度明确,凯瑟琳感受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头上,“治理威尔士是我的职责,而我希望在婚后能有尽可能多的和妻子相处的时间。”
你想要怎么相处,像昨天晚上一样,我们盖上被子,互不接触和交流,像两尊不会说话的雕像吗?但毋庸置疑,亚瑟的表态意味着他站在他父亲一边,支持他的想法,不论亨利七世希望她前往威尔士的原因是什么,她都不适合再反对这个决定了。
“是的,我也如此希望。”她回答道,低下头让红棕色的卷发掩盖她此时苦涩的心情,她母亲是杰出的女王,以至于某些时候主导父亲的决策令他蒙受诟病,但更多的时候,妻子顺从丈夫,儿子顺从父亲,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第5章寒风
亚瑟并非都铎家族最近唯一一个结婚的成员,几乎是与西班牙联姻的同一时间,他的妹妹玛格丽特与苏格兰国王詹姆斯四世的婚姻谈判也宣告结束,他们将在次年一月举行代理婚礼。
凯瑟琳本以为亨利七世会让他们等到代理婚礼结束再动身,但他仍然要求他们在庆祝活动结束后立刻启程。
“在威尔士,你们会居住在拉德洛城堡,那里虽然没有里士满宫这么华丽,但也是非常舒适的地方。”去威尔士之前,伊丽莎白王后在她常住的埃尔瑟姆宫召见她,嘱托她前往威尔士后的注意事项,她的语气是如此温柔,眼神又是如此真诚,凯瑟琳发现她已经不自觉地开始喜爱乃至依恋她,她的母亲是个刚毅的战士,她从不会像伊丽莎白王后一样温柔地关心她的生活,而往后,她也将是她的母亲,“你是亚瑟的妻子,拉德洛的女主人,如果有不合你心意之处,你可以任意改动,这是你的权利。”
“我还不是他的妻子!”凯瑟琳吸了吸鼻子,情不自禁地抓紧自己的裙子,“他没有像他吹嘘的那样和我圆房,新婚之夜我们只是一起躺在床上,我们甚至连话都没有多说。”
“国王和他的母亲一直认为过早的圆房不利于子嗣的孕育。”短暂的怔忪后,伊丽莎白王后再次开口,她将凯瑟琳拥入她怀中,像安抚自己的女儿一样,“这是一种关心,过早圆房会损害身体,对男孩和女孩都一样。”
“如果是出于关心我的目的,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凯瑟琳仍然耿耿于怀,“我,我主动问他,我不知廉耻地引诱他,我从没有这么做过!”
“亚瑟和他父亲一样。”伊丽莎白王后叹息道,但她的叹息声是轻微的,甚至夹杂着喜悦,凯瑟琳知道她并不是真的为此忧愁,可她呢,她真切地为此苦恼乃至痛苦,她不知道她该怎么面对她的丈夫,“亲爱的凯瑟琳,幻想和现实总是存在差异。在刚刚见到亨利时,我也曾经有过失落与彷徨,你听说过我们的故事,想来你也应该能明白失去父亲、弟弟和公主身份的我曾经怎样期望一个英俊浪漫的骑士拯救我。”
她温暖的手指拂过她红棕色的秀发,想起亨利七世,凯瑟琳不难想象伊丽莎白王后的落差感:“陛下并不是一个英俊浪漫的骑士。”
“是的,他不高大,不英俊,不会诗歌和乐器,甚至在有些人眼里他缺乏风度和教养,可这并不代表他不能成为一个好丈夫。”伊丽莎白王后说,“亚瑟和他父亲很像,身为国王和未来的国王,他们需要忧虑和权衡的事物太多,他们不能像哈里1一样无忧无虑,乃至于随心所欲,而即便抛开身份的差异,他们也无法完全理解女人的想法,比如圆房这件事,亚瑟认为他是出于好心,那么他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不必向你解释他这样做的原因。”
“是的,他们不会理解。”凯瑟琳低下头,她想起了她父亲斐迪南二世,她的父亲疼爱她,但她出嫁时他并没有到场,他正在意大利和法国人打仗,战争和领土当然比女儿的婚礼重要,甚至这场婚礼本身就是服务于意大利战争的一部分,“总是女人在迁就男人。”
“可同样,男人也保护女人。”伊丽莎白王后说,“在经历了结婚初期的不适后,亨利开始信任我,关心我的想法,即便他不了解我喜爱的事物他也愿意花费时间陪伴我,而我也爱上了他,爱上了他藏在沉默外表下那颗温柔的心,如果我一直秉承着被父母宠爱出来的高傲,或者自恃约克公主的身份,那婚姻生活带给我的只会是痛苦和压抑,我无法得到幸福。”
她眼神是幸福的,这样的光彩不会作假,但凯瑟琳心中仍有迟疑,她相信亨利七世私下或许确实是个温柔的丈夫和慈爱的父亲,但这样的温柔需要他的妻子放下公主的高傲去迁就他吗,众所周知,亨利七世虽然在婚前加冕,但若非他的王后是爱德华四世的女儿,他的王位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稳固:“所以您认为,幸福的婚姻生活需要通过妻子的温柔与体贴获得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然。”伊丽莎白王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在我的叔叔篡位后,我的两个弟弟死于非命,我和妹妹们从公主沦为私生女,如果不是亨利,我们的命运便是在修道院里了此残生,甚至被强迫嫁给杀害我们弟弟的凶手,作为公主和王后,我的任务便是辅佐丈夫,抚育孩子,完成我带来和平的使命,凯瑟琳,我希望你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凯瑟琳点点头,她明白,和亨利七世一样,伊丽莎白王后同样无法承受失去这段婚姻的代价,能留在自己熟悉的母国做王后,被丈夫、孩子和臣民由衷爱戴对一度落难的她而言已是非比寻常的幸运,而亨利七世确实也是一个难得的好丈夫,但与此同时,她又不自觉地想起了母亲,如果是母亲,她一定不会做教堂里等待拯救的公主,如果她的弟弟被谋杀,她会自己拿起武器捍卫自己的王冠,而事实上,她确实这样做了。
在离开伦敦前,母亲特意找到他,委婉地暗示他需要注意妻子的情绪和想法:“她也还是个孩子,比你大不了几个月,不要因为她有一对强悍的父母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也无坚不摧。”
她的话像一只撩开帘子的手般令他留意到他未曾觉察的空白,他确实未曾向妻子解释他不与她圆房的原因,而她确实为此不解,并求助他母亲。“这是我的错,我会向她解释。”他回答道,听到他的话,伊丽莎白王后却并没有放下心,“这不是一个任务,亚瑟,你需要转变你待人接物的态度,一个好丈夫不仅应该忠实,还应该体贴。”她轻叹一声,“其实你们不必立刻前往威尔士,这个季节太冷,即便你要履行威尔士亲王的职责等到开春后再动身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于是复而沉默,他无法向母亲解释这个前往威尔士的安排背后的隐情,她不会阻止,但她的沉默和叹息照实了她的态度,内心深处,他更不愿告诉母亲他长期以来的隐忧,他只能将他行为中相对好心的一部分宣诸于口:“但在威尔士,她是地位最高的女人,这能够防止许多潜在的冲突,我会努力满足她的需求,以让她对家乡的思念稍稍缓解。”
但事实上,他对该如何讨妻子欢心也一无所知,她和母亲不一样,一份小礼物或者一场并不精心筹备的表演都能轻易地让她开心起来,可他的妻子总是露出戒备的神情,仿佛她面临的不是宫廷而是战场,她更情愿和她的西班牙侍女在一起,她是威尔士王妃,未来会是英格兰王后,可她的家在西班牙,她还没有适应这一切,并且作为现在和未来与她最亲密的人,他并没有帮助她。
“我让工匠在勒德洛给你修了一个浴池。”坐上前往勒德洛的车队后,他踟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我听说你有沐浴的习惯,在冬天的威尔士,烧开的热水很容易就会冷却,也许一个浴池能让你沐浴时更加方便。”
他们坐在一个车厢里,来自南欧的王妃并不适应英格兰寒冷阴湿的冬季,因此她身上裹了好几层皮草与法兰西绒,并且宁愿蜷缩在车厢一角以防止冷风灌入,听到他的话,她露出意外的神情,反应过来后她才说:“是我的侍女们向您抱怨了吗?”
“并没有,我发现你的账单里对木材的需求格外多,因此才发现了这一现象。”亚瑟说,看到凯瑟琳明显松快一些的面色,他也不禁轻松了些,又道,“我的祖母曾经因为过早生育失去生育能力,因此父亲希望我们能够晚一些圆房,在玛格丽特的婚姻谈判中,他也是如此要求苏格兰国王的。”
“他是个好父亲。”凯瑟琳轻声说,她开始认同伊丽莎白王后的话了,“和我的父亲一样。”
“你的父亲?”亚瑟明显有些讶异。
“对,他十分疼爱我,和母亲相比,他反而是更加慈爱和温柔的那个人,从我还是个小女孩开始他便将我抱在臂弯里亲自教育我,他告诫我谨记自己的使命,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成为英格兰王后。”
她看到亚瑟的眉头皱在了一起,这似乎是一个他习惯的动作,与此同时,她看到他正不自禁转动着自己的戒指,这令她刚刚才生出的一丝亲近的希望刹那湮灭,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结婚以后,你就不再是父亲的女儿了。”他似乎终于组织好了语言,“你是威尔士王妃,未来是英格兰王后,这个身份优先于你西班牙公主的身份,不论是真实意义上,还是他人眼中,都是如此。”
“为什么?”她不解道,而很快,她感受到了愤怒,她拂开了身上的皮草,吸了吸潮闷的空气,“我在西班牙度过了十四年,我的父母养育我,我未来是英格兰王后,但我也永远是西班牙公主!”她很快想到另一个辩驳的论据,并且立刻像拔出刀剑般对准亚瑟道,“所以如果你接受爵位,触碰权力,你也不再是一个忠诚的儿子吗?就像征服者威廉的儿子们,或者亨利二世的儿子们,你们英格兰从来不缺叛逆的儿子!”
亚瑟又没有说话了,凯瑟琳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刺骨的寒冷再次席卷向她,她重新躲回角落,披上皮草,但厚实的皮草已经不足以抵御她身心的寒冷,她想要回家,想要回到阿尔罕布拉宫,有关英格兰的一切都令她难以忍受一分一毫。
第6章挑战
他们在圣诞节前夕到达拉德洛城堡,看到这座城堡,凯瑟琳本就灰暗的心情又雪上加霜,如果说伦敦的宫殿只是相较西班牙而言不够华丽,那拉德洛城堡岂止是不够华丽,简直称得上粗陋,好在沉重的帽子给了她短暂的喘息时间,她深吸一口气,当下车面对城堡的侍从和前来欢迎的市民后,她已经挂上了和婚礼当天如出一辙的甜美笑容,仪态万方地朝市民们点头示意,仿佛她仍然行走在西班牙的华美宫殿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来到威尔士后,亚瑟王子的心情似乎好些了,在圣诞节前夜的仪式上,他向他的朋友们介绍她,尽管并没有表现出亲密,但至少不失礼节,和朋友们问好后,他又开始处理他离开威尔士时积攒的事务。
他说的是英语,语速很快,并且常常需要同时和好几个人交谈,凯瑟琳听不懂他的话,她也不想去弄懂,她只能坐在亚瑟身边等待有人用法语和拉丁语同她交谈,但事实上,直到欢迎仪式结束都没有几个人同她说话,除了一位自称格鲁菲兹的威尔士贵族,他宣称他是亚瑟最好的朋友,当他们说话时,亚瑟侧过头看着他们,但他仍然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唯一能安慰她的是亚瑟确实给她修了一个浴室,尽管仍很简陋,但已经是她来到英格兰后沐浴得最舒适的一次了。结束沐浴后,她知道令她烦心和不安的事又要发生了,她需要与亚瑟同房,人们为此欢欣雀跃,仿佛下一刻便能看到继承人的诞生,但不会,没有继承人,亚瑟不会与她圆房,漫长的夜晚围绕他们的只有尴尬和可能的争吵。
她开始祈祷,希望这个夜晚不要太漫长,而当她听到木门推动的声音时,她知道她的考验就要开始了。“明天是圣诞节。”亚瑟说,“希望拉德洛城堡的布置令你满意。”
“很好。”她回答,在降低了期望后,她发现她能够接受拉德洛城堡的一切,虽然城堡的外形简陋,并且因为年代久远饱经风霜,但家具都是添置不久的,除了气候恶劣些同伦敦倒也没什么不同,“感谢你的浴室,这是我这个圣诞节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我此前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因此当母亲提醒我以后,我立刻改正。”他回答说,“从我成为威尔士亲王开始,我就有意识地希望这里的布置能够符合我未来妻子的喜好,我在这里添置了一些来自西班牙的家具,希望这能够让你开心一些。”
来到房间后,她便开始祈祷,因此她确实没有留意房间的陈设。她抬首望去,果然看到了不同于英格兰特色的刺绣坐垫和华丽帘幔,她终于展颜一笑:“谢谢,我很开心。”
“也许父亲会不开心,我要求他们在圣诞节前完工,这意味着要召集更多的工匠,我花了计划外的一大笔钱。”看到她的反应,亚瑟也放松了下来,他甚至开起了玩笑,“从我父亲身上要钱可不容易。”
亨利七世的吝啬众所周知,但对妻子和孩子还算大方,而提到父亲,凯瑟琳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们在车厢中那次争吵,出于某些莫名的好胜心,她开始炫耀自己的父亲:“如果我有什么心愿,我父亲也会满足我,他也不在意金钱,克里斯托弗船长从新大陆驶来一船又一船的钱。”
“新大陆是一个奇迹,被上帝眷顾的奇迹,尽管你们并没有找到印度和中国,但仍从中获取了惊人的财富。”亚瑟说,“从新大陆而来的财富缓解了西班牙的财政危机,令长达七世纪的再征服战争以胜利告终,在完成了这个伟大的成就后,他立刻马不停蹄地投入意大利的战场,来自新大陆的白银支撑着他的野心。”
“以及贡萨洛团长。”凯瑟琳骄傲道,“法国人曾经不可一世,但他们在贡萨洛团长的方阵下如麦子一样倒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贡萨洛团长在演兵布阵上的才华确实令人惊叹,在这个时代,西班牙方阵的存在正如马其顿方阵于希腊一般。”提到这些历史故事,亚瑟的眼睛似乎也明亮激动,这令凯瑟琳心跳加快,她觉得他终于生动鲜活了起来,“他是一位杰出的将领,意大利正是能令他一展拳脚的舞台,作为利器,他需要由一位英明的君主使用。”
“我的父亲。”
“作为君主而言,他确实堪称杰出。”凯瑟琳睫毛一抬,她下意识觉得亚瑟的赞扬并非纯然的恭维,“作为丈夫,他虽不忠诚,但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很多女继承人的丈夫将享用妻子的权利当成理所当然的事,而他宁愿被你母亲唆使。”
“因为我母亲也是一个杰出的女人。”
“但对于大多数丈夫而言,杰出的妻子带给他们的压力和恐惧超过骄傲和钦佩,但你的父母都是聪明而理智的人,哪怕你的哥哥去世了,你父亲也不敢抛弃你母亲离婚再娶,和我的父母一样,他们是两个不会产生冲突的政治实体,我的父母以爱情和和平维系统治,你的父母则以军队和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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